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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故事能让勋宗都绷不住?【硬核狠人75】

本篇为硬核狠人之沃尔科夫。 参考资料: 英国伦敦出版社1987年《弗兰斯·哈尔斯的风格和实质》 荷兰海牙出版社《弗兰斯·哈尔斯的一生和荣誉恢复》 杂志《莫斯科侦探》2019年文章《哈尔斯名画如何被盗》 2006年《圣路加回归的真实故事》 德尔科夫斯基传记《侦探的风格》 德尔可夫斯基传记《立刻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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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之行与意外发生

1965年3月,苏联文化部长叶卡捷琳娜·弗尔采娃受邀出访法国。作为苏联最有权力的女人,对于弗尔采娃的访问,法国政府进行了精心设计,将整个参观重点都放在了卢浮宫。不为别的,就为了给你们斯拉夫乡下佬展示一下啥叫艺术之都。臭爱迪啊,让你们巴黎要饭来了。

但是,弗尔采娃虽然对艺术很感兴趣,却十分不爽法国佬的傲慢。一个破卢浮宫有啥了不起?论艺术,我们苏联不输任何人,跟谁在这装犊子呢?心里憋着火,嘴上说的话就不会好听。当参观之后法国记者带着挑衅的意味向弗尔采娃提问时,弗尔采娃果断反击。她指着参观说明上的一行字对记者说:哇,卢浮宫居然曾经发生过160多起盗窃案。大家知道苏联在这方面的数字吗?居然是零!截止现在,苏联所有的博物馆没发生过任何盗窃案。想到这里,我不得不感慨什么叫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啊!

法国的博物馆收费参观,艺术品却频频被盗。而我我国的博物馆免费开放,却从不失窃。同志们哪,这体现的不仅是制度的优势,也是文明的差距啊!文明的洼地里结不出美丽的花朵,你们资本主义国家要反思啊!

听完弗尔采娃的这番演讲,法国记者脸都绿了,但他们却说不出什么来,因为弗尔采娃说的都是事实。对法国人一番嘲讽之后,弗尔采娃心情大好。然而,正当弗尔采娃在胜利中沾沾自喜时,属下却给她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不好,不好了!在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馆展出的名画圣路加,被人偷了!

圣路加的坎坷命运

所谓圣路加是荷兰画家弗兰斯·哈尔斯于1625年创作的四幅宗教肖像画之一,全系列分为圣约翰、圣路加、圣马可和圣马太。作为美术史上的顶级肖像画大师,哈尔斯的作品和他本人一样命途多舛。

关于哈尔斯,曾经有一个有趣的传说。据说哈尔斯年轻时在男女作风上不甚严谨,因此一个被他抛弃的女仆留给了他一个诅咒,诅咒他和他的画作都将在绝望中毁灭。关于传说的真假我们不得而知,但从实际效果来看,我们似乎也不能完全迷信科学。

纵观哈尔斯的一生,他都过得穷困潦倒。他的大多数作品也都被毁灭。这幅圣路加也一度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在18世纪,圣路加被沙俄皇室购得,但在之后的岁月里,随着俄国的革命和之后的全俄国内大塞,圣路加最终不知所踪。

然而,到了1958年,在敖德萨的一个旧货市场上,一个苏联收藏家却意外看到了这幅画。当收藏家看清了这是哈尔斯的作品后,他惊讶得连价都不敢问,立刻报告了敖德萨的东方西方艺术博物馆。当博物馆馆长听说圣路加现世后,他立刻把卖画的老太太请到了办公室。在一堆专家鉴定后,大家确信这画肯定是真的。

于是,馆长颤颤巍巍地问老太太:“你想卖多少钱?”光看这副架势,老太太也明白这幅画肯定价值不菲。于是,老太太恶狠狠地报了个逆天高价:“绝不能低于6卢布!”博物馆馆长都懵了,立马点头答应。这是老太太才反应过来,要少了!于是坐地起价:“不行,我来回坐公交还要3卢布,你们至少得给9卢布!”

就这样,圣路加以9卢布的价格失而复得,被收藏于敖德萨东方西方艺术博物馆。1961年8月,圣路加修复完毕,吸引了大量东西方的美术爱好者来参观,被视为苏联国宝之一。而这,也就让弗尔采娃盯上了这幅画。

国宝失窃与勋宗震怒

进入60年代,冷战生态已经全面铺开,东西方在所有领域都展开了竞争,艺术领域也不例外。作为文化部长,弗尔采娃一直想向世界证明,苏联的古典艺术实力绝对不输于欧洲。因此,弗尔采娃在莫斯科组织了多次艺术品展览,用来展示苏联雄厚的艺术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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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弗尔采娃访法前前后,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馆向法国卢浮宫借孟娜丽莎展出遭到了拒绝。这让普希金博物馆的馆长安东诺瓦倍感羞辱。切,不借拉倒!以为我们苏联没有好东西呢?安东诺瓦就此向弗尔采娃打了报告,要求敖德萨博物馆把圣路加调过来展出几天,给莫斯科撑撑场面。

对于这个请求,弗尔采娃当即批准。“调!马上调!不能让法国佬瞧不起咱!我大苏联作品丰盈,无所不有,本就无须与蛮夷一同有无。把画调到莫斯科去,给大家小佬哇屁股,开个大眼儿!”

