【睡前消息972】用民进党打法 做国民党主席
1. 郑丽文当选国民党主席的背景 2. 柯文哲出狱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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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8号，国民党主席选举结果出炉，前立法委员、国民党名义代表郑丽文当选。大陆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郑丽文，台湾省内部也没什么人看好她。台湾岛内报道这次选举，也说郑丽文是国民党历史上最意外的一任主席。
1. 郑丽文当选国民党主席的背景
1.1 郑丽文意外当选国民党主席
督工，那郑丽文是怎么胜选的？
因为对比国民党的老牌政客，郑丽文更愿意放下身段，主动去讨好普通党员。在台湾省的政治圈，这种才能不算稀缺。但是凡事就怕对比，国民党绝大多数政客喜欢摆架子，忽视普通党员的意见。郑丽文这算是用民进党的打法，当上了国民党的主席。
台湾的政坛一开始不看好郑丽文，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资历太浅，国民党以前的历任主席都担任过重要的职务。比如说郑丽文的下任朱立伦，曾经是台湾最年轻的县长，多年担任了新北市长，还是马英九政府的行政院副院长。在朱立伦的两届任期中间，有一个江启臣，担任过台湾省的新闻局长，还是国民党在立法院的负责人。相比之下，郑丽文只担任过两年立法委员，在行政院当过两年的发言人，所以很多媒体觉得，郑丽文参选只是为了刷履历，不是真想来当这个主席。
1.2 郑丽文的政治生涯与派系背景
郑丽文最大的短板是出身不够正统。她参与政治的时间是上世纪80年代，当时台湾正在搞野百合学生运动，大学生跑到了中正广场静坐，抗议国民党军事独裁，要求民主改革。当时，郑丽文是台湾大学的学生干部，积极参与了民进党的街头政治运动，公开表示国民党是人民的敌人。
郑丽文大学毕业后，加入了民进党，受到重点培养，一路做到了民进党的青年部副主任。陈水扁上台之后，郑丽文跟民进党的主流派系闹翻了，2002年她正式退出。之后几年，郑丽文继续用无党籍身份搞政治，给民进党找麻烦。2004年，郑丽文在高雄竞选立法委员，虽然选举失败了，但是表现出丰富的选举经验。当时的国民党主席连战，赏识她的能力，邀请郑丽文加入国民党，负责文化传播工作。从此以后，郑丽文一直站在攻击民进党的第一线，也当上了国民党的重要喉舌。但是一旦有风吹草动，郑丽文的民进党履历就会被翻出来，攻击她是叛徒。
1.3 国民党主席权力的衰落
郑丽文顶着两个明显的弱点，还能够以绝对优势胜选。直接原因是国民党主席这个职位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分量了，选举对手的实力不强。从大陆时代开始，国民党内部就有很多派系，缺乏组织纪律，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两蒋去世之后，国民党中央团结党内的主要工具是当年积累的党产，高峰时期价值1000亿新台币。国民党内的政客为了竞选经费，必须考虑党主席的意见。朱立伦担任过党产小组负责人，所以第一次国民党主席任期还有一些威信，可以调解马英九跟王金平的矛盾。
但是国民党上一次当权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年了。在陈水扁和蔡英文的任期之内，民进党打着转型正义的旗号，把国民党党产已经查抄干净了。国民党现在没有什么钱，就没有办法约束各类山头。所以最近几年的国民党主席，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只是一个火山口。国民党的老牌政客都看不上这个位置。
1.4 卢秀燕退选与郑丽文的崛起
