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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战士能惹多大祸?【硬核狠人78】

本篇为硬核狠人之戈东诺夫。

引子:文体部长大闹克格勃

1973年10月7日,苏联文化部长福尔采娃愤怒地闯进卢比扬卡大楼的克格勃总部。她找到了出入境管理办公室,直冲了进去。

你们太过分了!比赛都提前报备了,现在跟我说不能兑现?这不是欺负人吗?

面对眼前这位苏联最有权势的女人,克格勃职员不敢怠慢,只能颤巍巍地回复:“那个人的名声确实很坏,品德败坏,牢骚满腹,实在没法让他出国。”

一听这话,福尔采娃可不高兴了。“我管你这个那个的!老娘组织活动的时候跟你们报备没?你们是不是书面同意了?现在出了问题是不是得你们解决?”

对面的小职员汗流浃背。“那书面同意是领导签字,我没法做主啊!”

福尔采娃真急眼了。“你不管谁管?不行!今天必须解决!”

眼看着堂堂文化部长就要耍赖,小职员赶紧说:“在我的权限范围内确实不好解决,但也有办法。如果有人能出具书面担保,保证他在出国期间不会闹出丑闻或叛逃,那我们也可以为他奔发红雾护照。”

此时,作为一个给通辽宇宙贡献了多个素材的老资格NPC,福尔采娃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她用她开过光的巧嘴,豪迈地保证:“这事儿简单!我签字!我来当担保人!担保亚历山大·戈东诺夫在出国期间不会出问题!”

童年与芭蕾生涯

对于亚历山大·巴里索维奇·戈东诺夫的人品,与他相熟的人有一个共同的评价:天雷没把他给劈死,就算老天爷犯白内障了。

1949年,戈东诺夫出生于苏联远东的库页岛,父亲是当地的建设局长。本来,出生于地方官员家庭的戈东诺夫按说能生活不错,但比较不巧的是,在他两岁那年,戈东诺夫的父亲谈了场恋爱。对于这场恋情,他的母亲不太认可,因此两人很快离婚。戈东诺夫被母亲带回了拉脱维亚老家。

所谓不拼则已,一拼如洗。父母离婚后,戈东诺夫的生活瞬间从富二代变成了负二代。为了维持生计,母亲不得不反绑地工作,这让缺乏家教的戈东诺夫成功变成了一个社恐分子。

在整个童年时期,戈东诺夫都是撩猫逗狗打群架,抢劫同学当恶霸,三教调皮祸西尼,逃课捣乱人人怕。

面对这样的小复仇者,戈东诺夫的母亲愁得不行。看着儿子分数更低的成绩,戈东诺夫的妈妈决定不能让孩子继续走读书这条弯路了。这孩子体型十分颀长,也许是个跳舞的材料。

于是,1958年,母亲把戈东诺夫送进了里加的舞蹈学校。事实证明,这是个相当正确的决定。戈东诺夫身形优美,长得也算宝相庄严。在芭蕾舞方面更是天赋惊人,入校半年后就开始挑大梁。