于是,1965年3月6日,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馆的新一轮展出开幕,圣路加的到来更成为了展览的重头戏。在经过三天的展出后,普希金博物馆照例将3月9日作为闭馆的卫生日,准备清理卫生,保养展品,进行新一轮的展出。然而,当3月10日早晨,普希金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打开大门时,他们目瞪口呆地发现,展厅东岩的圣路加不见了!

由于苏联从没有艺术品丢失的先例,以至于工作人员完全不知所措。他们没有任何保护现场的意识,而是大家一起在展厅里找了十几圈。在确认丢失后,第一反应也不是报警,哎的平安莫斯科,而是赶快上报给馆长安东诺瓦。

在接到电话后,安东诺瓦也傻了,立刻报告给了弗尔采娃。很快,圣路加失窃的消息不胫而走,震撼了全球艺术界。此时,勋宗刚刚上台,在听说国宝丢失后,连一向好脾气的勋宗也怒了。他立刻把电话打给了弗尔采娃:“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那乌鸦嘴开过光吧?搞个展览也能捅这么大篓子!我告诉你,要是画找不回来,你就给我立马滚蛋!”

追查线索

当接到勋宗的电话后,一向跋扈的弗尔采娃当时就腿软了。此时正值勋宗的新朝雅政时期,在这个敏感时刻,弗尔采娃立功还来不及,哪能扛得住这种大罪?因此,弗尔采娃立刻找到了内务部部长吉库诺夫:“大哥,我承认我以前说话比较大声,但是现在求您拉我一把,一定要精确定量将,尽快把画找回来呀!”

虽然与弗尔采娃关系一般,但在面对这种国宝丢失案,吉库诺夫还是不敢敷衍。一番沟通下,吉库诺夫宣布:“部里已经决定了,谢尔盖·德尔科夫斯基,你来当专案组长!”

谢尔盖·德尔科夫斯基,一名工人出身的苏联警察。在当警察以前,谢尔盖一直想做一名工程师。奈何在探案方面实在太有天赋,最终让他成为了苏联有名的刑侦专家。所以,当国宝大案发生后,内务部部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在接到命令后,谢尔盖立刻带人前往了博物馆。然后他就震惊了,博物馆里有鬼人呐!谢尔盖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就没见过被破坏得如此彻底的案发现场。在展厅里,到处都是工作人员的脚印和指纹,没有任何人有保护现场的意识。看到依然在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谢尔盖也麻了。他赶紧把馆长安东诺瓦叫来问道:“能确定那幅画丢失的具体时间吗?”

安东诺瓦垂头丧气地说:“应该是3月9日。8号闭馆时画还在的,10号早晨就不见了。”谢尔盖有点生气:“我当然知道是3月9号丢的,我问的是是白天还是晚上?”安东诺瓦很羞愧:“不知道啊,反正门锁没被破坏,这展厅压根没有窗户,完全没有闯入的痕迹。”谢尔盖疑惑地说:“9号白天你们不是在搞卫生吗?搞完卫生锁门之前也没巡视过?”安东诺瓦低着头说:“确实没巡。”

所谓明卷易挡,暗拜难防。望着灵魂呼呼大睡,身体还在工位上的安东诺瓦,谢尔盖也无语了。既然没有外部闯入,会不会是内部员工作案?安东诺瓦摇头:“应该不是内鬼作案,你跟我来。”

说话间,安东诺瓦就将谢尔盖引到了圣路加展出的位置。“同志你看,这个盗贼的手法相当粗暴,他居然用一把钝刀把画布给割了下来。如果是内鬼,肯定会知道这幅画的价值,不可能如此粗暴地破坏作品。”

此时,对于不靠谱的安东诺瓦,谢尔盖已经没有了任何信任。他下令专案组分成两队,一队尽量收集现场痕迹,另一队提审所有工作人员,排查一切可疑分子。

此时,弗尔采娃已经紧急回国。回国之后,弗尔采娃每天就蹲在内务部当复读机,案子有啥进展没?案子有啥进展没?案子有啥进展没?作为专案组长,谢尔盖压力山大。然而令他崩溃的是,查了几天后,侦破工作居然毫无进展。

在经过痕迹收集后,专案组确定,现场的所有痕迹全都属于工作人员,不存在闯入者。因此,专案组推断,窃贼也许不懂美术,但他作为小偷却很专业,是个高手。

而在内鬼排查方面,博物馆所有员工都经过了审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倒是有位讲解员报告了一个可疑情况。在3月6日,当他讲解圣路加时,有一个外国男子曾询问这幅画值多少钱。对于这个问题,讲解员感到有些愤怒:“这可是苏联的国宝,怎么能用金钱衡量?”于是他回答说:“它是无价的。”

此时,现场的另一位参观者插了一句:“其实还是有一定参考的,哈尔斯的作品成交价至少也要300万美元,昂贵是一定的,但普希金博物馆里也有更有价值的藏品。”这番对话结束后,大伙就移步其他展品,讲解员也没太当回事。

只是当圣路加被盗后,这段话就显得有些可疑了。在听完汇报后,谢尔盖思索良久,突然他一拍大腿:“我悟了!”谢尔盖认为,讲解员提供的线索非常有价值。这次展览规模空前,总共展出了几百幅名画,为什么盗贼偏偏只偷走了圣路加这一幅呢?真相只有一个,这是一起雇佣盗窃!

