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莫洛迪的大弟子?【硬核狠人85】
本篇为硬核狠人之努伊金。
努伊金的初次亮相
2020年1月27日,俄罗斯对外情报局局长谢尔盖·纳雷什金突然宣布,他将于次日举行新闻发布会,在会上公布七位重要特工的解密信息,以表彰他们以英勇的工作为保障国家安全和维护国家利益做出的重大贡献。
由于类似的会议已经开过多场,消息传出后,俄罗斯各大媒体普遍热情不高。在发布会现场,记者的喧嚣声甚至盖过了纳雷什金的讲话声。事实证明,对外情报局的这次发布会也确实没什么猛料。在记者的喧闹中,纳雷什金公布了第一个名字——米哈伊尔·瓦森科夫。
切,人家老爷子2019年都接受过专访了,用你来解密?第二个名字,伊瑟根·尼金,1987年的苏联英雄,照片和事迹满天飞,用得着你给我们科普?
随着纳雷什金照本宣科地念,直到第六个名字出现,记者们才有了些兴趣。尤里·舍夫琴科,这位的事迹虽然2017年就曝光了,但是一直没有照片,这次算是补上了这一环。
也许是注意到了记者们的热情,此时纳雷什金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
“在座的各位可能都参加过2017年的那次解密发布会。相信有不少记者朋友都有一个疑问:在这次发布会上,我们提到的柳德米拉·努伊金娜女士的丈夫究竟是谁?他又有哪些壮举?”
“现在我终于可以很荣幸地为大家介绍,原克格勃第一总局的功勋上校,维塔利·努伊金。”
努伊金的童年与教育
如果说追求公平是人类社会的大同理想的话,那这个理想是注定无法完全实现的,因为人类永远无法弥补基因上的巨大差距。由于人类天赋的不同,无论社会如何改进,这个世界上也注定是有人BZY,有人法拉利。
1939年,维塔利·阿列克谢耶维奇·努伊金出生于苏联阿尔泰边疆区的一个农民家庭。父亲阿列克谢是个半文盲,和同村的所有人一样,努伊金家基本是发展全职,懂“靠腰”,天文地理不知道,边疆地区纯牛马,老乡邻居瞪眼瞧。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边疆小村,努伊金的生活没有任何波澜,直到1941年,卫国战争爆发了。
随着卫国战争的开始,努伊金的父亲阿列克谢也应征入伍,留下妻子和两岁的努伊金在家。母子俩全靠村民的帮助才活了下来。所以,作为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努伊金很小就感受到了同胞们的温暖,深深爱上了这片养育他的土地。
1945年,满身枪痕的阿列克谢回来了。从炼狱中生还的父亲被分配到哈萨克斯坦当公务员,小努伊金于是只能泪别小伙伴,跟着父母搬到了城市里。
然而,进入城市学校后没几天,小努伊金就郁郁了。某一天,小努伊金哭着向父亲倾诉,说自己被同学嘲笑,大家说我穿得太破,一看就是乡巴佬儿。
实际上,此时的阿列克谢虽然是公务员,但由于阿列克谢是个极有同情心的好人,所以他的薪水大半都被拿去帮助困难的群众了,自己家的生活反而很窘迫。
面对儿子的抱怨,阿列克谢毫不回避。他义正辞严地跟努伊金说:“孩子,有件事你必须清楚。穿旧衣服并不可耻,无论多少人嘲笑你,都是他们的错。真正可耻的是虚荣浪费和不够整洁。如果老师教的并非这样,那我就去找他理论。”
小努伊金想了想,老师确实没说过穿旧衣服可耻。阿列克谢摸摸他的脑袋:“对吧?所以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错。你的衣服虽然旧,但妈妈也洗得很干净。皮鞋虽然不好看,但老爹也一直保养,这没什么不体面的。挺起你的胸膛,只要确定自己没错,那你就要坚持。你可以用正确的事情打败他们,比如说你的成绩。”
家长多夸孩子,孩子的社交上也就更自信了。真正的知识从不止于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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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伊金的青年时期与爱情
虽然很多家长都会说出“咱跟他们比学习”之类的屁话,但阿列克谢的教育明显更有效。在他的鼓励下,努伊金从不因为生活简朴而自卑,反而开始全方位展示他逆天的天赋。
从小学开始,努伊金就是成绩一年级全班第一,跑步回回拿第一,游泳比赛刷记录,能把对手气哭。由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努伊金很快成为了全校的学生明星。总的来说一句话,这男人简直完美的,让我都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1955年,16岁的努伊金由于偶然踩到钉子,决定去诊所打一针破伤风针。在诊所里,由于大夫太忙,他被建议去找一名叫柳德米拉的女孩。虽然她不是大夫,只是个产科实习护士,但是很漂亮。
一瘸一拐上了楼,努伊金边走边抱怨:“这什么狗屁诊所?虽然我就打个针,但至少也给我找个大夫吧?直接让我找护士可太……”
好了。
在病房门口,努伊金看到一个大爷正在跟一个小美女抱怨:“小姑娘,你这水平也不行啊!前几天我来这儿耳朵疼,你给我开的药粉,灌进去不止更疼,还有点听不见了!”