除了一个名叫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的同学外,整个学校没人能和他竞争。

1967年,戈东诺夫顺利毕业,加入了国家青年芭蕾舞团。然而,两年以后,团长就给出了一个结论:戈东诺夫的天赋确实可以,可惜一直不长个,这辈子只能当配角了。

莫斯科大剧院的辉煌与背刺

面对团长的结论,戈东诺夫展现出了他的第一个特质:这人踩地望量体,不知道自己多沉。他居然直接越级去找了拉脱维亚的文化部长,口气十分强硬地要求对方把自己调到莫斯科。

遭到拒绝后,戈东诺夫毅然跑路,私自脱团去了莫斯科。

幸运的是,在莫斯科,这家伙很快遇到了一个贵人:著名舞蹈编剧斯坦尼斯拉夫·弗拉索夫。

弗拉索夫比戈东诺夫大八岁,非常欣赏他的才华,极力向苏联顶级舞团莫斯科大剧院推荐,还花了不少精力私下为戈东诺夫培训。

在弗拉索夫的帮助下,戈东诺夫长高了18厘米,而且成功通过了莫斯科大剧院的审核,于1971年正式入职,成为了苏联的顶级舞者。

作为剧院演员的他需要长时间看台本,眼睛会很不舒服。我每次干完稿子也会满眼红血丝。还好我现在有了护眼好帮手,妙界雾化点阵润眼仪,及雾化点阵热敷按摩四合一,真的帮我解决了眼睛干涩酸痒的老毛病,只不过妙界的商务小姐姐现在被你们教坏了,花式催更刷得我有点顶不住了。每次收到她的消息,我就会戴上护眼仪放松放松眼睛,这下医院不用跑了,大几百的雾化钱省了。我也有更多时间喝金钱去更新视频了。它的雾化出物量大,水汽细腻,配上整面的热敷,不仅能促进血液循环,还能加速泪液和油脂的分泌。几分钟我的眼睛就像喝饱了水一样清澈又水亮。平时往里加冷水冰敷,对消肿去红血丝也很有效果。大家要是也天天对着电脑手机,可别觉得成年了视力就不会下降。我有个朋友最近去体检,竟然发现近视又涨了100度,而且医生说一些酸涩干痒的小毛病,如果长时间得不到缓解,甚至还会演化成难根治的干眼症和青光眼。想要提前预防保养修复很关键。妙界升级的14颗按摩头,能精准按到眼周的所有穴位,连太阳穴也有单独的气囊深入放松,就好像有人帮我做眼操。一轮下来我的大眼睛变得更有神了。头脑清晰,更新根本停不下来。五种模式,工作娱乐早起睡前都能用上。连平时午休我都会带着,连上蓝牙放点音乐,舒缓疲劳放松神经,入睡快了,睡得还特沉。大家出差旅游也可以带上,续航持久,静音用不扰人。马上三八节要到了,可以给爱人和妈妈都安排上,让他们也美美哒。入手妙界就等于雾化仪加眼罩加护眼仪,绝对比月月囤蒸汽眼罩划算。有需要的欢迎领取专属优惠,一年内有问题免费换新,保价大促送运费险,现在下单还能带写贺卡,不要错过了。

然后,戈东诺夫就展现出了他的第二个特质:背刺恩公。

对于弗拉索夫大哥的帮助,戈东诺夫十分感激。尤其是看到嫂子第一眼时,戈东诺夫就认定这个哥哥自己跟定了。

是的,当第一次见到弗拉索夫的妻子柳德米拉·弗拉索娃时,戈东诺夫就立刻认定这是自己的真爱,开始疯狂追求嫂子。

对于这种极品小奉先,弗拉索夫一忍再忍。令他没想到的是,柳德米拉居然还真跟戈东诺夫看对眼了。

在戈东诺夫入职莫斯科大剧院的当月,柳德米拉和弗拉索夫正式结婚,转头就与戈东诺夫领了离婚证。

就这种人性,戈东诺夫在新单位的名声大家可以想象。虽然称不上德高望重吧,至少也得说人厌狗嫌。

整个剧场从导演到小工,无不鄙视他。为他安排的演出数量一减再减,直到1973年8月,莫斯科国际芭蕾舞大赛开幕。

戈东诺夫虽然人品极差,但他的舞蹈天赋却是强的离谱。在这场比赛中,戈东诺夫一举拿下金奖。除了丰厚的奖金外,他还赢得了一个福尔采娃设置的特别奖励:出国演出的机会。

然而,就在戈东诺夫踌躇满志准备出国的时候,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他的出国申请遭到了文化部、内务部和克格勃的三重否决。

开玩笑!苏联出国是要政审的,就戈东诺夫那有口皆碑的人品,怎么可能让他过关?

