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消息958】下水道抓毒贩 先交水费
大家好，2025年9月28日星期日，欢迎收看958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话题。
最近四川重庆两地警方公布了一起已经判决的毒品案件。起因是去年5月，四川达州市公安局通过污水监测系统发现数据异常，向上追溯源头找到了重庆开州。四川和重庆两地警方联合侦办，破获了一个76人的贩毒网络。督工，通过污水抓贩毒集团是怎么实现的？
下水道毒品监测技术在中国的发展与应用
这是三个领域平行发展的共同结果，分别是城市化、环保产业和化学检测技术。
过去十几年，房地产建设带动农村人口到城镇居住，生活污水也跟着集中，不可能靠自然降解融入环境，必须集中处理。同时，房地产经济给地方政府提供了充足的财政资金，让小城镇也能按照国家标准，建设雨水、污水、废水、分流的多套平行系统。
下水道是一种单向管道，主要依靠坡度来实现自流。必要的时候，用水泵强行知道单向流路。如果下水道倒流，无论是雨水还是污水，都算是事故。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可以假定，上游的化学物质必然会影响下游的水质，下游的化学物质不会影响上游的管道。所以如果化学检测能力可以鉴定低浓度的微量物质，只要在下水道的每一个分叉点检测，在干流发现了微量的标志物，就一路向上游的支流追溯，很快就可以确定物质来源。
这项技术最早用来确认自然河流的污染源，或者是用来寻找特定矿产。后来欧美的毒品问题越来越严重，各国警察开始用类似的技术在下水道里面找毒品。
一般来说，生活污水的数量远远少于雨水。同时如果有人在城市里使用毒品，无论是打扫房间，还是上厕所，都会把微量的毒品送进污水管道。所以只要人口集中到城市，而且落实了与污废水、分流，检测毒品的难度就要明显降低。
欧美的污水处理系统建设比较早。2001年，美国环保署就把违禁药物列入了环境污染名单，开始检测污水的毒品含量。2012年欧洲也开始跟进，在社区、企业和学校等场所安装了污水验毒系统。欧盟药物管理局还建设了毒情监控平台，动态发布82个城市的毒品扩散情况。
随着中国的城市化，2012年北京大学的李喜清团队引进了欧美经验，检测了18个大城市的36个污指处理厂。李喜清发现，中国大城市毒品的主要类型是冰毒和K粉，主要的消费地是深圳和广州。
从污水处理厂就能计算毒品分布情况，而且符合公安局的现场调查数据。所以公安系统愿意出钱，支持李喜清的研究。2017年，广东的中山市、佛山市引进了李喜清团队的技术，对全市的污水处理厂进行常态检测。污水查毒系统启动第一年，中山市公安局就锁定了三个污水数据异常的重点小区。对这三个小区做入户普查，破获了25个贩毒刑事案件，206个吸毒刑事案件，抓到了275人。
广东公安看数据就能定位毒贩，全国的同行都羡慕。2018年5月，山东在全省的大中城市引进了污水检测系统，覆盖2000万城镇人口，每年进行一次集中检测，按数据抓人。2018年，山东全省每1000人，每天的毒品排放量是46.73毫克，到了2021年下降了38毫克。
李喜清是美国留学回来的，早期的科研还需要用外国设备。从2021年开始，一部分国产设备降低了成本，污水查毒技术开始向全国扩散。国家毒品实验室在全国设置了五个分中心，分别在北京、浙江、广东、陕西和四川。
其中北京分中心经常跟国外进行技术交流合作，了解毒品变化形式，所以设备最先进，精确度也最高。浙江分中心背靠长三角流域，有大量的化工企业，容易出现新型毒品，重点是污水自动取样，提高检测效率。广东分中心靠近港澳和东南亚，是传统的贩毒通道，所以检测覆盖面最广，每季度要向全省188家污水处理厂进行全面检测。四川和陕西这两个分中心对应了西南和西北地区，主要监测传统的陆地贩毒路线，还有情报分析的任务。
