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如何成为埃塞俄比亚王子?【硬核狠人31】
本篇为硬核狠人之霍勒斯.科尔。 参考资料: 马丁·唐纳2011年出版传记《桑给巴尔苏丹:霍勒斯·德·维尔·科尔的奇异世界和壮观恶作剧》 印第安纳大学民俗学者马里斯就无畏号骗局写的论文 彼得·斯坦斯基1997年出版《早期布卢姆斯伯里圈子的亲密世界》 苏丹骗局
视频开头
2015年9月,《唐顿庄园》第六季开播。 作为英国的国宝级影视剧,《唐顿庄园》中的很多事件是根据史实改编的。 比如说在第六季第五集中,当时还是卫生大臣的内维尔·张伯伦造访唐顿庄园。 作为堂堂一个大臣的张伯伦却被剧中的老妇人拿捏得非常彻底。 当有人问他原因时,他回答道:“因为我的大舅哥叫霍勒斯·科尔。” 问他问题的布兰森立刻恍然大悟:“怪不得。”
所以桑给巴尔的白人苏丹、埃塞俄比亚的英国王子、皮卡迪利大道的街头霸王、无畏战列舰的高级贵宾、英国议院的男色梦魇、伦敦的挖沟人、党魁的伪装者、享誉世界的整活皇魔,霍勒斯·科尔在英国人心中心中只有一个形象:好人,就是有点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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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与家庭
1881年5月,威廉·霍勒斯·德·维尔·科尔出生于英国。 父亲是一名英军少校,母亲是一名爱尔兰爵士之女。 中校配爵士之女,听起来好像是个小资家庭,但实际情况不是如此。 在霍勒斯出生的时候,科尔家族虽然称不上是一贫如洗吧,至少要比贵族大富大贵大富贵。 霍勒斯的祖宗虽然没有跟着威廉一世入国关,但却跟一些入国关的大贵族关系很好。 科尔家族做的是药店生意,主营业务是销售奎宁,一种治疗疟疾的常用药物。 本来这只是普通业务,但是在伦敦一群正义之士的庇护下,科尔家族在经商时获得了一些小特权,就是垄断了整个大英帝国的奎宁贸易。 在这种buff的加持下,多年经营下来,科尔家族的日子基本就是爱马仕的丝巾,路易斯的威,官窑的碗来水晶的杯。 总体上属于挺小贵族的一个状态吧。
富裕的霍勒斯童年却并不幸福。 他的父亲是一名愚瘾一样的男人,作为军人的他经常需要外派殖民地,常年居无定所。 母亲则是个疯一样的女人,平时最主要的爱好是冒险和旅游,酷爱上山下河打猎飙车。 每天挂在嘴边的都是后悔生了这么多讨厌的孩子,耽误自己打猎。 所以,虽然从小没缺过钱,但在这样一对雷公电母的管理下,14岁以前的霍勒斯日子过得跟孤儿没有太大区别。 那么14岁后是不是就好一些呢? 答案是否定的。 14岁那年,由于疏于照顾,小霍勒斯感染了白喉。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急性传染病。 经过几次复杂的手术之后,小霍勒斯的命保住了,但他的听力严重受损。 别人不大声说话,他很难听清。 你说明天一起去全镇楼子,他听成心中屁股后面长猴子。 更可怜的是,大病未愈没多久,他在印度服役的父亲就因为感染霍乱去世了。 一年之内,儿子残疾,老公去世,霍勒斯的母亲备受打击。 然后就赶紧嫁给了一个23岁的帅哥,继续了上山下河的狂野生活。
母亲改嫁之后,虽然霍勒斯倒也谈不上受虐待,但在这个新家庭里他过得很不痛快。 因为他的听力严重影响了他的行动能力。 比如他的家庭教师让他去把一个有feature的报纸装进盒子里,他却听成了把teacher装进盒子里。 于是在趁老师睡着时,用一个大纸盒把老师扣在了底下,吓得老师落荒而逃。 如此的几次的事故之后,他的继父和亲妈一致认为这孩子不宜继续留在家了,必须送出去。 于是他被送到了一顿公学。 因为听力不佳把孩子送到寄宿制学校,这显然只是个想甩包袱的借口。 霍勒斯的奶奶虽然反对,但奈何自己不是监护人,只能给孙子巴巴撒钱。 孙儿啊,这是一个亿,你去自力更生去吧。 事实证明,伊顿公学果然治不好听力问题。 在伊顿,举凡需要听讲的课程,比如数学化学之类的,霍勒斯学得都很差。 但能够自习的,诸如历史文学之类的科目,他都成绩颇佳。 不过,此时学习成绩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在伊顿公学里,他发现了自己人生的新乐趣。