朱立伦宣布辞职之后，一开始挑中的接班人是台中市长卢秀燕。国民党内各方政治势力也表示认可，但是卢秀燕作为国民党的政治明星，想要在2028年竞选台湾地区的领导人，她害怕做了党主席就会得罪人。所以卢秀燕在8月底，距离正式投票不到两个月时间，突然宣布自己不会参选。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让国民党措手不及，临时寻找救火队员。结果其他政治明星也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愿临危受命。这才让郑丽文看到了机会，出手参选。
有能力有实力的人不愿参选，郑丽文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前台北市长郝龙斌。这个郝龙斌虽然弱点明显，比如说年龄太大，口才不好，但是郝龙斌作为愿意救火的老牌政客，还是吸引到了国民党内部支持。他的民调支持率大幅领先其他的候选人。按照国民党的一贯作风，郝龙斌就算拿不到绝对多数，还是可以压过郑丽文一头，惊险获胜。
1.5 赵少康的“抹红”策略失算
但是郝龙斌有个猪队友赵少康，给郑丽文送上了助攻。这个赵少康也是老牌政客，上世纪80年代是国民党的政治金童，曾经跟李敖、陈文茜齐名，并称台湾三大名嘴。202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赵少康作为侯友宜的副手，跟赖清德竞争。过去几十年，赵少康一直喜欢出风头。上世纪90年代，赵少康因为看不惯李登辉，宣布退出国民党，组建了新国民党。1994年台北市长竞选，赵少康带领新国民党参选，抢走了国民党的选票，最后让民进党渔翁得利，陈水扁成功当选。赵少康从此宣布退出政坛，要作媒体，在凤凰卫视做主持人，后来收购了台湾最大的广播公司之一，中国广播公司。2021年赵少康高调宣布，重新加入国民党，主张对民进党强硬斗争，在国民党的深蓝基本盘有很高的人气。
前面提到过，国民党主席的第一候选人是卢秀燕。在卢秀燕弃权之后，国民党内部也希望赵少康来参选。但是赵少康既不想惹麻烦，又要掌握权力，所以他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支持郝龙斌。在赵少康看来，自己跟郝龙斌的父亲郝柏村算是老朋友，是一个叔叔辈的人物。再加上郝龙斌的风格比较软弱，自己完全可以垂帘听政。所以赵少康开始动用媒体资源，在各种场合给郝龙斌站台。但是赵少康和郝龙斌，大概是优越感太强了，连一点心意都不愿意给出，甚至避开辩论，只想躺着赢。结果遭到了恶搞，形象大为受损。他们根本没想到郑丽文相当难缠，支持率没有被甩开，反而有逐渐接近的趋势。
赵少康这个时候继续高估自己，低估对手。郑丽文宣布参选之后，打出了反对宫廷政治的旗号，高强度做直播和网络辩论，拉拢了一大批普通党员。郝龙斌和赵少康看不上郑丽文的现代作法，拒绝网络辩论。这导致郑丽文的支持率快速升高，甚至逼近于逆转。等到赵少康发现情况不对，开始抄袭民进党的攻击办法，也就是抹红。关注台湾政治的观众应该很熟悉，民进党最喜欢的造谣手段，就是攻击对手跟大陆有来往，是大陆的统战工具。赵少康当时就在电视上公开声称，大陆想要操纵国民党选举，故意打压郝龙斌，还呼吁台湾的安全部门介入调查。
但是赵少康显然忘了，过去十几年，国民党的党员虽然不认同大陆，但是吃够了抹红的亏。越是老牌的国民党员，越反感这一套。国民党各个山头立刻就倒戈了，指责郝龙斌和赵少康在用民进党的手段攻击自己人。卢秀燕也公开表示要支持郑丽文，基层的党员给郑丽文报复性投票。所以最后一周，郑丽文的支持率飙升，得票率超过了50%，比四年之前的朱立伦还要高。超高的得票率，让郑丽文有了更高的合法性，可以快速拉拢盟友巩固地位。郑丽文的正式上任时间是11月1日。虽然赵少康曾经诅咒郑丽文，说她的命理出不了办公室，但是郑丽文还没有上任，就已经完成了两次人事任命。这说明她已经安抚住了大多数的党内派系。