技术扩散之后，全国都可以尝试沿着下水道去抓毒贩。比如说江西奉城，2021年发现污水中俗称迷奸水的枪机丁酸超标。警方按照污水管道排查，锁定了一家娱乐场所，抓获了20人的贩毒团伙，缴获毒品17.6公斤。
2023年7月，天津市公安局发现宝坻区的污水，曲马多浓度异常。曲马多是强效的镇痛药，属于阿片类药物，具有成瘾性。沿着污水浓度追溯，发现160多人的贩毒团伙，追缴了近一万片曲马多。
现在全国有22个省市，定期用污水查毒。如果地方的县市财政紧张，可以不在本地搞常态的普查，而是采集样本运到分中心检测。
达州市公安局破获这起案子就采用了送检模式。2023年5月，达州市公安局的七份污水样本，在四川省的实验室发现依托咪酯含量异常。达州警方按照这条线索摸排发现，市区有家KTV有人聚众抽电子烟，但是尿检结果是阴性，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同时，靠近重庆的开江县，有人举报劣质电子烟，说抽了之后身体不舒服。达州警方一路倒查，最后锁定了达州和重庆周边的电子烟贩卖团伙。
四川达州不是经济发达城市，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贩毒产业？
前面提到过，四川是金三角毒品的传统运输通道。西北方向还有中亚毒品问题，达州位于四川、重庆、湖北、陕西四省交界，更容易被毒贩利用。除此之外，达州98%的面积都是山地和丘陵，就地制毒容易隐藏。
2017年，达州警方破获了一个本地贩毒团伙，缴获了500公斤K粉。这个贩毒团伙的老板是凉山人，外号是强哥，1998年出生。2015年，强哥偷渡到缅甸，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从黑帮打手混成了贩毒团伙的老大。2017年，强哥只派自己的两个手下，回到了达州的铜锣山，就地知道冰毒。按照强哥的计划，在达州把冰毒制造出来之后，就会通过当地的交通网络，把货卖到湖南、广东和广西。
虽然公安部没有具体情报，也早就查实了涉案人员的身份信息。但是当地的铜锣山横跨了达州、广安和重庆，地形地貌过于复杂。民警花了接近一周时间，才找到他们的窝点。为了防止毒贩向深山逃窜，四川省公安厅抽调了200多名警力，全面围堵才把人抓到。
另外，这次查到的依托咪酯，是一种新型毒品，门槛低，在达州这一类地区渗透率高。依托咪酯本来用于静脉麻醉，属于中枢神经抑制剂，可以快速产生镇静和催眠效果。过去很多年，中国对于依托咪酯没有专门管理。疫情期间，传统毒品和普通商品一样，流动也要受限。黑市的海洛因价格涨了16%，冰毒价格涨了33%，给新型毒品创造了市场。依托咪酯的出厂价只要每公斤几万块钱，做成烟弹之后，价格是400块左右，一枚就可以满足一次毒瘾发作，所以占领了传统毒品市场。
疫情结束之后，2023年7月，监管部门跟进了。中国把依托咪酯列为新精神活性物质，从此算作毒品。
过去吸毒人员主要是30岁以上男性，依托咪酯的受众完全不一样。2023年，湖南一家戒毒中心，收了将近1000名依托咪酯成瘾者。平均年龄不超过25岁，最小只有13岁。未成年人的占比达到1/5，而且多半都是女性。戒毒中心跟这些孩子交流，发现绝大多数都没有完成义务教育，很早就辍学了。可以说，依托咪酯的市场起码1/3是留守儿童和留守青少年，而且往往和卖淫，或者是诱女的性交易相关。
根据联合国2023年的统计报告，中国有7000多万留守儿童，其中3200多万处于义务教育阶段。这些留守儿童平时没人管，过年咱点压岁钱，也能买得起依托咪酯这种上头的电子烟，是需要重点检测的吸毒高危人群。