伊顿公学与恶作剧天赋
作为英国最好的中学,伊顿公学在当年一直鼓励学生发扬个性。 因此,很是培养了一批杀手就没的整活选手。 什么偷开机油桶、嘴咬打火机这都不算个啥。 犯法这事要不是犯法,他们早干了。 杰克·丘吉尔跟他们一比都算是沉稳老师了。 霍勒斯到了伊顿后,迅速因为听力问题而被同学们挑衅。 经常有同学在他面前模仿侧耳倾听的样子。 但霍勒斯自小体弱,打不过赛马,打不过赛燕雀。 面对同学们的嘲讽,霍勒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挑衅我,我就更狠地挑衅你。 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不在沉默中学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小霍勒斯选择既学坏又变态。 他把嘲讽自己的同学全部记在小本本上,准备一个一个的整回去。 从霍勒斯决定成为一名小阴碧开始,伊顿公学里就花活不断。 所谓一物降一物,拉姆扛不住。 事实证明,霍勒斯的整活方法那真是熊毛点外卖,他损到家了。 比如,在人推门之前在门上放一盆水。 比如用书面通知某些同学去参加比赛,结果一群人到了赛场后才发现根本没人等等。 不过,伊顿的学生还是比较讲风度的。 他们虽然会挑衅别人,但也允许别人整蛊自己。 所以面对霍勒斯的整蛊,他们并不记恨,反而表示:“你要早这样,我们就步那样了。” 一来二去之下,霍勒斯就以善于恶作剧而在一顿文明了。 事实证明,伊顿的这段经历对霍勒斯的人生产生了重大影响。 也许是瞎猫碰着小野汉,从小就被忽视的霍勒斯在恶搞别人中找到了空前的满足感。 他成功的靠恶作剧引来了他人的关注,这为他后来的人生埋下了伏笔。
布尔战争与剑桥大学
1899年,第二次布尔战争爆发。 整个英国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求战的情绪。 刚满18岁的霍勒斯也受到了影响。 在请求老娘带着自己一起去瑞士旅游被拒后,也许是为了表达愤怒,霍勒斯一怒之下走进了征兵点。 决定加入大英军队,去南非跟布尔人交流一下。 对于大英征兵的严苛程度,相信看过威尔特那集的朋友们都有所体会。 所以,体弱多病,耳朵又瘸的霍勒斯顺利加入了英军的骑兵部队。 1900年5月,作为大英最年轻的骑兵,霍勒斯到达了南非开普敦。 然后他就得到了和威尔特差不多的待遇。 威尔特当年在南非的任务是抓马,霍勒斯和他在业务上略有差别。 作为骑兵的他没有抓马,他的主要工作是饲草驴。 养驴养了两个多月后,霍勒斯的骑兵团接到了战斗任务。 好在大英没有不做人到让他骑驴上战场。 他和战友们一起骑了马前往一个目的地。 在行军过程中,霍勒斯懵懵懂懂的发现,战友们突然都紧抱着马脖子趴在马背上。 他完全不明白这群人抽什么风,直到一颗大拇指弹打进了他的后背,他才意识到在战场上听不见枪声是一件要命的事。 布尔人狙击手的枪差点要了霍勒斯的小命。 好在医生医术高超才让他死里逃生。 在如此重伤之下,继续服役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1900年9月,霍勒斯就被送回了英国。 唯一的战功就是把南非的驴伺候得不错。 回到英国后的霍勒斯把自己的伤残抚恤金全部捐给了战争寡妇和孤儿基金。 然而直到两个月后,他也没在征路明白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也不在乎了,当兵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体验生活。 现在的他只能继续走一个正义之士的英勇路线,上大学。 经过一年突击补习后,霍勒斯成功获得了入学资格。 而他要去的地方,就是通杀宇宙的著名人才市场——剑桥大学。
剑桥大学与桑给巴尔王子骗局