谢尔盖熟知各国犯罪史,很快猜到了这种犯罪模式。这肯定是某个收藏家偏爱哈尔斯的话,看到了这幅圣路加后心痒难耐,于是决定把它偷走。可收藏家不懂盗窃,只好在暗中下订单,重金聘请盗窃高手。而这个接单人虽然精通道窃,却不懂美术,因此虽然没留下痕迹,却严重破坏了画。对,肯定就是这样!

想通了这一切后,谢尔盖开始询问安东诺瓦:“如果这是一起雇佣盗窃,那么全苏联的收藏家都要列入怀疑名单,以咱们苏联这种小国寡民的民情,全监视恐怕不容易,你能提供一份重点监视名单吗?”安东诺瓦点头:“没问题,其实这不难,我认为这个幕后主使应该不是苏联人。原因很简单,咱们国家没有艺术品的买卖渠道,喜欢哈尔斯的收藏家也极少,哈尔斯的拥趸主要在西方国家。窃贼在偷画之后肯定要隐蔽起来,如果下单人要取画,他一定会亲自带着它过海关。”

听完这些话,谢尔盖大喜:“对美术品感兴趣的外国人!这就简单多了!立刻对边境渠道严格筛查,发现可疑目标立刻报告!”

假画与真贼

很快,苏联内务部开始动员起来,密切监视所有可疑的外国人。两个月后,他们果然找到了一个可疑目标。内务部发现在3月5日,莫斯科大都会酒店来了一名68岁的比利时人叫雅克·范登贝格。这是一名职业艺术评论家,尤爱荷兰黄金时代的画作。

在抵达莫斯科后,范登贝格多次试图与倒卖文物的人建立联系。而在3月6日开展后,这老头足足在圣路加前面呆了四个小时。随后几天也是每天一大早就出现在画前,看得出是真心喜欢。最重要的是,在3月10日那天,老头没来排队。要知道,那天博物馆是临时宣布的停展,范登贝格那天为啥没来?莫非提前知道画已经不在了?

看着范登贝格的资料,谢尔盖认为这老家伙十分可疑。可是作为外国人,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又不好拘捕。因此,谢尔盖决定下个套。

很快,一个伪装成地下收藏家的女警员就联系了范登贝格,表示有一幅画要出售,是伦勃朗的。听到这个消息,范登贝格愣了一下,询问能不能先看看画。警员表示没问题,带着老头进入了一间公寓。拉上窗帘后,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卷陈旧的画布。打开画布,上面是一个裸体的女人正在摆pose。

当看到这幅画后,范登贝格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于是,你想要多少钱,这幅?”女警员回答说:“450万美元,现金。”范登贝格思考了一会儿说:“数额太大了,给我一天时间,后天下午四点我再来拜访。”

看到大功告成,谢尔盖大喜:“老东西,后天只要你拿钱过来交易,我就当场拿下!到时候大记忆恢复术一上,看你招不招!”

带着轻松的心情,谢尔盖终于睡了个踏实觉。然后,他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惊醒。

“这里是谢列梅捷沃机场,你们关注的那个比利时人刚订完机票,随时可能出境!”谢尔盖震惊了,他对电话里说:“不管你用什么理由,赶快把人扣下,我这就过去!”

坐在飞驰的汽车里,谢尔盖还是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这老佛爷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走?被叫来支援的安东诺瓦也很好奇,于是谢尔盖把详细过程讲了一遍。这下轮到安东诺瓦无语了。

在听完过程后,安东诺瓦愤怒地说道:“你做生意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选谁不好选伦勃朗的画?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谢尔盖疑惑地说:“我找的是最顶级的艺术伪造专家,仿制得天衣无缝,不可能被看出来!”安东诺瓦更无语了:“问题不在于你的造假水平,而在于伦勃朗的画是有数的!你复制的那幅达娜,常年放在冬宫里,基本就不拿出来展出,谁能把它带出来?好比你到潘家园地摊上,你说你有一幅清明上河图要卖,那它能是真的吗?”

谢尔盖这才明白自己吃了不懂艺术的亏。他只能光速前往机场,开始搜查范登贝格的行李。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离境了。

这下谢尔盖彻底颓了,案件又一次陷入困境。谢尔盖只能向一些艺术家们咨询,可是这群没溜儿的艺术家们一致表示:“这事没必要查,这就是哈尔斯的诅咒,搞不好画已经被毁掉了。”作为共产党员,谢尔盖当然不信什么诅咒,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还有一种可能性,因为查得太严,画有可能被销毁,那就彻底没法搞了。

然而,弗尔采娃却依然每天复读机般地催促内务部。在又一次的汇报中,焦头烂额的谢尔盖跟弗尔采娃提到了哈尔斯的诅咒,结果话都没说完,弗尔采娃就急眼了。

“停!你敢告诉我,圣路加的丢失是因为诅咒?这就是内务部的调查结果?”谢尔盖赶紧解释:“不是,其实吧……”弗尔采娃一摆手:“别说了,我算看明白了,吉库诺夫,你要么是敷衍我,要么你的手下就全是废物!没事海鹰专案,有事扫大街搬!三个月了,画怎么被盗的不知道,为什么被盗不知道,连在不在国内也不知道!如今居然开始跟我一个老党员谈玄学?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行,等着,以后有事别求我!”