小护士愣了一下,然后尖叫说:“谁让你把药灌耳朵里了?那是口服的,赶紧去急诊!”
听完这段对话,努伊金不由得捧腹大笑,完全无视了小护士惊恐的眼神。然而,看着这个凤眼圆睁的小美女,努伊金突然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
“哟,是,滑姑娘的哟。”
在接下来打针时,努伊金直接冒出一句:“小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介不介意处一个?有的话介不介意换一个?”
一小时后,小流氓努伊金被扭送到当地警局。老爹阿列克谢把他捞出来后,抽得跟陀螺似的。当天晚上,努伊金被老爹押送着去给这名叫柳德米拉·努伊金娜的护士当面道歉。
得知柳德米拉也是苦出身,而且要经常下乡工作时,阿列克谢顿生同情之心。他当即表态:“孩子,你一个人下乡太苦。深山老林里指不定有什么危险。这样吧,反正我们家这浑小子学习压力也不大,让他给你当个跟班吧,有啥当苦力活让他干就行。”
我们无法知道阿列克谢的这番表态是真的为了照顾柳德米拉,还是曲线救国。总之,16岁的努伊金从此成为了19岁柳德米拉的小尾巴。之后的一切,也是理所当然。
1956年,17岁的努伊金高中毕业,也以优异成绩考入莫斯科国立国际关系学院。已经与柳德米拉陷入热恋的他,临行前与女朋友约定,自己毕业就回家结婚,我们从此再也不分离。
努伊金的间谍生涯开端
在苏联的众多名校中,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比较特别。这所专为培养外交官而创立的学校一直保持着一项世界纪录:地球上能教授最多语言的学校。也许是为了印证这一点,在四年的大学生涯后,努伊金精通了英、法、德、意、希腊、西班牙、荷兰、塞尔维亚、阿拉伯、印尼、马来等十种语言。而且,在学习这些语言的同时,深感学习压力太小的努伊金也发展了不少其他爱好。他多次夺得了莫斯科大学生运动会的长跑和游泳冠军,参加了大量兴趣俱乐部。四年下来,全校师生一致认为,除了生孩子,没有什么事是努伊金搞不定的。
面对如此突出的表现,努伊金的去处自然也不用怀疑了。1959年末,还没毕业的努伊金就被招募进了克格勃,1960年夏季转入了101情报学院。为了争取他,克格勃各大总局几乎刺刀见红,几个司长气得要拉出个单练。
然而,此时的努伊金却突然哭着汇报说:“我父亲病危,现在我必须回家!”
在医院里,努伊金见到了父亲的最后一面。多年之后,战争造成的创伤终于还是夺走了他的生命。在最后一刻,阿列克谢表达了他的心愿:“儿子,你和柳德米拉去登个记吧,让我活着看到你成家。”
于是,1960年7月,努伊金和柳德米拉结婚了。是的,在这一次,努伊金的承诺在不出意外的出意外这事上,也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他当年立下的FLAG成功兑现。
与柳德米拉一起包了饺子后,两人在病房里与父亲吃了顿团圆饭。一周以后,阿列克谢去世。努伊金带着妻子来到莫斯科。柳德米拉很快在医院找到了工作。
此时,卢比扬卡抢人大战也打出了结局。第一总局C处胜出。副处长巴列什尼科夫亲自向努伊金讲解了工作:“你熟练多门外语,长相又没有明显的民族特征,未来需要长期在海外活动,收集祖国需要的情报和物资。”
听到要出国,努伊金沉默几秒后说:“巴列什尼科夫同志,我本人是不挑活的,但是我这边有个特殊情况,我爱人怀孕了,实在不希望分离,您看这……”
没等努伊金说完,巴列什尼科夫就一拍桌子:“蠢货!一个可以进博物馆的蠢货!这种事也敢说?愧对组织培养!”
努伊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想赶紧说服从组织安排。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巴列什尼科夫就气呼呼地说:“这也叫个事吗?把你媳妇招进来,将来一起出任务啊!”
努伊金都傻了:“不,克格勃招人这么随意吗?”
巴列什尼科夫哈哈大笑:“这有什么难的?海外工作步步陷阱,有个能绝对信任的搭档是好事啊!”