1902年10月,霍勒斯进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学习法律。 彼时的英国国内各种思潮一并勃勃生机晚物景发的景象。 剑桥校内更是反叛遍地。 在霍勒斯入学的第二年,国王就剑桥访问,皇家一辆车被放了一把大火,马车厂都烧了。 进了学校后又感染无政府主义学生骚乱。 必修学生要求接管剑桥大学干翻国王。 有人闹,有人笑,他们都十分高调。 有这种校园的熏陶,何愁学生在外面不做狠事。 在剑桥大学,霍勒斯的恶作剧天赋被彻底激发出来。 在学校里表演了徒手上门楼、当众蹦大吉、关厕所炸屎的等一系列狠活后,霍勒斯获得了恶作剧之王的威名。 众多小弟纷纷来投,比如著名作家莱斯利·斯蒂芬爵士的儿子阿德里安,就成为了霍勒斯的头号搭档。 同样,由于整活水平过高,霍勒斯也引起了学校的注意。 老师们一直认为这是个无症状精神病,将他的成绩一压再压,以此警告他:“再不老实,我们就不让你毕业。” 没想到的是,这一招完全起到了反效果。 对于老师的威胁,霍勒斯的态度就如同小野汉想起那个女人,毫不在乎啊! 霍勒斯招来了阿德里安告诉他:“我与神明通话,神明让我作妖。既然学校不让我们整活,那我们就应该整大活给这群老棒菜们看看。” 阿德里安听完一拍合后拿出方案。 他觉得:“我们总在英国一地,剑桥一隅整活,格局小了。我们不如一步到位,听说德国和法国最近关系不好,我们要不穿上德军制服,从德法边境进攻法国,挑起德法战争如何?” 对于阿德里安的建议,霍勒斯表示了充分的赞赏。 他觉得这个创意好是好,唯一有一点小缺憾的就是,它有点不太好收场。 我们搞恶作剧如果搞出世界大战吧,挺大可不必的。 我们的恶作剧对象应该先从剑桥的校长和市长开始。 正当两个人在头脑风暴时,一名在剑桥留学的暹罗王子正好从桌边经过。 此时霍勒斯灵光一闪。 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事物是政府和学校都非常重视的呢? 外交! 霍勒斯对阿德里安说:“如果我们以外交大臣的名义发封电报给市政厅,声称有外国元首来访问剑桥大学,那市长和校长敢拒绝吗?如果我们把这次访问顺利的完成了并通报报纸,那你觉得剑桥市长和校长会是什么下场?” 听完这个小创意,阿德里安大加赞叹。 然后霍勒斯提出:“我们首先得确认一下,我们要装作哪个国家的元首呢?” 首先,亚洲国家的肯定不行,长得就不像。 其次,欧洲国家的也不行,一个圈里混的大家互相都认识,骗不过去。 那么就只剩下非洲国家了,我们装作非洲哪个奇葩小国的元首吧。 对这个想法,阿德里安提出了质疑。 众所周知,英国人的肤色和黑非周国家的肤色还是多少有所差别,我们要怎么装作黑人呢? 霍勒斯表示:“你这个担心很令人费解,黑的漂白不容易,这白的染黑很难吗?你家鞋油不够用还是我家锅底不够黑?” 基本方案敲定后,两人立刻找来了几个一起整活的同学讲了这个想法,查阅了这几天的报纸,然后看到外交新闻。 桑给巴尔苏丹阿里二世正在英国访问,就是他了。 几位学生集合完毕后,找到了一家戏剧服装店。 租来了全套的阿拉伯长袍和头巾,又买来了一大堆化妆油。 这时候霍勒斯突然发现一件事,阿里二世的照片已经被报纸刊登过了,如果咱们被认出来是假的怎么办? 于是他想出了补救措施:“我不说我是苏丹,我说我是苏丹的叔叔,这你没法查吧。皇叔也是贵宾啊。” 1905年3月1日,5位小青年跳上火车前往伦敦。 在伦敦,四个人抹好了化妆油,粘好了胡子,打扮成黑人,一个人躲在白人翻译,然后他们走进了电报局。
1905年3月2日清晨,剑桥市政厅收到了一封来自伦敦的电报。 内容是:桑给巴尔苏丹的叔叔将于今天下午4点27分抵达剑桥进行访问,请贵部安排他去参观他感兴趣的剑桥大学,需要马车。 落款是外交大臣秘书亨利·卢卡斯。 看到了如此重要的外交事项,剑桥市长不敢怠慢。 他立刻叫剑桥校长斯特鲁特来市政厅集合。 另外立刻派出豪华马车去火车站接驾。 由于跟剑桥市长不对付,剑桥校长斯特鲁特等了一会儿后就不耐烦走了,只留下市长代表政府接待。 下午4点半,桑给巴尔外交天团到达火车站。 剑桥市长率领全体地方官员赶赴这场剑桥车站的聚会。 并为外宾们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在欢迎仪式上,剑桥市长致了欢迎词,送给了皇叔一本剑桥旅游指南和一瓶名贵的香槟,以示剑桥的地主之谊。 而皇叔则回赠给市长桑给巴尔神圣鲨鱼的背鳍。 