关键时刻,福尔采娃出手了。为了给通辽宇宙贡献素材,如开头讲的那样,福尔采娃用自己的名誉为戈东诺夫担保,担保他出国期间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事实证明,戈东诺夫果然对得起福尔采娃的信任。第一次出国,他就巴黎街头狂扫货,不顾国安硬摆阔,西德酒馆醉入泥,交际圈传绯闻。

仅仅一次出国,戈东诺夫就搞出一堆丑闻,让福尔采娃颜面扫地,取消了他的出国资格。

好在福尔采娃没机会报复他了。1974年10月,福尔采娃离奇去世。新的文化部长德米切夫本着惜才的原则,恢复了戈东诺夫的海外演出资格,希望他能体谅这份苦心,干好本职工作。

事后证明,这是一个让德米切夫后悔得直呲牙的决定。

纽约之旅与叛逃的念头

苏联文化部之所以恢复戈东诺夫的出国资格,除了爱惜他的舞蹈才华外,还有现实方面的客观需求。

时间到了70年代末期,随着勋宗大厅这年代的到来,苏联的外汇愈发紧张。此时,无本外利的海外演出就成为了国家的重要创汇手段。

1979年初,莫斯科大剧院完成了对经典芭蕾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重编。这是个高难度的演出,需要戈东诺夫来挑大梁。当年8月,该剧将进行第一次北美巡演,第一站就设在纽约。

除了戈东诺夫外,他的妻子柳德米拉也受命共同参演。夫妻俩兴奋地开启了纽约之旅。

1979年8月1日,剧团乘坐的飞机在纽约降落。作为主办方的美国芭蕾舞剧团前来迎接。

在机场出口,戈东诺夫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萨沙!我等你很久了!”

顺着声音,戈东诺夫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天哪!米哈伊尔!你不是在加拿大吗?”

是的,此时呼唤他的就是戈东诺夫当年在里加舞蹈学校里的同学,米哈伊尔·巴雷什尼科夫。

米哈伊尔于1974年在加拿大的巡演中叛逃,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让戈东诺夫十分意外。

两人赶紧找了个酒馆聊了起来。戈东诺夫惊喜地说:“米沙!你怎么混进迎接队伍的?”

米哈伊尔捶了他一拳:“什么叫混?整个欢迎仪式都是我安排的。外国的月亮会念经,兄弟现在是美国芭蕾舞剧团的导演了!”

戈东诺夫非常不解:“不是说你是在加拿大离开的吗?”

米哈伊尔微微一笑:“人家这边和苏联不一样,这是自由国家。我刚拿的护照就来美国了。你知为啥来美国?兄弟,你知道日本为啥东半发达吗?因为人家1945年就是二次元国家了!美国这边压根没有芭蕾舞的土壤,需要咱们来播种。剧院是花了打钱才请到我的。你这一年过的怎么样?”

戈东诺夫有点善善:“就那样呗,苏联啥德行你还不知道?这些年来,命运跟我开的玩笑,我他妈是一个也没笑。就那心如止水的待遇,混日子呗。”

米哈伊尔叹了口气:“也是难为你了,以你的水平如果在这边,绝对是天王巨星。”

戈东诺夫也叹气:“没法呀,就这么个条件。我看兄弟你的意思,现在你发达了吧?收入怎么样?”

米哈伊尔摆了摆手:“马马虎虎吧,一个月也就万八美元,日子也就一般般。”

这下戈东诺夫真破防了。月入万八美元叫一般?那月入几百卢布是不是该叫战犯?

所谓我怕兄弟过的苦,更怕兄弟开路虎。看到兄弟如此发达,一种极端的失衡涌上了戈东诺夫的心头。论水平,我比米哈伊尔强的多,凭啥他混得这么好?

在狂饮数杯伏特加后,戈东诺夫突然有了个念头:米哈伊尔的成功全都是因为他在美国。如果我也能出来,那不得起飞呀!