说完,弗尔采娃愤然离去,从此再也没来当复读机,而是直接去了卢比扬卡。到达之后,弗尔采娃一把推开了克格勃主席的大门:“赛米恰斯特尼同志,我求你帮帮我!”

对于圣路加被盗的事,时任克格勃主席赛米恰斯特尼早就知道了,但他没想到的是,一向生疏的弗尔采娃居然会来找自己。面对弗尔采娃的请求,赛米恰斯特尼说:“弗尔采娃同志,您知道的,克格勃并非刑侦的部门,我这属于越权。”

弗尔采娃已经无所顾忌了:“保我就是保你自己,如今勋宗新朝雅政,谁都知道要大洗牌,你交我这么个朋友没坏处,对吧?”赛米恰斯特尼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我们的第二总局有反走私的职权,勉强能跟这事沾点边。我让班尼科夫同志负责这个事,你让内务部把卷宗给我。”

就这样,克格勃第二总局负责人谢尔盖·班尼科夫以少将之尊接了个盗窃案。在刚接到命令时,班尼科夫十分无语,可是领导命令不能不执行。于是,班尼科夫把谢尔盖叫到了自己办公室,汇报案情。然而,在听完谢尔盖的汇报后,班尼科夫皱着眉头说:“我也看不出你的侦破思路有什么问题,可能唯一的欠缺是力度不够大?要不,奥我们克格勃的方法试试?”

记忆恢复术与真相大白

从1965年6月开始,苏联各地的收藏家们就倒了血霉。凶神恶煞的克格勃纷纷上门,二话不说直接拷走,扔进密室里就开始上才艺,非得让他们提供点线索出来。

是的,对于克格勃这群野蛮人来说,他们的行事风格只有一个:如果你线索不够多,说明你打得不够狠!事实证明,这种记忆恢复术在有时确实是有效的。很快,一位艺术家就提供了一条线索:“我听说,敖德萨那边有个外国人,正寻求把画带出境的方法,正在重金寻求假文件或者走私渠道。”

听到这条线索,班尼科夫大喜,立刻命令敖德萨的克格勃行动起来。谢尔盖则亲自前往,一下飞机就跑到海关去查。在抵达海关后,谢尔盖掏出了一摞圣路加的照片,分发给了所有海关人员:“同志们,看到这幅画别犹豫,直接抓人!”

然而,还没等谢尔盖说完,一个海关人员就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呃,半个小时前,我好像见过这幅画,一个德国人持全套的买卖文件带走的,他已经上船了。”

谢尔盖当时心就凉了:“你们怎么就不检查一下?他的文件是假的!”此时,倒是克格勃特工们比较冷静,他们对海关人员大吼:“赶紧查出境资料!那德国佬的姓名、轮船班次、什么时候到公海?”

很快,海关把出境资料找了出来,带走圣路加的德国人叫库尔特·施瓦茨海纳,是乘坐海鸥号客轮离开的。克格勃的人立刻坐上快艇去追,三个小时后前方汇报:“船截住了!人和画都已找到!马上返航!”

当天夜里,调查组紧急提审德国人施瓦茨。一套大记忆恢复术之后,施瓦茨赶紧求饶:“别打了,别打了!那画是我买的!虽然手续不太合法,但也不用这么打呀!”

此时,谢尔盖已经在长达三个月的煎熬中逐渐变态。听完后,他一声冷笑:“每个雇佣盗窃的人都是这套说辞,谁信呢?接着打!说!你雇佣的小偷叫什么名字?”

施瓦茨哭着说:“我真是买的呀!你们可以查,卖我画的人叫伊万·季莫舍夫斯基,在这边很有名,你们找他问呐!”于是,季莫舍夫斯基光速到案,克格勃一边打一边骂:“你个王八蛋,想挣钱想瞎了心了!居然敢偷国宝卖外国人?你这算叛国知道吗?”

季莫舍夫斯基哪见过这架势,一边求饶一边说:“大哥们,别打了别打了!我史爱国的呀!我卖那德国佬的画是假的!那是个赝品呐!”