庆幸那鱼头的产品上没有什么标签,不然市长如果认真看看就会知道,这个鱼鳍是在伦敦水产市场里买的。 欢迎仪式后,市长亲自带队,领着外宾团前往剑桥大学参观。 面对这几名外宾口中的斯瓦西里语混合着拉丁语桑给巴尔语,剑桥市长没有任何疑惑。 实际上,如果剑桥校长在,大概率会当场戳穿他们,可是校长此时去躲清闲而去了。 就这样,霍勒斯一伙人在市长的陪同下,在剑桥大学里招摇过市。 对着几个剑桥著名建筑品头论足,引来了众多师生围观。 在考察三一学院时,皇叔等外宾对着师生们频频挥手,连市长都感叹:“三一学院果然魅力非常,甚至可以让桑给巴尔外宾都如此的亲切如故。” 两小时后,皇叔通过翻译告诉市长:“国事繁忙,本家准备回伦敦去了。” 市长再三苦劝皇叔今夜留宿一宿,但被皇叔婉拒。 剑桥市长哪能想到,皇叔婉拒的原因是剑桥每晚10点要查寝。 最终只能为皇叔不能多留几时深感痛心。 “今日幸会皇叔,必是蓬壁生辉,异日造访贵国,有幸再访剑桥。” 市长一行人于是将外宾恭送到火车站。 在市长的频频鞠躬和挥手中,皇叔等人坐上火车,与剑桥诸人依依惜别,回伦敦处理公务了。 第二天,霍勒斯走进了每日邮报的编辑办公室,对主编们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这个伟大的恶作剧。 并展示了全套的化妆工具和照片。 每日邮报的编辑们听完后,语重心长的说:“哈哈哈哈!” 编辑们如获至宝,第二天就用整个版面详细报道了这场剑桥市的外交访问。 随后英国各大报纸纷纷跟进。 这场恶作剧迅速成为了英国的顶流热搜。 在众人的嘲讽下,剑桥市长和校长完全社死。 尤其是剑桥市长,那心里的真是石化加电线,麻的不能再麻了。 破了大防的剑桥市长打算把霍勒斯抓进监狱,而剑桥校长则打算开除这几个学生。 但正当伊顿内心难耐的伊顿准备报仇时,剑桥副校长阻止了他们。 “二位,你们这事已然够磕碜的了,再打击报复的话更显得你们气量小,别找后账了吧。” 也许是感受到了校长和市长的怨气,霍勒斯采用了自己的道歉方式。 他把一头母牛的乳房塞进了布袋里,然后走到学院正门前当众斩钉截铁,装作受伤后一边念到校长的名字,一边倒地不起。 经此一役,霍勒斯彻底扬名。 他的行为已经脱离了恶作剧的范畴,四舍五入属于行为艺术。 英国上下都认为,很少有什么行为能怪得过霍勒斯的恶作剧了,直到他自己超越了自己。
离开剑桥与继续整活
1906年,霍勒斯在没有毕业的情况下离开了剑桥。 离开剑桥的原因是他的祖母去世了。 给他留下了一点遗产,不算多,大概包括了伯克郡的一个大庄园,116幅名画,2万瓶高档葡萄酒,8000瓶香槟以及几十公斤珠宝而已。 不过,虽然继承了一点遗产,但霍勒斯对经营商业一窍不通。 他的听力对商业谈判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好在关键时刻他叔叔出手相救,替他经营产业,直接给他分红。 因此他才能从家务中解脱出来。 不用经营商业的霍勒斯在那段时间里真是通宵开演唱,闲到家了。 他很快就谈了人生中的第一段恋爱,与一位叫蒙塔古的有妇之夫相爱了。 二人在意大利一见钟情。 蒙塔古向他倾诉自己婚姻的不幸,听得霍勒斯心如刀绞,发誓要帮姑娘脱离苦海。 最终霍勒斯成功劝说了姑娘的父亲,让他同意自己的女儿接受了这段不幸的婚姻。 然后霍勒斯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蒙塔古成功摆脱了前夫,离婚了。 坏消息是蒙塔古在离婚后直接嫁给了另一个贵族。 自己连个备胎都算不上,顶多是个临时过渡的接金尼。 听完他的情感经历,费安阳都在点根烟。 情感受挫的霍勒斯彻底抑郁了,每天在伦敦最生猛的词。 也许是情感受挫后对社会多少有点不满,一段时间后,霍勒斯想起自己的光辉历史,决定重操就业。 召来了阿德里安等小伙伴们,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一个邀约,是时候再整大活了。 阿德里安等人惊讶的说:“霍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霍勒斯神秘的说:“你知道无畏号吗?” 无畏号战列舰是当年英国海军中最先进的战舰。 