达州地区现有550万人，根据官方数据，在外的打工人口已经达到了150万，一多半壮劳力都出去了，留下了几十万留守儿童，很容易依托咪酯泛滥。2018年，广东中山市第一次展示污水查毒案例的时候，我就这个话题写过一篇知乎回答。当时有读者留言说，四川这一带穷乡僻壤，依然腐败吸毒泛滥。现在看来，这位读者很了解2018年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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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达州这种落后山区都已经用上了污水检测技术，中国是不是已经没有大规模贩毒团伙的存在空间了？
城市污水处理基础设施的财政困境与挑战
理论上说，贩毒行为会越来越少，但是也不能低估污水检测技术的运行成本。
表面上看，查毒品的成本是下水道里面的传感器，以及五个国家级的检测中心。但是如果，没有大光明城市化，没有完善的分流下水道，没有污水处理厂，这些检测根本就无从下手。请静静帮我读一段达州官方融媒体今年的新闻。
自2023年5月，启动城镇污水治理两年攻坚行动以来，达州始终牢记上游责任，将城镇污水治理两年攻坚行动作为重要抓手，通过系统化治理、项目化实施、一体化推进的方式，全力加快项目建设进度，确保各项目尽早建成发挥效益。中心城区完成16个长期溢流口整治，污水处理能力提升至33.5万吨每日，收集率提升至65.1%。县域污水处理能力提升至32万吨每日，完成11个乡镇污水处理厂提标扩能改造，乡镇污水处理率提升至70%。
2023年5月，达州启动了城镇污水两年攻坚行动。2024年就发现了新型毒品的贩毒网络。所以这里最重要的条件，不是污水检测，而是给已经聚集的城镇人口提供污水处理系统。
对于落后地区来说，污水系统的建设费用太高了。有的是靠土地财政的钱才能投资，有的是靠政府许诺，去吸引企业来建设。今年6月份有一个新闻，重庆康达环保公司起诉了河南临颍县政府。2008年7月29日，康达环保公司和河南省漯河市临颍县政府签订了临颍县污水处理厂特许经营协议，以2000万元的价格，获得了临颍县污水处理厂的特许经营权。
之后，随着国家环保要求提高，2014年和2019年，康达环保和临颍县两次签订了补充协议，规定的出水标准不断提高，从一级B类水逐步升级到四类地表水。现在临颍县污水厂的出口，用来游泳还差一点，但是直接给工厂供水没什么问题了，也可以直接排放的运河里用于拖航。
康达环保公司主动给县政府2000万，每隔几年还要承诺提高处理之后的水质，原因只有两个。
一，县政府承诺了几十年的污水处理专营权，其他人不能再抢生意。二，县政府承诺了足够高的污水处理价格。
临颍县是一个人口大县，虽然不断外迁，但是总有五六十万人口。随着人口向县城集中，做个最简单的算数题，就能知道每年污水量的下限，以及按照县政府的承诺标准能不能赚到钱。2019年的协议最后确认，每天要保证6万吨的污水处理能力，县政府要为每吨水付2.27元，算下来一个月是410万。康达环保公司完全可以把污水处理厂看成一个收入稳定的理财产品。
2023年，康达环保公司得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县政府没有更换污水服务单位的打算，专营权很可靠。坏消息是县政府不打算付钱了。到2024年9月，县政府已经拖欠了1.29亿的污水处理费，污水厂的工资欠了三个月，开始有员工离职。拖到今年，康达环保公司起诉县政府，要求赔偿5.78亿。目前还没有后续说法。
这不是临颍县一个地方的问题。8月4日，江西万安县的金源水业污水处理厂起诉了万安县政府。金源水业公司表示，2016年是冲着政府的保底合同来建厂的，现在到了2025年，2019年的兜底费用还没有付完。
类似的欠费情况在全国是普遍现象。中小城市的观众都可以查一下本地污水处理厂和本地政府的财务关系。能够按时支付那是小概率事件，如果只是拖欠几个月，那都不值得做一条新闻。网上可以找到形容环境公司和投资者的问答，看一下就能知道这个行业的难处。
我没有在水处理行业工作过，但是我之前参与过类似项目的策划和财务讨论，这里我分享一点个人见闻。