就这样,努伊金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办公室。他不知道要不要拉柳德米拉入局。回到家后,努伊金决定先试探一下:“亲爱的,你想用别人的护照工作吗?”
柳德米拉莫名其妙:“我为啥要用别人的护照?我自己有啊。”
努伊金意识到妻子根本没听懂,于是直说到:“我指的不是在国内工作,而是出国。”
柳德米拉惊呼一声:“天呐!你是克……”
努伊金赶紧捂住嘴:“对,就是你猜的那样。这项工作风险很大,可能一辈子回不来,你明白吗?”
柳德米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抱住努伊金:“我们发过誓,一辈子都不会分开,所以我愿意加入,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
就这样,努伊金发展了自己的第一个下线——他媳妇。柳德米拉很快到101情报学院报道,开始从头学习特工技巧。而努伊金则奉命去电视厂学习电器知识。由于工作过于出色,电视厂领导甚至力求克格勃把努伊金留下做工程师。
1964年,就在柳德米拉的培训即将结束时,某一天,C处处长突然像疯了一样向全体同志:“所有人,去咱们的秘密俱乐部集合,把所有香烟碗儿都端出来,老子不过了!”
努伊金不明白处长为啥如此激动。稍微一打听,哦,戈登·朗斯戴尔回来了。是的,这个让克格勃陷入疯狂的人,就是我们之前讲过的克伦·莫洛迪。
莫洛迪的教导与努伊金的成长
当听说莫洛迪的名字后,努伊金赶紧叫上媳妇,带着份自己的礼物冲进礼堂。两小时后,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哥在克格勃高官们的簇拥下走进俱乐部。礼堂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莫洛迪举起酒杯跟大家喝成一团。
领导把莫洛迪带到努伊金夫妇面前介绍道:“这是我们处全力培养的新人,我把话扔在这儿,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不会比你差!”
莫洛迪笑着举起酒杯:“敬我们人才辈出!”
努伊金激动得不行:“欢迎您回家!”
说完,努伊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了莫洛迪:“我自己做的,不值钱,希望您喜欢。”
莫洛迪接过一看:“哎,汽车点火锁,比我当初获奖那个精巧多了。”
“不对,是看我的图纸改进的。”努伊金点头,“我现在还在电视厂上班,看您获奖的图纸手痒,自己做了下。”
莫洛迪仔细打量了努伊金一会,突然用英语询问:“入行几年了?”
努伊金用流利的英语回答:“1960年加入情报学院,毕业两年了。”
莫洛迪切换成法语:“为什么还没出外勤?”
努伊金也用法语回答:“等我的搭档毕业,她是我的妻子。”
莫洛迪哈哈一笑,拍了拍努伊金的肩膀,转身继续跟其他人寒暄。
但两年之后,C处处长就敲响了努伊金公寓的大门:“小子,莫洛迪同志问你,有没有兴趣跟他学习学习英语?”
努伊金懵了:“我英语很好啊!”
但是转念一想,他顿时明白了莫洛迪的意思。莫洛迪肯定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亲自交给我。
“我同意!我当然同意啊!”
第二天傍晚,莫洛迪准时来到努伊金的公寓。刚坐下就开门见山:“打扰了,努伊金同志。我知道你有点奇怪,明明英语已经很好了,为啥我还要教,对吧?”
努伊金点点头:“我知道,您教的不完全是语言。”
莫洛迪断然摇头:“不,我教的就是语言。”
说完,莫洛迪说了一串又急又快的英语,把努伊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似乎是骂人的话。
莫洛迪点头:“伦敦地区的脏话,无法自面直译,约等于我们的‘苏卡不列’。”
然后,莫洛迪又说了一长串英语:“这是南部沿海地区的脏话,意思和前面差不多,但单词构成完全不同。”
努伊金明白了:“您是说学校教的英语太片面了,缺乏本地特色,跟当地人交流会露破绽。”
莫洛迪笑了笑:“对,之前我们有过统计,外勤间谍被捕原因占比最大的有两个:叛徒出卖,或者日常生活露马脚被举报。其实这很合理,学校教得再好,也不可能教会一个人地方特色,这根本不现实。”
努伊金好奇地问:“那您是怎么处理的呢?”
莫洛迪耸了耸肩:“我不需要处理。我们这代特工非常幸运,战争炸烂了半个地球,所有国家都乱得不行。以我的身份为例,戈登·朗斯戴尔,加拿大出生,波兰成长。我有斯拉夫口音怎么了?两个大强国伺候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回避。”
努伊金追问:“现在这样的掩护身份没有了吗?”