谢尔盖这才意识到,抓到人以后光顾着打,还没来得及看画呢。他赶紧走出审讯室,组织专家鉴定。结果专家还没来,谢尔盖就哭了:“完了,这肯定是假的。”

谢尔盖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这幅画太完整了。被盗的真迹是用钝刀割开的,根本不可能这么完整。然而,正当谢尔盖大惑不解时,莫斯科的班尼科夫打来电话:“又一条线索,立陶宛那边也有个外国人正在寻求走私渠道,要把一幅画送到丹麦去。”

于是,谢尔盖又前往了立陶宛。这次倒是直接在海关把人按下了。有了前车之鉴,谢尔盖赶快鉴定收缴的画,结果居然又是假的。

此时,班尼科夫又打来电话:“又一个线索,爱沙尼亚有个外国人正在寻求将画带出境的方法。”于是,谢尔盖又去爱沙尼亚把之前的流程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收获了一幅假画。几天后,海参崴又出现了同样的线索。不过,这一次谢尔盖没有去抓,他此时已经确定,肯定有人在制造假画,我们的重点是要找到他!

在克格勃的物理攻势下,一个黑市商人很快供出了这些赝品的源头:这些假画来自莫斯科。于是,调查组开始往回赶。然而,谢尔盖等人刚下飞机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个造假者自首了。

伊万·丘赫科,莫斯科国立苏里科夫美术学院大二学生。伊万丘赫科是一个贫穷的美术生,但非常喜欢绘画,时常去展会参观。当意外得知了圣路加丢失后,伊万丘赫科深感惋惜,于是他凭记忆重绘了一遍,又用技术做旧。

本来,这只是伊万丘赫科的无心之举,但当他把这幅画向同学和老师们展示时,大家都赞叹他的模仿水平高超,几乎可以乱真。而这提醒了贫困的伊万丘赫科。随后,伊万丘赫科开始跟黑市商人取得联系,利用圣路加丢失的消息,将仿造的假画卖给外国人。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居然引来了克格勃的追查,所以只能负手往命了。

听完伊万丘赫科的供述后,谢尔盖心如死灰:“完了,虽然线索一个接着一个,却都没有价值。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成功怎么六亲不认呢?”所有线索全断,沮丧的谢尔盖只能再次来到卢比扬卡与班尼科夫碰头。两人足足商量了一天,依然没有任何思路。

看着天色已晚,班尼科夫邀请谢尔盖一起去食堂吃点东西。虽然级别相差很多,但几个月的接触下来,谢尔盖和班尼科夫颇有了一些战友情谊。在食堂里小酌几杯后,俩人的话题开始放开。班尼科夫看到四下无人,于是低声对谢尔盖说:“谢尔盖同志,你有没有觉得从开始到现在,这个案子都特别古怪?”谢尔盖叹气:“可不是嘛,一点线索都没有了。”班尼科夫摇头:“不对,是所有的线索都突然中断,还断得特别干净。你真的相信一个大二学生能模仿出大师级别的赝品吗?”谢尔盖继续叹气:“我不信又怎么样呢?人家是自首的,一切都说得通啊!”

班尼科夫敲了敲餐桌:“问题就在这,那伊万丘赫科居然是自首的!咱们办案这么多年,见过几回自首的罪犯?而且,这小子居然把所有事都揽下来了。你再想想,这一切是不是透着一丝诡异的顺利?你的调查思路没什么问题,顺理成章地发现了那个比利时人,然后线索断掉了。克格勃接手后,我们又发现了一堆新线索,结果不知道从哪冒出个小子来自首,又把所有事都揽了。兄弟,你不觉得这一系列的事背后有蹊跷吗?”

谢尔盖抬起了头:“有人干扰我们办案?”班尼科夫低声说:“这事就咱俩私下讨论,哪说到哪聊。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在苏联,到底什么样的罪犯能躲过内务部和克格勃的联手调查,一点线索都不留?”谢尔盖皱起眉,摇了摇头。

班尼科夫接着说:“我问你,你们内务部为啥这么重视这案子?我们克格勃又为啥破例接手了这案子?”谢尔盖眉头一皱:“因为文化部长弗尔采娃。”班尼科夫追问:“那么弗尔采娃又为什么如此重视这个案子呢?”谢尔盖若有所思:“她在法国吹牛,说苏联的博物馆非常安全,结果没过几天就被打脸了。无论是国家还是她个人,面子上都过不去。”

班尼科夫冷笑:“光是面子问题吗?这可是国宝被盗,又是她组织的展览!在她的工作里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勋宗震怒,如果这幅画找不回来,弗尔采娃就完蛋了!”谢尔盖点头:“对呀,怪不得她这么疯狂催我破案呢。”

班尼科夫低声说:“兄弟,你还不明白吗?你再想想,弗尔采娃刚吹完牛,画就被盗,这是偶然吗?”谢尔盖脸色一变:“你是说……”班尼科夫说:“克格勃内务部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一点有用的线索找不到,这也是偶然吗?你再想想,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赝品,主动自首的造假者,全国可飞的专案组,还有那天衣无缝的失窃现场,太多解释不通的事了!所有这些蹊跷凑在一起,那就一定不是蹊跷!”

谢尔盖脸色大变,沉默了几秒后,他说出了那个答案:“你是说,有人策划了这起盗窃案,要整弗尔采娃?”班尼科夫凝视着谢尔盖:“兄弟,你得好好想想,在苏联,什么级别的官员需要跟弗尔采娃这种高官作对?又是什么样的势力能把克格勃和内务部牵制起来?”