首先，污水处理系统一次性投资巨大，自己筹资建设，让自己的继任者来享受好处，地方干部是不喜欢做的。他们更喜欢修路，快速美利。
其次，国家也有环保政策，督促地方政府处理污水，但是国家的惩罚一般是间歇性的，积累了一段时间才会认真一次。比如说2007年，渭河流域污染严重，整条渭河变成了黑色，顺便把黄河染成了灰色。国家环保局因此对渭南附近的几个地方政府实施了流域限批政策，收走了地方发改局，甚至是政府的盖章权。在水质改观之前，这些政府没有发给任何非环保项目的权利，别说盖楼，连装个红绿灯都要从以往的项目出钱。
这种时候，地方干部就会疯狂的追究环保指标。首先希望污水处理厂第二天就建好，拿回项目审批权。其次可以做出一切合理或者不合理的承诺，反正最后落实是继任者的责任，和自己无关。所以地方政府一定会优先选择PPP模式，或者是BOT模式建设污水处理厂。
所谓PPP模式就是允许企业和地方政府联合建立一家公司，得到政府的特许经营权。企业凭借特许权去抵押贷款，建设项目，然后长期运营，也承担还贷任务。所谓BOT模式，可以看作广义的PPP模式的一种。只是特许经营权期限结束之后，厂房设备或者基础设施要交给地方政府。
无论哪种模式，企业要赚钱都必须指望未来的长期特许经营权，以及政府确实愿意花钱来购买特许服务。为了吸引企业，很多地方政府不仅承诺处理污水的价格，承诺了保底收入，甚至还会许诺，污水处理厂可以把自来水厂的收款系统接过来，直接计算每吨自来水会产生多少污水，然后把一部分自来水水费当做污水厂的收入。投资方得到了这些合法或者不太合法的安排，就会尽快拿出投资，或者去找金融机构借钱，让做出承诺的干部在任期之内就看到污水处理厂运转，既可以作为政绩，也是土地开发的前提条件。
看到这里，观众应该发现问题了。地方政府为了尽快上项目，什么承诺都敢做。这些承诺虽然不属于政府的债务，但都需要我们未来交税去兑现，才能让企业进场处理污水。
企业得到了承诺，为了缩短工期，什么钱都敢借。等到换一任干部，承诺作废，或者是政府把当初打擦边球的承诺撤销，污水厂运转就要出问题了，甚至连运营成本都赚不出来。
但是，既然成立了污水处理厂，环保机构就找到了监管对象。地方政府不给钱，那是政府的问题。污水处理厂要是不干活，那还有另外就要罚款。请静静帮我读一段去年的新闻。
在11月21日举行的听证会上，化州桑德承认，他们实施了超标排污和不正常运行自动监测设备的环境违法行为，但表示，出现这一情况的原因是园区长期拖欠运营费用，致使无法及时维护设备，请求免于行政处罚。不过茂名市生态环境局认为，园区拖欠运营费用属于化州桑德与园区之间的民事纠纷，应该通过法律途径予以解决，而不能以此作为免于行政处罚责任的理由。因此生态环境局决定，不采纳该公司提出的免于行政处罚的陈述申辩意见。无独有偶，去年11月8日，广西南宁市生态环境局对位于南宁市西乡塘区金陵镇的金陵污水处理厂，进行现场检查时发现，其废水中总氮浓度为38.3毫克每升，超过了一级A的排放限值15毫克每升，构成超标排放水污染物的环境违法行为。对此，金陵污水厂申辩称，这次超标的原因主要是政府资金不到位，所以主观过错不能认定为故意。但南宁市生态环境局经复核后认为，该公司在明知现有设备不能满足环保处理要求的情况下，未及时采取有力措施，阻止超标排污结果的发生，所以主观状态仍属于故意。
所以，只要企业接受了地方环保任务，无论地方政府给不给钱，都必须承担无限的环保责任。不服气，那就是环保局就来查你。
前面提到污水处理问题的时候，第一个例子是康达环保公司起诉了河南临颍县政府，要求赔偿5.78亿。我们看一看临颍县政府的应对措施。
首先，在中国政府采购网上可以看到，6月26日，环保公司起诉之后两天，临颍县政府发出了一个招投标项目，降低临颍康达环保水务有限公司污水处理费，聘请第三方审计项目。县政府另外拿出36万元，请人论证现有的协议不合理，政府不需要履行承诺。
紧接着，临颍县政府自己的网站上可以看到8月的新闻，请静静读一下。