除了赵少康送助攻的原因之外，郑丽文顺利上台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郑丽文从竞选到正式当选，都没有改变对民进党的强硬态度。她甚至敢于顶着抹红，表示要带领国民党重回九二共识。对于很多国民党员来说，是否坚持九二共识没有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敢于跟民进党公开唱反调。这也是国民党的老牌政客没有做到的。总结郑丽文的选举策略，就是不在乎对立阵营怎么看，也不在意中间派的态度，首先要满足自己基本盘的情绪价值。这也是民进党政客的一贯风格，所以我说郑丽文这算是用民进党的打法，当上了国民党的主席。
当选前后，很多媒体都给郑丽文打上了亲大陆的标签，但是大陆方面也没有必要对郑丽文有过高的期望。20年前的赵少康，面对台湾和大陆关系，说法跟郑丽文也是差不多。就是从历史和文化方面，愿意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但是怎么解决两岸关系，或者是不正面回答，或者要求大陆方面理解、包容。多年的经验证明，台湾省的政客都是选举优先，既没有推动统一的想法，也没有真搞台独的胆量。他们唯一的想法是维持现状。相比民进党，国民党的政客只是更擅长向大陆要好处。一旦好处没有拿够，这些政客就会像赵少康一样，暴露自己的真实嘴脸。从这个角度来说，国民党政客，包括郑丽文在内，跟70年前的前辈区别不大。
1.6 国民党老龄化与政治基本盘
分析这一次的选举票数可以发现，郑丽文对比上一届当选的朱立伦，少了15000票。参与选举的总投票数比上一届少了5.6万票，下降了整整30%。这个数据说明国民党流失了非常多的党员。国民党内部也有数据流出，说现在的33万党员，有22万人超过65岁。国民党已经是一个老人党。郑丽文是不是发现了这个趋势，才选择对两岸问题采取温和态度？国民党老龄化这么严重，她还有前途吗？
对于台湾这种发达工业社会来说，一个老龄化的政党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或者说，如果国民党真的能够抢占老人党的生态位，竞争力反而可能更强。四年之前，国民党的前主席江启臣就主动爆料了，说国民党七成以上的党员，年龄都在60岁以上。这个数据可以佐证国民党是一个老人党的说法。如果放在新生人口多的地方，老人党当然没有前途。但是台湾省早就进入了老龄化阶段。2025年，台湾省的年龄中位数44.8岁，也就是一半人口在45岁以上。65岁以上的人口占比将近20%。从全世界来看，老年人投票的积极性都要比年轻人更高。所以，在台湾，中老年人是最好的政治基本盘。当年靠年轻人起家的民进党，也会定期提高养老补贴，获取老年人的支持。
另外，这次国民党主席选举的投票人数少，可能是一个意外，不代表国民党的党员真的变少了。前面提到过，朱立伦宣布辞职之后，国民党内部形成了共识，推举台北市长卢秀燕。选举变成了走过场，各个支部也没有真正的动员。等到8月底卢秀燕正式弃权，国民党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动员，很多传统的助选手就来不及了。
1.7 地方派系与党费问题
国民党内最大的山头也叫做地方派系，可以简单理解为大陆以前的乡绅世族。这些地方大族在台湾的基层经营了几十年，形成了稳固的利益团体。两蒋时代，国民党延续了在大陆的作法，吸纳地方豪强控制基层。等到台湾民主化改革，国民党失去权力，就更加依靠这些地方大族的选票了。从此以后，国民党的政客要竞选，都必须跟地方派系交换利益，拿到这些掌控的选票。国民党虽然入党容易，但是参加党内选举，必须先缴纳党费，这对于地方派系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次国民党选主席，缴费的截止时间是9月10日。也就是说，在卢秀燕弃权之后，地方派系只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去筹钱交党费。国民党的党费是每年300元新台币，1000张选票就要花掉30万。很多精打细算的地方支部来不及筹钱，就减少了投票人数。所以很多台湾人觉得，卢秀燕拖到这么晚才表态弃权，也许是为了帮一帮郑丽文。