谢尔盖嘴唇发抖:“那你的意思是,咱们终止调查,不查这事了?”班尼科夫摇头:“来不及了,咱哥俩已经被套进来了,终止调查说不过去的。”谢尔盖快哭了:“那该咋办呢?”班尼科夫站了起来:“继续调查,但不要对结果有任何期望。”

从那天之后,谢尔盖彻底颓了。他和班尼科夫依然忙碌地查案,行动要录像,做事留台账,但却完全不指望能破案。时间来到8月,案子依然一点线索都没有,连弗尔采娃都绝望了。然后,这个故事就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1965年8月30日,班尼科夫如常走进办公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在接近下班的时候,秘书告诉他,负责监视各国使馆的第19处打来了电话,说有紧急情况汇报。班尼科夫接起了电话,电话对面响起了急促的声音:“班尼科夫同志,我们抓到盗走圣路加的小偷了!那小子已经招了,他是木匠!”

木匠与电影

1938年,瓦列里·富切沃罗多维奇·沃尔科夫出生于莫斯科的一个工人家庭。作为一个跟二战前后摇的孩子,小沃尔科夫自然没有什么幸福的童年。长大之后,粉日康的沃尔科夫大学是不用想了,他很早就进入了一家中专深造,学习了木匠。期间还曾经因为缺钱当过小偷,被抓进去过一段时间。

虽然按照通辽宇宙一般定理,别人进监狱是改造,通辽狠人们进去是深造。但沃尔科夫显然不在此列。在出狱之后,沃尔科夫痛改前非,专心研究木匠手艺,很快被一家军工企业聘用。还因为会做画框,结识了一位女艺术生,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并且闪电。

因为女友的关系,沃尔科夫开始频繁出入苏里科夫艺术学院,然后他就震惊了。作为一名朴实的木匠,沃尔科夫从未想到,原来做画框也能成为一种艺术。作为一名木匠,沃尔科夫在专业领域有着自己的追求。当他看到苏里科夫学院的画框专业时,顿时感到大展鸿图,定如视野。他迫切地想实现从技术到艺术的跨越,从木匠变成一名画框艺术家。

于是,沃尔科夫开始认真研究相关的知识。一段时间之后,沃尔科夫居然自学成才,在木质文物修复方面完全不逊于专业大学生。然后,时间来到1963年,沃尔科夫郁郁了。原来,随着技艺越来越精进,沃尔科夫越来越不满足于做普通的木匠活儿,而他的女友也十分费钱,然而沃尔科夫穷得当起裤衩。历史无数次证明,让懂艺术的人烦恼,是十分危险的。

1963年2月,沃尔科夫又一次参观普希金博物馆,却意外得知那里正在招聘木料维修师,工资是军工企业的三倍。一听说能做艺术工作,沃尔科夫当时就激动了。别说三倍工资,就是30倍工资我也愿意啊!于是,沃尔科夫立刻解决应聘,很快得到了馆长安东诺瓦的认可,当场拍板:“就是你了!”

想到多年梦想终于实现,沃尔科夫十分开心。可是,人事部门就给他浇了盆冷水。招聘条件说得很清楚,必须要相关专业的大学生。而沃尔科夫只攻读过中专。眼看煮熟的好工作要丢,沃尔科夫果断说了个谎:“同志,其实我是苏里科夫艺术学院的在校生,现在还没毕业,能不能先让我入职,以后再给你拿证?”

HR倒没怀疑:“在校学生啊,那就先挂职吧,等毕业一定要把证拿给我备案啊,这很重要。”就这样,沃尔科夫靠着忽悠成功入职。一开始,沃尔科夫认为,反正自己能胜任这工作,入职忽悠过去也就没事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HR还挺重视他,一直惦记着给他转正,时不时就问沃尔科夫有没有毕业。

搪塞到1964年底,沃尔科夫实在退不过去了,你是德国博士吗,永远毕不了业?他只能告诉HR自己来年8月就能拿毕业证。为了熬过这一关,无可奈何的沃尔科夫只能上道具,他决定办张假证。好在苏联黑市极为发达,人家还真有这门服务。

很快,沃尔科夫就结识了黑市上的假证圣手斯潘杰。对于沃尔科夫的诉求,斯潘杰给出了专业的回复:“你想要什么级别的毕业证?我这里有三种:一眼假、有点假、以及能在学校里入档的绝对真。”沃尔科夫大惊:“还能办真毕业证?”斯潘杰说:“那你看看,门子硬,我上面有人。”沃尔科夫很高兴:“那就要绝对真!”斯潘杰一伸手:“没问题,1000卢布。”沃尔科夫懵了:“咋这么贵啊?”斯潘杰说:“嫌贵你就办一眼假,才10卢布。再不行你给我2卢布,我拿餐巾纸给你画一张也行。”

沃尔科夫问:“一眼假能过人事部门的审核吗?”斯潘杰说:“那当然不能!企业验毕业证肯定要去学校提档,除了绝对真以外都过不了。”沃尔科夫很纠结,他想要绝对真,但却没有钱。他把自己的情况一说,斯潘杰两手一摊:“不好意思,我这是黑市,概不赊账。”沃尔科夫失望地走了。然而,在临走之前,斯潘杰随口说了一句:“你不是在普希金博物馆上班吗?随便偷件藏品出来,我帮你卖了,到时候别说造假证,你都可以提前退休了。”