当天晚上,戈东诺夫醉醺醺地回到房间,看到还在等他的柳德米拉,戈东诺夫十分感动。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后,迷迷糊糊的戈东诺夫试探地说:“亲爱的,你觉得我们留在这里如何?苏联实在太压抑了,这次出来后我发现,离开了苏联的保护伞,咱在这指着外面根本没下雨呀,咱得向前看的。”

柳德米拉沉默了一会儿:“萨沙,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我肯定是要回家的。妈妈还在莫斯科,她身体不好,承受不了打击和分离的。”

戈东诺夫愣了一下,只能喃喃低语:“是啊,妈妈还在莫斯科。”

惊天谎言引发外交风暴

第二天,酒醒的戈东诺夫入场演出,两口子也再未提起此事。剧团的首演非常成功,纽约各路名流纷纷设宴款待,戈东诺夫一时风头无两。

1979年8月19日,戈东诺夫比柳德米拉的演出结束的早。在向柳德米拉报备后,戈东诺夫决定和米哈伊尔共同参加一场宴会。

在宴会上,戈东诺夫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灌进肚子,然后成功喝断片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炽热的阳光已经洒满全身。美方的陪同人员给他递过来一杯水。戈东诺夫一饮而尽,糟了!睡过头了!我得赶回酒店去,这次老婆肯定要生气了。

陪同人员坏笑着说:“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我看过你们剧团的制度,彻夜不归的话,会被取消演出资格,送回国内的。”

戈东诺夫笑了笑:“没那么邪乎,制度是制度,执行是执行。团里大伙都经常不回酒店,没人会拿这个做文章的。”

陪同人员摇了摇头,递给他一张照片:“这次不一样,昨天的宴会有记者参加,他给你拍了一张照片。”

戈东诺夫一把抢了过来。照片里的自己躺在了几十个酒瓶里,喝得酩酊大醉。所谓有人躺下像王子睡了,有人躺下像保安累了。

望着自己的丑态,戈东诺夫冷汗直冒。“们要登报!不行!这会毁了我的!”

陪同人员摇了摇头:“那咱可管不了,美利坚是个新闻自由的国度。”

戈东诺夫颓然倒回床上,完了,全完了。

以上就是戈东诺夫自述的经历。这段话有很多解释不同的地方,但其结论是很确定的:在这次宿醉后,戈东诺夫第一次真正有了叛逃美国的想法。

清醒过来后,戈东诺夫翻出了米哈伊尔的电话:“米沙,我需要你的帮助!”

匆匆赶来的米哈伊尔了解了事情经过后,非常高兴。他一把握住戈东诺夫的手:“萨沙!你终于下定决心了!你放心,一切有我!生活不用担心,剧团可以跟你签长期合同。至于签证护照什么的,我亲自送你去移民局!”

就这样,戈东诺夫来到了米哈伊尔的公寓躲了起来。在躲了两天后,看到没啥动静,他放心地于8月22日来到华盛顿移民局,申请政治庇护,并请求对方只派一位律师负责此事。

得知苏联明星想要摆脱邪恶帝国,美国移民局备感振奋。他们很快为戈东诺夫指派了一位超级律师:小奥维尔·谢尔。

虽然名字里带个小,但小奥维尔·谢尔是美国法律界著名的愤老,此时已经71岁,以坚定的反战立场和维护人权而著称。一听说有人申请政治庇护,谢尔立刻杀到,拍着胸脯保证戈东诺夫一定能留下。

然而,此时戈东诺夫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自己如此轻易就能留下,为什么不把妻子也带着呢?

想到这里,戈东诺夫跟谢尔问道:“我的妻子也能一起留下吗?”

谢尔点了点头:“只要她有意愿,就问题不大。你可以叫她过来递申请,其他的事我来办。”

这可把戈东诺夫给难住了。首先,他联系不上柳德米拉。其次,就算能联系得上,妻子之前已经明确拒绝过叛逃,自己没法让她递申请啊!