莫洛迪叹了口气:“基本没有了。20年的和平让世界各国的户籍制度都趋于完善。我建议你将来自己创造几个身份,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
就这样,努伊金开始接受莫洛迪的名师一对一指导。很快,努伊金就惊异于莫洛迪超人般的能力。他为努伊金讲授了英、美、加各地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讲授了各国上层间的人物关系。除了特工技巧外,他还将自己的商业模式、经营理念、赚钱妙招也全教,对努伊金倾囊相授。
在长时间的培训后,师徒俩终于开始研究起了出外勤的事。努伊金表示:“我学了这么多对英的知识,还是去英国吧。”
莫洛迪摇头:“不行,你也知道,咱们对对英的侦查,已经很完善。前几年特工把情报收集到90年以后了,再多你一个人也没啥意义。”
努伊金说:“可是您教我的都是英美加相关知识,不去带英,难道去美洲吗?”
莫洛迪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我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其实现在西方国家的人口管控上还是有漏洞的,前殖民地滞留人员。二战以后,各国的殖民地迅速独立,很多宗主国平民滞留在远地。这些人的户籍管理非常混乱。所以,你的目标应该是……”
努伊金脱口而出:“法国!”
莫洛迪笑了:“没错!法国这种殖民地移民很多,而且法国的反情报机构,咋说呢?跟他们一比,军情五处绝对算精兵强将了。潜伏难度不大,只要你能够在法国站稳脚跟,将来去哪个国家都方便无比。到时候再多创建几个身份,根本就无法翻车。”
看着连连点头的努伊金,莫洛迪很欣慰:“到了这一步我就没啥能再教的了。以后自己多小心吧,争取活着回国,我在这里等着给你们庆功。”
努伊金赶紧拦住:“别呀!去法国之前,我想再好好学习学习法语。另外,如果我要多重身份的话,北欧国家我也考虑,您能不能帮我找找人,教教丹麦语?”
莫洛迪表示:“这事不难。”
一周以后,莫洛迪还真给努伊金找了两个非常优秀的法语和丹麦语老师,并且表示这两个同志也都是咱克格勃老人了,教你肯定绰绰有余。
对于两位老师的身份我们之后再讲。又经过一年的努力后,努伊金和柳德米拉终于学成了完全体,具备了出外勤的资格。在即将出国前,处长对他们说:“你们的先期任务是站稳脚跟,取得合法身份。五年内不必勉强回传任何情报,可以等身份完全落实后再展开工作。至于具体提供什么情报,完全由你们自由发挥。”
1966年8月11日清晨,努伊金夫妇在警卫的护送下来到机场。夫妻俩将分别飞往非洲的不同国家。在登机前,来送行的莫洛迪给了努伊金最后一个建议:“去那边,可以像我一样利用业余时间经商。一来能提高生活质量,二来也容易跟西方政客接触。资本主义国家都认钱,只要你思前想后,你就能当座上宾。”
努伊金的海外任务与早期成功
根据目前解密的资料,我们无法知道努伊金夫妇究竟去了非洲哪些国家。根据柳德米拉的说法,两人几乎走遍了非洲大陆。很快,两人的身份变成了二战中父母双亡的法裔遗孤。
回到法国后,努伊金以卡尔·迪普雷的身份进入索邦大学读研究生。几年以后,他在巴黎街头偶遇了跟自己经历相似的金发美女——艾丽卡·达索。艾丽卡也是殖民地后裔,刚回法国不久,正在一家航空公司当文员。
经过这次偶然的邂逅后,夫妻俩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并于两周后闪电结婚。经过这一系列的努力,努伊金夫妇终于在法国正式落脚。然而,即使基本搞定了身份,两人却依然有很多容易出错的细节。
比如说,某一天,努伊金夫妇去超市采购,各自推了一辆购物车后,决定过半小时碰头。然而,当再次见到柳德米拉,努伊金冷汗都下来了。望着购物车里满满的卫生纸,努伊金赶紧低声说:“别装了,放回去!这不是苏联,法国人根本不缺这玩意儿,没人会大量囤积,会暴露自己!”