本来,斯潘杰只是随口开玩笑,但他没想到的是,沃尔科夫当真了。回到单位后,沃尔科夫立刻就开始琢磨偷藏品的事。当然,作为国家级博物馆,普希金博物馆的安保十分完善,想进藏品库偷东西等于找死。既然藏品不能偷,沃尔科夫转而盯上了展品。但是,博物馆的展厅看起来也没什么安保漏洞,直到1965年3月的这次画展。

由于这次画展有大量外国借用的展品,因此很多展品不会在收展后入库。但展厅结构十分安全,任何外部人员不得出入。然而,沃尔科夫是内部人员。在展览中的卫生日,按照工作流程,作为木料修复师的沃尔科夫将最后一个离开展厅。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在工作日那天,沃尔科夫在工作完成后往外走,他随手就用木工刀将一幅画切下,卷起来塞进一块提前掏空的木方里,再把木方放进展厅装饰壁炉的木柴堆。这样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展厅,随便警卫搜身。

而后面地警察的盘查,沃尔科夫也振振有词:圣路加不需要他保养,从入职至今也没接近过,出入都有守卫搜身检查,没发现任何异常,根本没理由怀疑他。所以,这起案子从一开始侦破思路就是错的。圣路加不是个精心挑选的目标,而是沃尔科夫随机选择。钝刀切画不是不懂美术品,而是沃尔科夫只有木工刀。现场没留下指纹不是窃贼够专业,而是因为木匠工作的时候必须戴劳保手套。而在专案组满世界的找画时,圣路加甚至还没有离开展厅。

在偷画成功后,沃尔科夫立刻去找斯潘杰:“哥们,搞到了一幅画,你帮我卖掉,咱俩五五开,但我还要一本绝对真的毕业证。”听完这个话,斯潘杰都懵了:“我哥们,你真敢呐!我就随便说说,办证好说,卖画?你想死别带着我。”

这下沃尔科夫麻了,他很清楚事情已经闹大,可冒这么大风险,画居然卖不出去,假证也办不了,这不就白忙活了吗?在沃尔科夫麻爪的时候,HR还在一直催促他提供毕业证,到8月初甚至下发了限时通知单。眼看着戴的烂一将具,沃尔科夫一跺脚一咬牙:爷自己卖!

在苏联,对于销售艺术品而言,最理想的买家自然是外国人。于是,沃尔科夫开始频繁地去使馆区晃荡。一段时间之后,他果然找到了目标。沃尔科夫发现,德国大使馆有一个意裔西画画史,做画史研究的中年人。这个人天天开着豪车出入大使馆,时不时光临留声机店和艺术品店,完美符合需求啊!

1965年8月27日,在一家留声机店门口,沃尔科夫拦住了这个人,低声说:“朋友,我手里有一幅大师级的油画,只要10万卢布就卖,你有没有兴趣?”那外国佬愣了一下,然后说:“我这人喜欢音乐,对绘画不感兴趣,不过我有一个同事喜欢美术品,可以介绍给你认识,我们怎么联系?”沃尔科夫倒是有警觉性:“别联系我,咱们约个地方见面。”外国佬点头:“好吧,明天有时间吗?我那朋友下午会去莫斯科泳池玩,你可以去听乘场入口等他。”

于是,双方决定在莫斯科泳池碰头。到了约定时间,沃尔科夫果然看到了一个开奔驰的德国人。两人很快接头,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以6万卢布的价格谈妥,相约第二天上午交易。大事办成,沃尔科夫十分兴奋,回头就去博物馆取画,全然没注意自己被跟踪了。

是的,那个被沃尔科夫在留声机店前拦住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苏联人。他的公开职业是西德驻苏联大使馆的司机,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克格勃第二总局特工。实际上,这个叫安舒茨的特工在被拦住时毫无心理准备,但特工的警觉让他没有扭头就走,而是先稳住了沃尔科夫,转头就一路上报。1965年8月30日上午,沃尔科夫被克格勃特工逮捕,圣路加终于找回来了!

破案与电影

在行动结束后,班尼科夫立刻将画送去鉴定。很快,谢尔盖打来电话:“确认了,画是真的,只不过一直卷在炉子边,破损有点严重。”电话里,哥俩陷入了长长的沉默。最终,班尼科夫先开了口:“那个老弟啊,有件事我得说一下,这个案子克格勃完全没参与,都是内务部的功劳,行不?”谢尔盖断然摇头:“不,大哥,画是你们找回来的,应该是内务部完全没参与,都是克格勃的功劳!”班尼科夫急眼了:“不许推辞!一定是内务部的功劳!”谢尔盖也急了:“绝不接受!必须是克格勃的功劳!”

班尼科夫哭了:“找遍全国最后发现是个木匠偷的,画都没出展厅,我们克格勃丢不起这个人呐!”谢尔盖也哭了:“这话说的大哥,难道内务部就丢得起这个人吗?”