想到这里,一贯自私的戈东诺夫突然灵光一闪,说出了一句改变一切的话:“很抱歉,谢尔先生。我现在联系不上我的妻子。本来我俩约定一起留下的,但为了掩护我,她牺牲了自己。目前应该已经被苏联特工抓了起来,可能很快就要被送回国判刑了。”

舆论混战与高层介入

当戈东诺夫决定叛逃时,柳德米拉正在默默哭泣。

戈东诺夫彻夜未归后,柳德米拉本以为可能是丈夫喝多了。可是直到第二天中午,戈东诺夫依然杳无音讯。柳德米拉慌了,她觉得戈东诺夫肯定出事了。纽约治安很差,会不会是被绑架了?

她赶紧把剧团负责人霍姆托夫叫到房间:“萨沙不见了!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霍姆托夫十分懵逼:“前天的演出结束去参加宴会了呀!一直没回来吗?”

柳德米拉哭着点头。霍姆托夫有点紧张了:“不应该呀!要不咱们找领事馆让他们帮忙报警?”

“不行!那样他彻夜未归的事就瞒不住了!”

两人研究了半天毫无头绪,霍姆托夫就找来其他团员一起想办法。

此时,一个小工提醒了一句:“萨沙这几天有跟什么当地人接触吗?打个电话问问看。”

柳德米拉赶紧翻出电话本,挨个打电话,但所有人都表示没见过戈东诺夫。

这时,小工低声跟霍姆托夫说了些什么。霍姆托夫的神色严肃了起来:“米拉,你不觉得……”

柳德米拉立刻就反应过来:“不可能!”

霍姆托夫说:“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柳德米拉坚持几件:“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萨沙多爱我你们都清楚!”

霍姆托夫想了想:“米拉,先别激动。我们都不希望那是真的。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向领事馆求助了。希望你能理解。”

当接到剧团报告后,苏联驻纽约总领事普列切科也懵了。作为总领事,他面临了和自己的前任洛马金一样的情况:如何处理失踪事件?

普列切科很快做出判断:要么是发生刑事意外,要么是主动叛逃。不过,就算叛逃也没啥了不起。一个舞蹈演员也不是啥大人物,也没牵涉啥国家机密,随他去吧。

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普列切科吩咐使馆雇员留意寻找,并于1979年8月21日晚向纽约警察局报了警:“我国来纽约演出的芭蕾舞演员戈东诺夫于8月19日失踪,请帮忙共同寻找。”

对于多年前的卡赞尼娜案,普列切科早有耳闻。因此他认为自己的布置已经很充分了。如果是刑事案件,我报过警。如果是叛逃,我也懒得抓。最终结果都跟我没关系。这就叫太极工作法:把太难的工作原封不动地留着。

然而,第二天纽约邮报上就刊登了戈东诺夫的大幅照片。配文:又一位留在西方的芭蕾巨星。叛逃的事实锤了。

就在报纸上刊登了戈东诺夫叛逃消息的同时,戈东诺夫正式向老律师谢尔提出,自己的妻子也想留下。

作为人权律师,谢尔当即大怒。在自由国度里,岂容共产党倒行逆施!想要阻止艺术家奔赴自由,先过老夫这关再说!

然而,当复盘整个事件时,谢尔律师发现这事儿相当不好办。原因是:想要留下柳德米拉,她不合法。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苏联政府没有以任何形式迫害过戈东诺夫夫妇。他们俩人的职业也与政治没有任何关系。在苏联未发生天灾战乱的情况下,两人在国际法上是没有资格申请任何政治庇护的。所以,美国政府接受戈东诺夫都是违法的,更遑论柳德米拉。

如果戈东诺夫是夫妻一起来投奔,事情还好办。苏联人叛逃的案件极其普遍,苏联政府也不认真管。但柳德米拉现在在苏联人手里,美国政府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把人家留下呀!如果硬从苏联政府手里抢夺人,那就从招降纳叛变成了公开宣战,性质完全变了。咱在课堂上可以偷吃东西,但不能做饭呢!