这艘排水量接近两万吨的巨舰在当年堪称全人类最凶惨的兵器。 但是,由于体量太大,耗资极多,无畏舰从一诞生就挤压了海军内外很多人的资源,引起了很多人的不爽。 因此在1909年,海军里有人找到霍勒斯。 “听说您老是恶作剧大师,有没有兴趣恶作剧一下无畏舰呢?” 起初对于这个提议,霍勒斯并不在意。 但当他知道无畏舰的指挥官之一是自己的远房舅舅,阿德里安的表兄威利·费舍尔时,他一来兴趣。 于是霍勒斯决定接下这个大活,开始跟几个朋友一起研究怎么整无畏号。 人来研究去,发现还是自己当年在剑桥那套最好。 由于有过之前的经验,这次的准备工作驾轻就熟。 一套行头被霍勒斯等人轻松搞定。 只是临行动前有一个成员鸽掉了。 关键时刻,阿德里安的妹妹决定自己女扮男装顶上。 这个妹妹名叫弗吉尼亚·伍尔夫。
万事俱备之后,1910年2月7日下午1点左右,英国本土舰队总司令威廉·亨利·梅上将突然接到外交部电报。 “阿比西尼亚的马卡伦王子和他的团队即将到达您处,他们临时要求参观无畏号,很抱歉没能给您留足准备时间。但这是展示我国实力的好机会,请您务必重视。” 所谓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负责。 威廉将军见到电报后没有任何怀疑,而是惊讶于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临时通知? 对于埃塞俄比亚王子的来访,他当然重视,因为那可是唯一一个能暴打欧洲国家的非洲小列强,是个值得尊重的国家。 所以,威廉将军立刻紧急下达命令。 “时间紧任务重,大家赶紧准备迎接阿比西尼亚贵宾。” 司令官一声令下,舰队上下紧急开动。 脱离炮的脱离炮,刷甲板的刷甲板。 军乐队手忙脚乱的想要寻找阿比西尼亚的国歌乐谱。 各级军官赶快换上自己的海军礼服。 司令部立刻派车去火车站迎接王子侍从。 还有,上将命令:“马上把码头上铺满红地毯,然后再找一艘舒适的快艇,一定要稳,王子说话就报。” 仅仅35分钟后,阿比西尼亚王子就来了。 海军陆战队在码头上紧张的阻隔开围观的群众。 在无数居民的瞩目之下,四个穿着飘逸长袍,满身宝石的黑人和两个穿着高级西装的白人翻译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群人全都衣冠楚楚,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体面。 一看就是外交部的高级代表团。 威廉将军不敢怠慢,高喊一声:“列队!敬礼!” 两边队列的军人瞬间整齐的排成两列,举枪向王子致敬。 如此军容让王子十分动容,惊叹着高呼:“邦嘎!邦嘎!” 在场众人没人知道邦嘎是什么意思,想来应该是阿比西尼亚土语吧。 威廉上将立刻上前向王子敬礼,亲自带领使团登上小快艇,向无畏号高速驶去。 在无畏舰上,霍勒斯的舅舅费舍尔将军正在列队回应。 在登上甲板后,一队身穿笔挺的军服列队迎接。 军乐队因为实在找不到阿比西尼亚国歌,只能随便弄首桑给巴尔的凑数。 好在王子陛下并未生气,而是继续不停的惊叹:“邦嘎!邦嘎!” 随后,通过翻译,王子殿下表示自己拒绝21响礼炮的殊荣,因为父王还在,放19响意思一下就好了,不好僭越。 威廉将军赶快表示理解理解。 然后带着王子殿下参观起来。 王子一路发出邦嘎邦嘎的惊叹,威廉上将颇为得意。 可惜那天似乎天空不太作美,半小时后就下起大雨。 一见下雨,王子神色大变,表示已经到了我礼拜的时间,请给我一间安静的客舱。 顺便他还婉拒了上将的晚宴邀请,表示自己只吃自己带来的食物。 两小时后雨停了,王子等人走出了客舱。 为了表达对无畏号官兵接待的感激,王子授予了包括费舍尔将军,威廉上将的27名官兵阿比西尼亚的军事勋章。 在授勋的过程中,有一名水手对王子的发音感到有些困惑。 感觉这听起来似乎是希腊语。 但费舍尔将军亲自打消了他的疑虑。 他说:“放心吧,老夫我在非洲待了三年,这群人身上是一股如假包换的正宗黑鬼味儿,老非洲正黑起来,非洲那边语言乱七八糟,听起来像希腊语也不是不可能。” 有将军的这番解释,小水手哪里敢再说话。 只能默默的看着王子一路邦嘎邦嘎的上了快艇,在军官们的敬礼中一路绝尘而去。 实际上,霍勒斯这个骗局并不高明,破绽非常多。 首先他这个国名就不对,阿比西尼亚早在1889年就改名叫埃塞俄比亚了。 