国民党的党员结构还算稳固，每年能有几千的新党员，其中大概4成在40岁以下。这个比例跟台湾的人口结构差不多，不会因为党员流失就彻底崩盘。它的老对手民进党，有投票权的党员大概是24万。柯文哲成立的民众党，有大约5万党员。这三个政党在短期之内还可以保持平衡。
真正影响国民党未来的指标，不是党员的老龄化，而是知识群体的老龄化。对于老年人来说，在经济和社会议题方面容易倾向于保守。所以按照传统的政治光谱，右翼的选民整体年龄都比较大。国民党搞不了民粹运动，基本盘就是这些老年保守群体。只要国民党还能占住右翼保守派的生态位，就可以继续做主流政党。但是右翼的生态位不会一直属于国民党。十几年前，国民党还可以宣扬自己创造了台湾的经济奇迹。现在的国民党已经将近十年没有胜选了，内部也没有什么老牌官僚，台湾人不吃这一套了。等到40多岁这代人进入老龄化，他们眼里的右翼政党可能已经变成了民进党。
郑丽文确实擅长跟民进党直接对抗，但是前面提到过，国民党主席这个职务权力有限，再加上郑丽文没有自己的派系，很难有大作为，只能是为卢秀燕这些政治明星团结党内。国民党未来最现实的出路，可能是跟柯文哲的民众党联合。郑丽文公开表示，现在的台湾省绿大蓝小，需要跟民众党深度合作，甚至可以多做一些让步。这套说法也符合很多国民党支持者的需求，就是自己支持什么政策不重要，先不惜代价把民进党拉下台。从这个角度来说，台湾政治也完成了一个历史循环。当年民进党能够上台，是联合了台湾省所有的反国民党势力。现在国民党选了一个民进党叛徒，也许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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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柯文哲出狱经过
2.1 柯文哲的五进五出与法律攻防
督工，你认为国民党的出路是跟民众党深度合作，那民众党愿意吗？
也许民众党不愿与国民党合作，但是民众党和民进党已经彻底没有办法谈拢。在赖清德的推动下，去年8月份，民众党的创立者柯文哲被逮捕。今年9月5日，台北法院裁定柯文哲可以保释。检查机构表示，暂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这让柯文哲暂时获得了人生自由。
过去一年，围绕保释柯文哲，台北检查机构、台北法院和台湾的高等法院一直在打官司。这已经是柯文哲第五次走出看守所了。先说第一次，去年9月2日，柯文哲刚刚被逮捕，台北法院认为检察院的证据不足，裁定柯文哲可以回家，而且不用缴纳保释金。第二天，台北地检署就像高等法院抗诉，不仅撤销了台北法院的裁定，还换了一名法官。柯文哲在家待了一天，就回到了看守所。之后柯文哲又被羁押了100多天。12月27日，台北地方法院再次裁定，柯文哲只要缴纳3000万的保释金，就可以取保候审。当天中午11点，柯文哲又回家了。同一时间，台北地检署向高等法院提出抗诉，认为柯文哲被释放之后，可能会串供和毁蔑证据。两天之后，台湾高等法院撤销了保释裁定，要求台北法院重新审理案件，柯文哲又住进了看守所。
12月29日，台北法院第二次审理案件，还是裁定柯文哲可以被保释，只是要把保释金提高到7000万。在这之前，台湾政客的保释金最高只有5000万，记录属于马英九政府的第三号人物，行政院秘书长林益世。保释金忽然提高，柯文哲的老婆到处募捐才凑齐了钱。12月30日中午，柯文哲又回家了。这次保释的时间还不够柯文哲过元旦的。1月1日，柯文哲又接到通知，重新住进看守所，因为台北地检署再次抗诉成功，取消了柯文哲的保释申请。元旦之后柯文哲再被保释，就要等到今年9月份了。9月5日，台北地方法院再次裁定，柯文哲可以取保候审，保释金还是7000万新台币。这次柯文哲回家待了四天，高等法院再次撤销了台北法院的保释裁定，地检署又把柯文哲押回了看守所。