私下想后,谢尔也没什么办法。于是他拿起电话开始摇人。很快,谢尔大律师的人脉开始发挥作用。

美国国务院助理国务卿詹姆斯·古德比亲自来看望戈东诺夫,表示会尽力斡旋此事。这事的层级一下子就上来了。

又经过几个小时的沟通后,美国司法部终于在故纸堆里找到了一条似是而非的证据。根据美利坚合众国移民和规划法第215条,司法部有权“适当拖延可能寻求庇护者离境的时间”。

助理国务卿古德比大喜过望,立刻要求司法部给苏联政府发函。咱们来招邪的,也不讲究竟啥情况,就通知他们:柳德米拉女士需要接受美国政府官员面谈,两天内不得离境。面谈时,只要对方肯留下,咱们就立刻把人带走,苏联人瞪眼也没招。

就这样,司法部在8月22日给苏联大使馆发函。由此,第一个误会产生了。柳德米拉在纽约,苏联大使馆却在华盛顿。美国人觉得内部沟通是苏联人自己的事,却没考虑大使馆和领事馆的差异。

前面咱们说过,由于纽约领事馆不重视戈东诺夫的失踪,他们并没有向大使馆上报。所以,苏联驻美国大使多勃列宁接到通知后,误以为柳德米拉在华盛顿,直接转给了苏联大使馆参赞瓦季姆·卡瓦列罗夫处理此事。

当看到美国司法部的公函后,一头雾水的卡瓦列罗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他直接用外交辞令回复:“我方理解这一声明。”不肯定也不对撞,回答了但也没完全回答。

然而,对于这个回复,美国国务院能懂,司法部也能懂,但媒体可不一定懂了。什么叫做“我方理解这一声明”?这不就是承认了咱们的说法吗?懂了!克格勃已经扣押了柳德米拉!

从8月23日开始,在老律师谢尔的鼓励下,美国媒体开始大肆宣扬苏联政府扣押了柳德米拉,并且表示有不少信源证明柳德米拉确实准备留下。

果然,在媒体报道后,美国民众出离愤怒了。听说邪恶政府居然敢如此倒行逆施,一大群抗议者举着“释放柳德米拉”的牌子,嗷嗷叫地往酒店冲,甚至有人试图闯进去救人。

在听说有人抗议后,苏联驻纽约总领事普列切科蒙了。跟当年的洛马金一样,普列切科感觉莫名其妙。“释放柳德米拉”?谁释放啊?她压根也没被抓呀!

但眼看着事态升级,普列切科赶紧来到柳德米拉的酒店。为了自证清白,他甚至还带上了一个参加抗议的美国记者。

结果,那记者一见到柳德米拉就说:“您的丈夫戈东诺夫已经申请了政治庇护。”

柳德米拉震惊地说:“这不可能!”

记者耸了耸肩:“很不幸,这是真的。您还想继续巡演吗?”

柳德米拉站了起来:“还巡什么演!我要赶紧回家!”

她扭头就问普列切科领事:“我今天可以走了吗?”

普列切科此时还不知道美国司法部发函的事,于是他说:“今天来不及,明天吧!这酒店外部太乱了,你先跟我回领事馆凑合一夜吧。”

然而,在现场的记者们看来,故事变成了另一个版本。柳德米拉本来被困在酒店里,被记者们包围后,苏联领事就来了,然后这可怜的姑娘又被带到了领事馆。这不妥妥地做贼心虚吗?更加证实了这就是绑架!

“先生们!包围领事馆哪!”

谈判僵局与乘客的怒火

1979年8月24日,美国国务院助理国务卿詹姆斯·古德比一大早就召见了苏联外交官,当面发出警告:“我们必须与柳德米拉女士面谈,不接受任何其他声明!”