8月4日，漯河市生态环境局临颍分局执法中队，组织开展辖区内涉污涉水企业、污水处理站的专项检查活动，全面排查涉污涉水企业污水处理设施运行情况，确保污水达标排放，进一步提升区域水环境质量。工作人员先后深入各污水处理站，现场查看检测设备，就污水处理设施的运行状况、处理工艺参数、出水水质等进行细致检查，并查阅相关运行记录和台账，了解污水处理站的日常管理情况。针对检查发现的问题，漯河市生态环境局临颍分局执法中队现场提出整改要求，责令相关责任单位限期整改。要求相关部门立即对老化设备进行维修或更换，确保设施高效运行。要进一步规范完善台账记录，安排专人负责，保证数据真实准确，避免污水外溢对周边环境造成污染。下一步，漯河市生态环境局临颍分局执法中队将继续加大对污水处理站的监管力度，建立健全长效监管机制，开展定期检查和不定期抽查，严厉打击环境违法行为，为守护绿水青山、建设美丽家园提供坚实保障。
所以找临颍县政府要5.78亿的康达环保公司，现在已经被套牢了。临颍县政府可以不给钱，康达环保公司必须承担无限的责任，接受所有污水。
回到最初的话题，今天的节目是从四川达州的毒品话题说起的。达州作为一个落后地区，也喜欢用PPP项目搞建设。网上随便一搜，就能找到很多相关信息。比如说，达州金荣城项目困局，皆是PPP模式潜在风险。PPP雷暴，四川达州政府主导项目欠服务费，借款超12.5亿。
这个12.5亿的案子，牵扯到的核心人物是曾经的达州房地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苟云，2022年12月他已经被判刑了。达州司法机关也间接承认了当地政府融资平台的问题。2023年，达州通州区人民法院优秀司法建议的典型案例，第一项就提到了本地PPP项目，我来读一段。
由于PPP项目在实践中存在不规范现象，存在国有资产流失和国家利益受损的投资风险。为防范国有企业投资风险，进一步规范国有企业投资PPP项目，达州市通州区人民法院结合审理被告人苟云、国有公司人员失职罪、受贿罪中暴露的问题，特向达州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出司法建议。
达州本地的污水处理项目，也大量使用了PPP模式或者是BOT模式建设。请静静帮我读一个2018年的新闻。
目前市环保局通过政府采购，确定了全市城镇污水处理设施PPP项目可研、咨询、环评编制单位。取得了项目建议书批复，编制完成了可研报告待评审、初步实施方案初稿，正在编制物有所值评估及财政承受能力论证等工作。按照环保督察要求，今年全市要建成82个乡镇污水处理设施。目前已完成20个，在建17个，正在开展前期工作的22个，尚未启动的23个。
然后再看2020年的新闻。四川省财政厅、四川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关于向民营资本定向推荐一批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PPP项目的公告。其中关于达州的项目有六个。
达州市渠县工业园污水处理厂建设项目。达州市渠县重点乡镇污水处理厂建设项目。达州市渠县北城5万吨水厂工程项目。达州市渠县生活垃圾焚烧发电项目。达州市渠县城市停车场建设项目。达州市宣汉县城乡污水处理。
除了一个停车场项目之外，全都是引进外来资本的环保项目。这说明包括达州在内，内地大多数城市的基础设施，尤其是环保设施，有相当高的比例是用社会资金和金融贷款完成的。随着土地财政时代结束，政府很难按照前些年的承诺，给这些外来企业兑付资金。等到企业的自有资金撑不住，很可能就会有一大批城镇人口失去环保服务。比如说，污水不能进入处理厂，雨水管道阻塞。到那个时候，毒品检测网络失效，可能相对来说还是一件小事。
958期节目到此结束，我们周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