其次,埃塞俄比亚是个信仰基督教的黑人国家,根本不可能穿阿拉伯长袍。 至于躲雨,则是因为霍勒斯等人怕雨水把自己脸上的油彩和胡子洗掉。 实际上,当时他的胡子已经松的快掉下来了,要用手托着才能没露馅。 然而整个过程中,英国皇家海军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戳穿这个骗局。 离开无畏舰后,霍勒斯把整个过程讲给了每日镜报,又一个顶流事件诞生了。 从那一天以后,威廉将军和费舍尔将军彻底社死。 费舍尔将军杀到阿德里安家,要找他拼命。 37度的体温怎么能做出如此冰冷的事情? 为了让费舍尔找回面子,霍勒斯不得不带着那个外交天团的其他人,在码头上当众挨了50鞭子,算是给两位将军挽尊了一下。 可是挽尊容易,邦嘎这个梗却被大家记住了。 这个词本身没啥意义,却从此与无畏号形影不离。 1915年一战中,无畏舰撞沉了一艘德国潜艇,海军给他的贺电上赫然写着邦嘎邦嘎。 直到21世纪,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还被意大利媒体用这个词来嘲讽。 此次事件之后,霍勒斯的名声已经不局限于英国国内了,他成为了世界级的恶作剧大王。 也就是在这一年,他的妹妹嫁给了年近40的内维尔·张伯伦。 从此,这位未来的首相也加入了他的整活团队。 一个幽灵,一个霍勒斯的幽灵开始在英国的上空飘荡。
整活生涯与晚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霍勒斯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带着一群狗腿子们在伦敦市内无限刷新人们的想象力。 由于他们的主要活动范围在皮卡迪利大街,所以伦敦著名的避鬼园,繁华的皮卡迪利大街一度都成为了路人禁区,因为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路过这里时会不会被饿着。 某一次霍勒斯跟张伯伦打赌,声称自己可以在皮卡迪利大街上躺足一天而不被警察驱赶。 张伯伦自然不信。 结果第二天,霍勒斯开了一辆车上了皮卡迪利大街。 在众目睽睽之下引爆了车内的爆炸物。 车里迅速冒出了浓烟。 路人都以为他的车出了故障,而霍勒斯由此可以堂而皇之的躺在车里假装维修,赢了张伯伦20英镑。 另一个著名的恶作剧是霍勒斯戴上礼帽,假扮成测绘员站在大结上。 一手拿着测绘本,一手拿着测绘绳。 他会找一个路人帮忙抓住绳子的一头,然后他假装测试距离,扯着绳子的另一个端转过街角,如法炮制的寻找另一个路人。 有时候两个互相看不见的倒霉蛋,会扯着这根绳子在街上拔战几个小时。 与这两个恶作剧相比,什么驱赶一群牛上街,实在是个风细雨的小场面。 由于霍勒斯的恶作剧过于精髓,有的成为了故事,有的成为了事故。 所以他在整个皮卡迪利大街上臭名昭著,到哪里都会引起市民的恐慌。 大街上的商家和俱乐部集体将他列入黑名单,连巡警看见他都会驱逐他。 被皮卡迪利街区下了逐客令后,霍勒斯一分田迎。 于是他决定报复这条大街。 他雇了一大群工人,以维修防线设施的名义进入了皮卡迪利大街。 一夜之后,皮卡迪利大姐的住户们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伦敦的陆上孤岛。 整条街的出入口都被人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 想出入街区必须翻山越岭。 由此造成了伦敦当天交通堵塞。 在伦敦的这段日子让霍勒斯乐不思蜀。 可是这段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1914年,一战爆发。 英国政府对贵族和百姓们发出了总动员,强在走,跟我走,杀恶熊,干德狗。 身体有伤的霍勒斯自然不能参军,但陪他一起整活的其他贵族青年们就不行了。 几乎在一夜之间,霍勒斯的交际圈里的朋友们全部被送上了一战前线。 接下来霍勒斯看到的是一封又一封死亡通知书。 然后他说了一句颇有预见性的话:“贵族的时代结束了。” 一战结束后,曾经的好友圈再也难以聚集了。 除了战死的朋友们,其他劫后余生的人也找到了自己的事业。 