被古德比莫名其妙地怼了一通,苏联外交官也火了。苏联大使馆参赞卡瓦列罗夫当场回怼。

“本来,我们从来也没阻止过你们与柳德米拉面谈。但现在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不好意思,柳德米拉女士是苏联公民,领事馆是苏联领土。请你说明一下,究竟哪条法律允许你们审问苏联公民?我们又有什么义务配合你?”

这话直接把古德比给怼了个大白。望着沉默的古德比,卡瓦列罗夫给了他个台阶下,他接着说:“而且我不明白,你们要找柳德米拉面谈,找我们大使馆干啥?人家在纽约呢,你直接去就行了呀!”

古德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找错地儿了。他立刻派了两个手下去纽约。然而,此时他又犯了一个错误:在派人之前,他忘了给纽约领事馆打个电话。于是,第二个误会诞生了。

由于苏联驻纽约领事普列切科已经答应柳德米拉第二天回国,所以他为柳德米拉安排了8月24日最早的一班飞机。肯尼迪机场的俄航316号航班,上午10点一刻就会起飞。

所以,在古德比的手下刚到纽约时,柳德米拉就已经开始登机了。然而,由于此事已经炒得沸沸扬扬,机场的员工认出了柳德米拉。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机场工作人员认定这一定是苏联人在押送柳德米拉回国,赶紧向华盛顿汇报。

接到机场汇报后,助理国务卿古德比勃然大怒:“我说苏联人怎么引咱们去纽约呢?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转移受害人!行,既然你玩阴的,就别怪哥出绝招了!给肯尼迪机场打电话,禁止所有人登机!柳德米拉我非救不可!”

手下人很快就去执行,但没到两分钟就回来了:“领导,跟机场那边通讯故障,电话打不通!”

是的,事情偏偏这么巧。就在古德比打电话的时候,肯尼迪机场的通讯出现了故障。这本是一个技术问题,但古德比却震怒了:“好家伙!苏联人真是不择手段!连破坏通讯的损招都用上了!这更加证明他们心里有鬼!给我报纽约警察局!让他们派人截停飞机!准备类似空军,哪怕飞机起飞了也得逼回来!”

就在古德比血压飙升的时候,俄航316号航班的112名旅客已经完成了登机。柳德米拉被安排在头等舱靠窗的座位上。

在登机完成后,送行的总领事普列切科就离开了。上午9点40分左右,飞机滑向跑道,开始做起飞准备。

然而,此时几辆警车突然冲上跑道,拦在了飞机前面。飞行员震惊不已,立刻联系塔台:“怎么回事?跑道上怎么会有警车?”

塔台回复说:“由于特殊原因,飞机需要重新回到登机口。”

飞行员执行了这个命令。很快两名美国移民局官员登上飞机,来到柳德米拉面前:“女士,你可以下飞机去找丈夫了。”

柳德米拉此时还没意识到截停是由自己引发的,她回答说:“我爱我的丈夫,但他决定留下,而我则要离开。”

这时,觉察到异常的普列切科领事也返回了机场。在看到飞机返回后,普列切科暴怒:“这是苏联的飞机,机舱等同于苏联领土,你们这是入侵!立刻给我滚出去!”

然而,移民局官员丝毫不怂:“飞机现在停在了美国的机场上,我们有权做任何决定!没人能强迫柳德米拉女士离开!”

普列切科大怒:“听听你说是人话吗?人家强调多少次了,是她自己要回国的!快滚!”

柳德米拉见两边越来越激动,赶紧再次解释说:“确实是我自己想回国的,莫斯科有我的母亲在等着,不存在任何胁迫,我是自愿的。我们已经耽误其他乘客很长时间了,不要再纠缠,让飞机起飞吧!”