事实证明,莫洛迪当初的安排无比正确。由于法国优秀的反情报能力,虽然暴露了很多漏洞,但努伊金夫妇终究还是没被发现。度过鸡飞狗跳的适应期后,努伊金终于开始了工作。
在索邦大学里,努伊金被一位工业智能领域的教授相中,带入了实验室研究油气钻机。此时这种设备正因为钻头强度不行而让设备寿命卡在瓶颈上,而这,正是困扰苏联的问题。
我们都知道,苏联是个油气资源很丰富的国家,但偏偏他们在钻机领域上落后很多。钻头寿命顶天只有四小时,严重影响了油气开采的成本。西方的钻机虽然寿命长至10到16小时,但被美国严格封锁,比如说技术,连成品都在禁运名单的头牌。所以,当进入教授的实验室后,努伊金立刻意识到这项工作的重大意义。他居然靠着大脑将整个钻机结构和钻头材料的比例公式给背了下来。更重要的是,在深度研究了钻机的知识后,努伊金居然直接找到了钻机的改进思路,并且第一时间传回了苏联。
这让苏联的油气钻头寿命从四个小时陡然提升到四天,这直接促成了苏联油气产量的迅速增长。整个70年代苏联的石油红利都与努伊金的发明极大相关。
1968年,顺利毕业的努伊金被法国能源巨头道达尔公司相中,成为道达尔的技术高管。有了身份后,努伊金可以成功游走于法国政商两界。然后他就接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任务:公司希望他加入法国贸易代表团,去苏联,商量一下钻机进口的事,最好能实地研究一下他们的产品,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把技术借鉴回来。
1969年夏季,努伊金以法国人的身份回到了莫斯科。在这里,装作不懂俄语的他还是抽空去见了莫洛迪,想跟老师炫耀一下自己的成就。然而,两人一见面,莫洛迪就怒斥了努伊金:“谁让你坐经济舱回来的?这是破绽懂吗?”
努伊金不解:“啊?我给公司省钱有什么不对?这算是表达对公司的忠心呢!”
莫洛迪无语了:“我他妈白教你了!你要用西方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在资本主义世界里,节俭并非美德,你的衣食住行代表着公司形象!坐经济舱,道达尔要破产了吗?”
被莫洛迪训了一顿后,努伊金有些讪讪。此时莫洛迪终于和善了一些,给他布置了下一步任务:技术科研方面,不要再盯着能源领域了,我们已经足够先进。多关注航空、火箭和军工。法国达索公司的战斗机、北方航空公司的弹道导弹等技术都值得下手。政治和军事情报也要扩大搜索范围,西班牙、意大利和荷兰都注意些。
努伊金郑重点头:“明白,回去我就开始着手。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莫洛迪笑了笑:“还是之前提的那个,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搞个企业。商人身份是最好的掩护,你是我教出来的,试试吧,肯定会取得成功。”
回到法国后,努伊金立刻从道达尔公司离职,于1970年创建了一家精密配件公司。短短半年后,他的公司就实现盈利,并且跟几家法国航空和军工企业达成合作,可以一边赚人家的钱一边偷人家技术。虽然道德上比较无耻,但确实完美地实现了莫洛迪的规划。
取得阶段性成果后,努伊金十分高兴。他准备向莫斯科汇报,听听老师对自己的评价。然而,正当努伊金琢磨着怎样留言时,柳德米拉魂不守舍地打开了房门:“刚收到的消息,10月11日中午,莫洛迪突发脑出血去世了,才48岁。”
这个晴天霹雳让努伊金顿时愣住。半晌之后,他将脸埋进双手,无声地痛哭起来。从这一天开始,努伊金失去了一种支撑自己的力量,他真正的孑然一身了。
努伊金的全球情报网络
莫洛迪去世后,努伊金的节奏开始快了起来。随着企业在法国的稳定运营,努伊金带着柳德米拉前往了西班牙。大约一年之后,又一个掩护身份落实。紧接着是意大利、荷兰、英国、非洲、东南亚。整个70年代,努伊金夫妇至少跑了18个国家,创造了多个掩护身份。由于掩护身份极多,努伊金甚至可以让出一部分身份给克格勃的晚辈们做封面。
与此同时,努伊金夫妇还建立了大量企业。为了避免高调,努伊金的公司规模都不大,但往往盈利能力很强且领域关键。所以,从1975年开始,努伊金就完成了跟莫洛迪一样的,不领经费的成就。由于经济极为阔绰,努伊金甚至可以赞助其他克格勃特工。鼎盛时期,努伊金在欧洲赞助了50名以上的克格勃特工,几乎独立支撑着一个情报网。
然而,与莫洛迪不同的是,即使在发财之后,努伊金也紧记着父亲的教导,他从不重视物质享受。除了必要资金外,企业的所有盈利都被他上交给了组织。更重要的是,由于他超强的自我复制能力,努伊金成功让他的情报来源从零售变成了批发。靠着手下的企业,努伊金可以定期获取所有西方主要国家的政策战略、科学技术、军事部署调动方面的信息,以月为单位回传。
由于档案并未完全解密,所以我们无法知道努伊金究竟带回了哪些情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方法非常粗暴。根据柳德米拉在采访时所说,他们都是把现场的材料、设备装进大麻袋里,扔车上运走。连超级计算机都是这么处理的。
叛徒的出现与努伊金的困境
时间进入80年代,随着阿富汗战争让苏联深陷泥潭,努伊金决定离开欧洲去亚洲。1981年秋季,努伊金夫妇抵达东南亚。然而离谱的是,努伊金刚下飞机,居然在机场碰见了一个自己当年在国际关系学院的同学。同学也看见了努伊金,然后他就直接在机场用俄语大喊:“努伊金!维塔利·努伊金!还记得我吗?”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努伊金神色不变地用法语说:“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您看起来很急切。”
努伊金认为,老同学好歹也在国际关系学院混过,怎么也得有点警惕性,能听懂自己的暗示吧?然而,这位淳朴的同学却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用法语说:“你装什么犊子?出了国连母语都不说了?老同学都不认了?”