第五次就是这一次了，9月15日，台北地方法院维持原判，认为柯文哲可以取保候审。台北地检署经过9天的内部讨论，决定暂时不控诉，只是威胁柯文哲说，如果保释期间有任何的违规行为，就会再次被捕。总的来说，过去一年柯文哲在看守所里面五进五出，最大的阻碍是台北地检署。柯文哲的案子是台北地检署办的，很多人的前途已经跟这个案子挂钩，所以坚决反对台北法院的裁定。
为什么台北法院可以顶住地检署和高等法院的压力，坚持让柯文哲取保候审？柯文哲的案子是过去十年台湾最大的侦查案件。台北法院敢于顶住压力释放柯文哲，因为地检署的案子确实有瑕疵，裁定柯文哲取保候审，合理也合法。睡前消息851期提到过，台北地检署逮捕柯文哲，理由是受贿和挪用政治献金。其中案子最大的一件事，是柯文哲涉嫌收取了威京集团1500万的贿赂，给台北一个购物中心增加了两倍的容积率。但是这1500万新台币跟柯文哲的联系，只有一个Excel文档。具体的资金流向、经手人都没有证据。案发之后，柯文哲的心腹徐志于也紧急离开了台湾，没有人知道他在哪。
地检署想要坐实柯文哲的罪名，只能从威京集团老板沈庆京找突破口，希望得到有利的供述。但是这条路也走不通。对于贿赂柯文哲的指控，沈庆京表示坚决不认账，甚至在庭审现场表示，因为不配合检察院陷害柯文哲，自己才遭受了迫害。更糟糕的是，沈庆京早就得了帕金森症，必须坐轮椅。进看守所之后，他还得了湿疹和尿道感染，几乎每个月沈庆京都要紧急住院治疗。今年7月份，因为身体条件太差，法院裁定沈庆京可以取保候审，保释金是1.8亿新台币。所以台北地检署唯一的突破口，到后来也走不通了。
从法律层面来说，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认定柯文哲有罪。根据民意调查，已经有42%的台湾民众认为，逮捕柯文哲是冤狱。52%的人不满意地检署。这种情况，把柯文哲关押一整年，对于法官来说也是巨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我说，台北法院给柯文哲办取保候审，合理也合法。
现在看来，台北地检署逮捕柯文哲的行为有很多瑕疵。地检署当初直接逮捕了柯文哲，希望把人关起来再慢慢找证据。结果长达一年都没有任何突破口，还陷入了保释闹剧。哪怕柯文哲以后再被定罪，支持者也不会相信判决的公正性了。
2.2 赖清德的政治清算与“大罢免运动”
另外柯文哲也有充分理由，可以宣称自己被破害，维护自己的形象。先说健康方面，9月5日，柯文哲对记者诉苦，表示自己一直睡在马桶旁边，臭得睡不着，必须戴口罩。每次公开出镜，柯文哲也会不停地咳嗽。按照柯文哲老婆的说法，是台北看守所的卫生条件太差，让柯文哲感染了带状疱疹。柯文哲还透露说，就算已经保释回家，检查机关也没有放过自己。每天凌晨3点钟，监控中心都会打电话，核实柯文哲的行踪，让人没法睡觉。精神方面，柯文哲也可以宣称自己受到伤害。柯文哲的父亲柯承发94岁，去年柯文哲被逮捕的时候，柯承发已经住进了ICU。所以柯文哲每次申请保释，理由之一就是要探望重病的父亲。今年2月17日，柯承发重病去世，柯文哲当时正在看守所。3月10日，柯文哲申请了探视，出席父亲的葬礼。在葬礼现场，柯文哲痛哭流涕，说自己不能送别父亲，是一生的遗憾。
柯文哲团队现在打到被迫害的人设，直接攻击赖清德和他的新潮流派系。9月12日，民众党的现任主席黄国昌就公开表示，赖清德和新潮流要对冤狱负责，柯文哲一定会报复。同样是睡前消息第851期节目，介绍赖清德在党内外同时搞政治清算。第905期提到，今年4月，台北地检署逮捕了四名国民党立法委员。台湾岛内已经出现了绿色恐怖的提法，用来形容赖清德排除异己。现在柯文哲成功保释，赖清德的清溪行动是不是没有什么效果？
用一句话来形容赖清德，就是能力配不上野心，把本来倾向于中立的民众党彻底变成了敌人。2024年1月，台湾地区选举领导人，赖清德虽然成功当选，但是只拿到了40%的选票，是过去20年最低。同时举行的立法院选举，民进党也只拿到了51个席位，不仅没有成为多数党，还被国民党少了一个席位。这说明赖清德在党外和普通民众之间，没有多少政治影响力。就算在民进党内，赖清德也算不上强势领导。总体来说，除了赖清德势力的新潮流派，民进党内还有两个大派系。一个叫英系，蔡英文的支持者；一个叫做正国会，首领是担任过立法院长的游锡堃。新潮流派对比蔡英文系，没有明显优势。现在的民进党常务委员会，新潮流派只有三个席位，全靠跟正国会合作，新潮流才能压着蔡英文派。