就这样,俩人友谊的小船瞬间翻转。克格勃和内务部一路把官司打到勋宗面前,最终勋宗裁定:“这事还是算内务部的案子,卷宗里不要提克格勃,功劳全归内务部!”

至此,这起国宝失窃案顺利结束。由于画找回来了,弗尔采娃平安落地,在遭受了训诫后顺利过关。而涉案人员也很快进入了司法程序,主犯沃尔科夫判了10年,嘴欠的斯潘杰也跟着蹲了八年。

在内务部,虽圣有指的谢尔盖官升一级,但他一直羞于跟人谈起案件的破案过程。时间来到1968年,某一天,我们的老熟人内务部部长谢洛科夫突然来到了文化部,找到了弗尔采娃,表示:“勋宗我最近不是在争取改善警察形象吗?听说你们之前的战争与和平拍得不错,能不能帮我们也搞几部?”

对于这种好事,弗尔采娃满口答应:“没问题,导演演员都优先倾斜你们,不过立项资金可能慢一些,我们的预算比较有限。”谢洛科夫连忙表示:“这话说的,拍电影的钱我来出,宣传预算我们有,素材和剧本我们都可以提供,绝不给您多找麻烦。”

于是,两位大佬达成了一致。弗尔采娃命令莫斯科电影制片厂负责协助内务部。过了一段时间,弗尔采娃又想起了这些事,打了个电话询问进度,电影厂负责人说:“内务部的同志们太客气了,资金非常充足,我们已经选定了一个不错的素材,马上就要开拍了。”弗尔采娃很欣慰:“这是个什么故事呀?”电影厂负责人说:“一起名画失窃案,名叫圣路加回归。”

弗尔采娃高度怀疑这是否是谢洛科夫在设局黑自己。然而,当他把剧本拿过来看后才发现,谢洛科夫应该不是在黑自己,而是根本不知道真相。这起案件发生在谢洛科夫上任之前,谢洛科夫只听说有个名画失窃案,详情根本不了解。而由于虽圣有指的谢尔盖不愿提及这断过往,导致很多人根本不清楚破案内情。这起案件又涉及国宝,因此很快被编剧选中。国宝失窃,警察找回,这是个极好的宣传素材啊!

于是,编剧根据被美化过的卷宗,编剧进行了进一步发挥。虽然谢尔盖本人一直声称这起案件的告破是个意外,但大家都认为这是探案英雄的伟大谦虚。于是,经过编剧改编后,圣路加回归的剧情变成了另一副样子。一个精心谋划的盗窃高手,经过跌宕起伏的潜入后,盗走了国宝圣路加。而机智的警察佐林,通过丝丝入扣的分析,一语找到了盗贼的破绽,让国宝重新物归原主。

1970年初,电影剪辑完毕,谢洛科夫在看后当场表示:“好片!送勋宗审阅!”

在苏联电影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当一部电影想要试水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勋宗审阅。原因我们之前说过,作为一个爱好广泛的领导人,看电影一直是勋宗的重要爱好。一些苏联导演就发现,将未上映的电影放给勋宗看是一个完美的测试机会。如果勋宗不喜欢,那就干脆别上映。如果勋宗爱看,那审核部门立刻就秒过,勋宗就是最强审核员的。

而要如何判断勋宗是否对电影感兴趣呢?在那个没有豆瓣评分的年代,最好的办法就是观察勋宗的行为,比如看勋宗会不会睡着。由于年龄大容易犯困,如果电影无聊,勋宗往往会中途睡着。在电影送勋宗审阅后,谢洛科夫专程过来陪看。结果,在90分钟的电影里,勋宗毫无困意,全程坐直了身子,连水都没喝一口。

不过,令人好奇的是,在勋宗观影的时候,他不仅看电影,还时不时地转过头来打量着谢洛科夫,一脸难绷的表情。谢洛科夫十分困惑,放映结束后,勋宗笑着说:“电影里的故事都是真的吧?”谢洛科夫猛拍胸脯:“当然是真的!从头到尾有卷宗为证!”勋宗哈哈大笑:“干得好!你们保护了人民的财产!”

1970年10月21日,彩色侦探片圣路加回归如期上映。在上映后,其紧张曲折的剧情立刻引起轰动。志得意满的谢洛科夫再接再厉,以电影主角佐林为基础,陆续出了侦探三部曲,成为了苏联影史的经典作品。

至于破案的两个主人公,谢尔盖至今依然在世,后来成为了刑侦专家的他也不再忌讳提起离谱的案件,多次讲述过圣路加回归的真实情况。而班尼科夫于1967年之后节节高升,终身没有再谈起这些案子,于1989年病逝。至于被判刑的沃尔科夫,没有什么准确的消息,但被他偷走的那幅圣路加,至今仍然保存在敖德萨的博物馆里,只是所属国家也已变成乌克兰。

2013年,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馆收购了圣路加的姊妹篇圣马可。哈尔斯的作品重聚在了这片曾经叫做苏联的土地上。只是,圣路加却注定无缘再被借调到莫斯科,两幅出自同一作者的作品却再也无法相逢,譬如他们所处的两个国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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