努伊金气得想掐死他。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傻X,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他只能硬拽过袖子:“先生,我确定您犯了个大错,我不是您要找的人。如果继续骚扰我,我只能报警了。”
按理说都到了这分寸,但凡知趣点也该走人了。然而这位同学却异常执着:“你就是我的同学努伊金!就算认不出你,我还认不出你媳妇吗?你当年去偷窥她的事我还记得!”
努伊金是真崩溃了。柳德米拉绝对听到了!而且,什么叫做“认不出我,还认不出我媳妇”?电锯媳妇多少年了吧?气急败坏的努伊金狠推了对方一把,总算摆脱了纠缠。在如此恶劣的开局后,努伊金的潜伏果然进行得极不顺利。
几天以后,他们租的房子就莫名其妙地遇到了政府安排的上门除虫。除虫之后,柳德米拉果然发现了隐藏的窃听器。紧接着,对门住着的英国夫妇开始不怀好意地邀请努伊金夫妇做客,还在桌上摆了本俄文的《战争与和平》,偷窥他们的反应。
虽然在努伊金的高度警惕下,这种试探没有成功,但努伊金已经意识到,这次意外暴露让自己被盯上了。他的工作更加小心翼翼。
然而,时间到了1982年1月,克格勃却突然下达了紧急指令:立刻切断跟法国的一切联系,那边出大事了!
这次大事的原因,出在努伊金的法语老师身上。莫洛迪当年为努伊金找的法语老师,名字叫做弗拉基米尔·维多洛夫。是的,就是之前我们讲过的那个,对苏联杀伤力最大的克格勃叛徒——告别。
此时的维多洛夫已经向法国输送了很多情报。克格勃虽然还没有确定叛徒是谁,但已经感受到了血脉。于是,直接给努伊金下了禁窝令。
由于这种谨慎,1983年,当北约拿着告别档案进行大搜捕时,人在东南亚的努伊金才成功躲过了这次行动。
围剿结束后,克格勃在欧洲的情报网被搅了稀巴烂。上级出于谨慎考虑,要求努伊金立刻回国:“我们已经失去了很多特工,不能再失去你了!”
然而,努伊金对此坚决反对:“组织在欧洲的布局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必须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如果我们够快,尚可挽回一些。若拖的时间太长,孤立无援的卧底只会暴露得更多。到时候,骂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我必须尽快赶回欧洲!”
最终,上级同意了努伊金的请求。1984年秋季,努伊金夫妇以新的身份去了英国,毕竟这里的克格勃特工最多,需要完善的情报线也最多。
时间来到1985年,由于成长在法国的儿子安德烈完全无法适应苏联的生活,努伊金不得不让柳德米拉回国带孩子。在送妻子上飞机时,努伊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对机场偶遇有心理阴影的他赶紧转身离开,一直在回想,这个人究竟是谁?
实际上,努伊金没有看错,他确实在机场看到了熟人。而这个熟人是他当年的丹麦语老师,名字叫做奥列格·安东诺维奇·戈尔基耶夫斯基。不知道大家现在是否还记得,原老街的头号狠人,程序狂魔贝塔尼先生。如果你还对贝塔尼的故事有印象的话,就应该记得,贝塔尼之所以被捕,就是因为克格勃内部,有个叫戈尔基耶夫斯基的家伙叛变了。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佩服莫洛迪在看人方面的天赋。除了自己之外,他总共就给努伊金找了两个老师,偏偏两个都是克格勃历史上的重量级叛徒。
实际上,虽然有身厚渊源,但此时的努伊金还算安全,因为戈尔基耶夫斯基虽然在1974年就投靠了军情六处,但一直在北欧工作,跟努伊金不在一条线上。
然而,由于得到了戈尔巴乔夫的赏识,戈尔基耶夫斯基在1985年担任了克格勃的代理伦敦站长。在努伊金送柳德米拉上飞机时,戈尔基耶夫斯基刚好新官到任。
1985年3月18日上午,努伊金造访了苏联驻英国大使馆。接待他的正是戈尔基耶夫斯基。此时的努伊金根本没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叛徒,还热情地跟老师寒暄了好久才离开。
1985年3月18日午夜,浅睡眠的努伊金突然被楼上传来的巨响惊醒。他瞬间反应过来,那是特警在破门。努伊金没有任何犹豫,抓起手边的公文包夺路而逃。勉强平复了心情后,努伊金开始思考,究竟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暴露?要不是自己租了一间一家两个住处,这次肯定栽了!