阿德里安开始研究精神分析。 女扮男装的伍尔夫成为了著名文学家。 张伯伦则投身政治。 战争改变了一切,大家纷纷开始了新的生活。 真正有事干的人,谁整天没事干呢? 霍勒斯落寞的发现好像只有自己依然很闲。 但是在他偶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不少老朋友成为政治家后,他好像又找到了新目标。 霍勒斯发现他在伊顿和剑桥的老同学奥利弗·兰普森成为了保守党议员。 然后,这位老兄由于某一次不讲口德,就被霍勒斯顶上了。 某一次,他在街上悄悄给兰普森的一兜里放一块怀表。 然后和这个老同学打赌赛跑,并表示:“我可以让你先跑10秒。” 说起来兰普森也是倒霉催的,堂堂议员,居然答应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他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高喊:“抓小偷啊!前面那个灰风衣的家伙是小偷!” 兰普森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警察按到了地上。 警察从衣兜里翻出刻着别人名字的怀表,直接把兰普森送进了警察局。 直到姗姗来迟的霍勒斯来捞他,兰普森都没有洗脱自己的罪名。 但是,跟工党领导人拉姆奇·麦克唐纳相比,兰普森这点经历实在是不算什么。 麦克唐纳比较倒霉的是,他长得跟霍勒斯颇为相似,经常有人把他们俩弄混。 几次被错认后,霍勒斯觉得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良机啊。 结果就是,整个20年代对于老麦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因为两人实在长得太像,霍勒斯经常故意穿的跟麦克唐纳相似的衣服出去演讲。 他也不说自己是谁,围观的人一看,自然就以为是工党领袖呗。 结果一听讲话内容,不是同性恋无罪,就是女性也有权光着上街等等。 这些惊悚内容迅速被传播出去。 麦克唐纳连政务都没法处理,每天光顾着辟谣了。 而且他还没法起诉霍勒斯,因为人家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 除了替麦克唐纳演讲外,麦克唐纳本人的演讲,霍勒斯也会去捧场。 比如某次老麦演讲时,霍勒斯雇了一大群光头大汉坐在观众席上。 每个大汉的后脑勺上都有油漆刷了一个字母,然后组成了一个BOLLOCKS。 全场的观众们哄堂大笑,只有台上的麦克唐纳完全不理解。
在恶整各路议员好几年后,霍勒斯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 然而进入30年代后,霍勒斯的恶作剧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并不是他改邪归正了,而是因为他在1928年的投资生意中赔光了自己所有的现金。 他的第一任妻子也在这个时间离开了她。 不过对于妻子的选择,霍勒斯并不在意,他和妻子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深厚感情。 只是当了一辈子大富豪的他突然面对贫穷,他有些不适应。 可是在这种困境之下,一味的嘻哈胡闹的霍勒斯,展现出了惊人的责任感。 他频繁前往欧洲进行贸易,努力的想要还清自己的债务。 1931年,不忍心看他太辛苦的叔叔再次伸出援手,替他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但代价是,他不再享有之前的庄园分红。 债务还清后的霍勒斯虽然不再需要东奔西走去从死神那里明人众人了。 在同一年,霍勒斯找到了自己的第二个妻子。 这是一家他常去的餐厅的女服务员。 虽然两个人的身份差异巨大,但霍勒斯很愿意带着妻子融入自己那个充满贵族和艺术家的圈子。 1931年,两人结婚。 然而在这个叫梅布尔的女孩眼里,与霍勒斯的婚姻不过只是融入一个圈子的跳板。 结婚后不久,梅布尔就出轨了一名艺术家。 她与霍勒斯连婚都没离就直接和艺术家私奔了。 对此,霍勒斯懒得计较。