一般来说，赖清德作为弱势领导，上台之后必须团结民进党的内部派系，才能跟国民党或者是民众党对抗。但是赖清德完全抛弃了旧规则，刚刚上台就在党内外同时开火。比如说柯文哲被羁押的时候，蔡英文派也遭殃。郑文灿是蔡英文的嫡系，担任过桃园市长、台湾海峡基金会董事长。7月5日，郑文灿被桃园地检署带走了，罪名跟柯文哲差不多，都是贪污受贿。随后一年多，郑文灿的遭遇也跟柯文哲一样。桃园法院两次裁定可以取保候审，被台湾省高级法院全部撤销。桃园法院的两名法官顶不住压力了，都请了长期病假，其中一名法官请假一年，回来以后直接退休。
赖清德两面出击，很快就演变成激烈的党派斗争。声势最大的是大罢免运动。前面提到，2024年选举，国民党成为了立法院第一大党，让民进党政府很多政策执行不下去。但是按照台湾的选举法律，只要一个选区有四分之一的选民同意，就可以开始罢免立法委员。这个数据跟民进党在各个选区的基本盘人数差不多。所以民进党的立法院的负责人柯建铭，从去年1月开始，就开始策划罢免，想要把24个国民党的立委拉下马。一开始赖清德没有直接表态，等到罢免运动越来越激烈，他开始出面站台。这个过程里，赖清德不断对民进党支持者喊话，定期发表言讲，也被叫做团结十讲。至于说讲了什么，请静静帮我读一段。
“要用民主加以淬炼，透过一次次的选举、罢免，一张张的选票，像打铁铸剑般，千锤百炼，百炼成钢，淬炼出捍卫主权、守护民主的钢铁意志。让台湾社会的民意透过民主程序展现出力量，不仅体现在政府部门，也适用于民意机关。”
柯建铭发起罢免的初衷，只是挽回民进党在立法院的劣势。所以罢免运动一开始的目标，是前面提到的24个国民党席位。但是赖清德介入之后，大罢免运动的目标，扩大到几乎所有的国民党席位，变成了赖清德派系跟国民党的决战。罢免运动从去年5月份开始，但是赖清德没有集中精力去斗国民党，反而对民进党的郑文灿、民众党的柯文哲下手。这种树敌行为很快带来了负面影响。
先说柯文哲的民众党。在台湾立法院，国民党有52个席位，民进党51个，剩下10个席位基本都在民众党手里。如果能够联合民众党，民进党还是可以在立法院取得优势。一开始柯文哲并没有拒绝跟民进党合作，甚至跟民进党私下沟通，愿意支持赖清德政治盟友正国会，争取立法院长。但是赖清德的派系拒绝跟民众党合作，直接逮捕了柯文哲，让民众党倒向了国民党。在民进党内部，赖清德派系的行为，也在给自己树立敌人。刚在提到，赖清德在民进党内部，能够压倒蔡英文派系，主要是靠跟正国会结盟。正国会的派系领袖游锡堃，本来可以获得外部的民众党支持，但是立法院长。因为赖清德的强硬态度，游锡堃当不了官，亲信就开始向蔡英文派系靠拢。所以在罢免期间，民进党内部也不怎么支持赖清德。
2.3 柯文哲的“被迫害”人设与政治反击
党外的敌人团结，党内的同志不满，大罢免显然没有办法成功。今年7月26日和8月23日，台湾举行罢免投票，在所有的选区，支持罢免的选票都没有超过四分之一，也就是说赖清德派系连一个席位都没能拿到，前面所有的举动都变成了闹剧。大罢免失败，也暴露了赖清德掌控力不足的问题。去年上台开始，赖清德主打强势作风，确实吓到不少人。现在大家发现，赖清德只是一个纸老虎，很多政治势力也开始调整态度。这次柯文哲被释放，可以说明台湾的政治风向的扭转。
2.4 赖清德的权力困境与台湾政局展望
但是赖清德毕竟还是台湾地区领导人，手里掌握着行政权力。按照台湾的政治体制，立法院管不了人事任命，也没有案件调查的权力，结果是行政权一家独大。现在国民党和民众党都有意向深度合作，拉民进党下台。按照赖清德刚愎自用的性格，不会任由反对者联合起来。接下来在台湾，可能还有更大的内斗新闻，给睡前消息提供更多的节目素材。
感谢各位收看，972期睡前消息到此结束，我们周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