首先被他怀疑的,就是戈尔基耶夫斯基。老子从来没翻过车,刚跟他联系就被抓捕,问题肯定在他身上。但要命的是,由于跑得太仓促,自己没带通讯设备,已经没法跟总部联系了。大使馆和克格勃伦敦站的人也无法信任。军情五处接下来肯定会全城搜捕,自己该怎么办?
思考到天亮后,努伊金下了决心。事到如今,只能冒点险了。当年莫洛迪给的伦敦地下管网的分布图我还记得,现在只能靠它了。
1985年3月20日凌晨,靠着伦敦地下管网,努伊金进入伦敦的利河,一路向北,游出了伦敦。此时的努伊金玩了个逆向思维,因为作为岛国,如果要离开英国,势必要从伦敦出发向南或者向东找机会出海。但努伊金选择了向北。
跳出搜捕圈后,努伊金偷了一辆车,开始向东北狂奔。天还没亮,他就来到了内河港口,会合货。此时这里正好有一辆苏联货船要出发。努伊金赶紧下海,用湿盘爬上了货轮,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一蹲,也要回家了!
然后,这个故事就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航行了一段时间后,努伊金发现,这艘苏联货船咋还不往东去,反而一路向南跑呢?几天以后他才明白,这破船的目的地不是苏联,而是越南。
就这样,货轮走走停停,折腾到四月末才进入泰国湾。结果在某一天深夜,船只突然遭遇了一场恐怖的暴风雨。此时的努伊金正在甲板上透气,结果直接被扔到海里,差点被个淹死。好在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努伊金总算被救了上来。仔细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公文包还在,小工具也都在,唯独钱包不见了。这下老子拿啥买机票啊?
努伊金的最后岁月
1985年5月14日上午,柳德米拉依然愁郁满面。自从3月份上级通知她努伊金失联后,柳德米拉就彻夜难安。做间谍的人不怕牺牲,就怕这种无声无息的失联。她坚持正常的生活节奏,每天照顾孩子,但控制不住的焦虑已经写在脸上。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柳德米拉抓起听筒,熟悉的声音传来:“亲爱的,来谢列梅捷沃机场接我,另外,带些失落过来,我没钱交电话费。”
柳德米拉的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她光速来到了机场,然后就看到了在5月份的莫斯科穿着热带短裤的努伊金。是的,为了凑机票钱,努伊金把他的名牌西装给卖了。
回到家后,两口子也来不及详谈。一小时后,处长德罗兹多夫带着几个克格勃高层来到了努伊金家里,开门见山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努伊金把详细经历一说,德罗兹多夫拍了拍他的后背:“辛苦你了,我个人是愿意相信的。但问题是,你的话只有自己能证实,戈尔基耶夫斯基不久前已经被正式任命为伦敦站长,他是总书记的红人,我们不能凭一面之词就抓他。”
这下努伊金是真怒了:“把他叫回来,老子跟他对质!刚碰完头就被盯上,那个混蛋绝对是叛徒,不能放任他!”
德罗兹多夫叹了口气:“查肯定是查的,但你不能出面跟他对质,甚至不能参与调查。”
努伊金连声质问:“为什么?凭什么?”
德罗兹多夫横了他一眼:“你有实质性证据吗?万一他反咬一口咋办?人家是总书记关注的。”
1985年5月19日,戈尔基耶夫斯基回到莫斯科。名义上是总局要对未来的工作进一步指导,但秘密调查已经展开。与此同时,克格勃在美国的线人奥尔德里奇·埃姆斯也传来消息,确认戈尔基耶夫斯基已经被六处收买,但还是没有确凿证据。
这一通折腾下来,克格勃第一总局局长,后来的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怒了:“他妈的!克格勃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抓个叛徒还要证据了?给老子打!”
“啥?总书记的红人不能打?”
“那就上土政策!”