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已经不再有精力计较这些小事了。 他希望把自己曾经的恶作剧记录下来,选出最棒的100个整理成书出版。 恶搞了别人一辈子,他希望能留下一点什么。 然而在糟糕身体的拖累下,霍勒斯总是写写停停。 1935年3月,有人给他传来了一则喜讯。 几年没见的妻子梅布尔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起名叫特里斯坦·德·维尔·科尔。 霍勒斯苦笑了一下:“我没啥遗产可继承,何必还要顶着我的姓氏呢?” 1936年初,他从一场严重的呼吸道疾病中恢复了过来。 在疾病痊愈后,邻居们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充满活力的霍勒斯。 他每天骑着自行车去镇里买面包,蹬得飞快。 然而,1936年2月25日,他住所的门再也没有打开。 这位恶作剧的艺术家在家中,因为心脏病突发而不幸离世,享年只有54岁。 直到他去世,他也未能完成自己的100个恶作剧精选,连手稿都被好事的邻居弄丢了。 除了那些关于他恶作剧的传说,他什么也没能留下。 在霍勒斯死后,面对着这个带给无数人快乐和难堪的恶作剧大王,友人阿德里安最终总结了霍勒斯50年来的一切。 如果抛除那些恶作剧,霍勒斯的人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There's a dinner that delivered more than you bargained for? They're gonna follow them. I don't want to credit him. But they'll ring when they have news. Can you let my office know? Of course. If you'll do me a favour and answer one question. Why did you come here tonight? Your grandmother-in-law can be very persuasive. I'd love to know how she did it. My wife has a brother called Horace de Vere Cole. You may have heard of him. The prankster? Didn't he board a warship pretending to be the leader of a Turkish delegation? Abyssinian, but yes. He was always doing that sort of thing. Some years ago he and a few friends dug a trench across Piccadilly, and London was thrown into total chaos. But why? I was one of the chaps responsible. We dressed as workmen and no one stopped us and by the time we'd finished every road was jammed from the East End to Belgrave Square. And Old Lady Grantham threatened to give you away? That was long ago now. But the papers would be sure to make it look as bad as possible. And a dinner seemed a price worth paying to avert it. Now, that's my car. So... I'd better be o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