不得不说,作为精英特工,戈尔基耶夫斯基确实很有水平。5月27日,在经过五个小时的土政策审讯后,戈尔基耶夫斯基依然咬死自己没被叛。由于没有证据,在戈尔巴乔夫的面子下,克格勃依然没有抓捕,但还是将戈尔基耶夫斯基调到了疗养院工作,将他限制在了国内。
此时,带英难得的干了件人事。1985年7月19日,军情六处跟戈尔基耶夫斯基取得了联系,居然帮他铺了条逃跑的路。7月20日,戈尔基耶夫斯基突然出逃,经芬兰溜回了伦敦。
这下可真打脸了。无论维多洛夫破坏力多么惊人,终究还是伏法被枪毙了。但戈尔基耶夫斯基出卖组织长达十年,被按在了国内还能出逃,这个真让克格勃成为了国际笑柄。
听到消息,努伊金暴怒了:“内卫是干什么吃的?监控组是干什么吃的?在莫斯科,在克格勃自己的疗养院,居然能让叛徒给跑了!我们组织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如果说什么好消息的话,就是在纸功被证实后,努伊金的军衔被提拔为上校。负责之后,努伊金在处长办公室里,将他九死一生保护的公文包推给了处长德罗兹多夫:“这里面是我多年经营企业的信息,重要文书和银行账户密码。我将来出不去了,这些东西还有大用。”
德罗兹多夫说:“这是你多年的心血,舍得吗?”
努伊金淡淡地说:“连我的生命都属于祖国,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贪财怕死,我还能叫克格勃吗?”
德罗兹多夫长叹一声:“像你这样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你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吧?为了这些东西还能继续用,你必须继续隐姓埋名,你的一切都不会被提及,也不会有任何荣誉。”
努伊金笑笑:“无所谓。”
就这样,努伊金夫妇默默地回归了组织。本来身家丰厚的两口子又开始靠工资过活。然而,将近20年的外勤生涯后,柳德米拉几乎连俄语都快忘记了。曾经,她非常骄傲地说自己哪怕做手术打全麻,都没有说过一个俄语单词,绝不暴露任何破绽。
而这种谨慎,却在今日变成了代价。有一次,柳德米拉去银行办事,当柜台人员让她填写娘家姓氏时,柳德米拉愣住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姓什么。无数的掩护身份从脑海中翻过,却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在柜台前,柳德米拉嚎啕大哭,哀悼那个已经迷失的自己。
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终于抹平了一切皱纹。又十年之后,努伊金夫妇重新变成了一对普通的俄罗斯夫妇。曾经的苏维埃祖国已经轰然崩塌,克格勃也改组成了俄罗斯对外情报局。那个让努伊金夫妇甘愿牺牲一切来效忠的国家,终究还是变成了泡影。
1997年1月,努伊金照常开车上班。突然,他的左胸传来了一阵剧痛。努伊金立刻反应过来是心梗发作。凭借着难以置信的意志力,他把车开到了医院,冲进去后才失去意识。在送上手速台时,努伊金已经停止呼吸心跳五分钟,可以被定义为临床死亡了。但赶来的对外情报局领导不肯放弃,坚持要求医生把手术做完。与《战争与和平》的导演邦达尔丘克一样,手术之后努伊金居然被救了回来。他超强的身体素质救了他一命。但心脏破损已经不可逆转,医生给出了一个谨慎的判断:大约还有一年的时间。
我们不知道等待死亡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在最后的时间里,努伊金停止了一切工作,安心陪伴家人。在人生的最后,他只说过一件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戈尔基耶夫斯基那个混蛋被抓了回来,在枪毙他之前,替我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老子什么都能原谅,但绝不宽恕叛徒。”
1998年2月13日,维塔利·努伊金病逝,享年58岁。事实证明,间谍是一项极其耗心力的工作,他们的经历也许传奇,但长年的精神重压让其中鲜有长寿者。与同行相比,努伊金是幸运的,他从未身陷囹圄,最终在自己祖国的领土上,在亲人的陪伴下,安然地与这个世界告别。
不过,由于在努伊金去世后,他记录的东西依然不能解密。所以,努伊金的故事依然不为人所知。出于补偿心理,对外情报局将柳德米拉的军衔提升为上校。直到2017年,柳德米拉率先被解密。一位女性拥有如此传奇的经历,让整个俄罗斯瞬间轰动,无数媒体蜂拥采访。但无论记者怎么问,柳德米拉都是讲一些工作中的小段子,对于丈夫的一切信息依然只字不提,因为努伊金留下的东西依然没有彻底失效。
2020年,开篇的那次新闻发布会举行了。努伊金的姓名和生平被正式公开,但其中有的企业信息依然不予解密。当记者们对此表示疑问时,柳德米拉说:“不管你信与不信,至少其中一家公司还在运营,并且依然保持着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