真相大白:纯爱战士的谎言

当接到移民局官员的报告时,在华盛顿的古德比有点犯嘀咕了:“怎么回事?在飞机刚被截停的时候,苏联领事还没回来,飞机里只有柳德米拉。她为什么不说自己想留在这儿呢?她真是自愿回国的吧?”

想到这里,古德比再次给戈东诺夫的律师打了电话:“谢尔先生,麻烦你再向当事人确认一下,柳德米拉女士是真的渴望留下吗?根据移民局的汇报,感觉不太像苏联方面强制啊!”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也就说实话了。但戈东诺夫显然不是一般人。所谓哭诉坟友就改墓碑,戈东诺夫坚持妻子就是想跟自己一起留下。至于她为什么不直说?飞机里不是还有其他乘客吗?谁能保证里面没有克格勃?

古德比一想,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是,此时事情已经闹大,自己这个级别恐怕兜不住了。思考一会,古德比决定上报。美国代理国务卿沃伦·克里斯托弗加入战局。

而在苏联方面,纽约领事普列切科和大使馆参赞卡瓦列罗夫互相确认了情况后,也出离愤怒了。“美国佬太欺负人了!”上报吧!苏联驻美大使多勃列宁正式加入团战。

当大领导参与匹配后,双方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作为资深大使,多勃列宁向美国国务院提出:“你们飞机也拦了,人也问了,差不多了吧?别再折腾出不好收拾的局面,大家都尴尬。”

美国国务卿克里斯托弗也是个外交老手,他没有直接对抗,只说事关国家利益,还是谈判解决比较好。多勃列宁同意谈判。

经过热烈沟通后,最终双方决定各出一个小组。美国方面由驻联合国副代表麦克·亨利率领,苏联方面也由驻联合国副代表米哈伊尔·叶夫列莫夫负责。双方各自带上相关人员,谈判地点约定在机场休息室。

正式碰头后,苏联这边还是重申:“虽然期间有一定误会,但我们该配合不该配合的都配合了。柳德米拉已经明确表达了自愿回国的决心,别再多生事端了,尽快让飞机起飞吧!”

这时,谢尔律师提出了戈东诺夫的疑虑:“飞机乘客里可能有克格勃,柳德米拉说的不是实话。”

对此,苏联代表相当无语。当面问话都无法证明是自愿回国,那还能怎么办?上测谎仪?

谢尔早有准备:“其实很简单,让柳德米拉下飞机,找个更自由的环境,我们这边组织人再进行一次问话。”

苏联代表需要回避,不信任你们知道吗?

这个要求把苏联谈判组都整无语了:“说的好像我们就信任你们一样。没有苏联代表在场,问话内容你们不是想咋编就咋编?这绝对不可接受!我方的底线是可以再进行一次问话,但只能在机舱内,我们可以保证不参与问话,但必须由我方人员旁听。”

美方代表怒了:“有你们在,柳德米拉女士敢说实话吗?”

苏联代表也怒了:“我们不在,她被迫说假话怎么办?”

两边就这样杠了起来,从中午一直到天黑,双方没有达成任何一致。然而,他们都忘了一件事:飞机上还有100多乘客呢!

结局:叛逃者的余生

这等了足足一天后,飞机上的乘客们疯了。最初他们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在被困了50多个小时后,一个德州大哥才打开了携带的收音机。通过广播,大家了解了前因后果。

然后,机舱里的美苏两国乘客率先达成了共识:“美国政府一群傻逼!你们截人就截人,关我们啥事儿?这大半天过去了,也没个人出来安置一下,大家连饭都吃不上!”

搞清楚了缘由后,乘客们开始痛骂美国政府,进而开始了美苏大对战,亲不亲阶级分。

经济舱的乘客们纷纷拿出各自的物资,一个苏联大哥掏出香肠和大列巴,开始给大家分发,而美国乘客则掏出三明治,请苏联朋友们试试。很快,有人开始拉歌合唱,有人开始组局打牌,机舱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此时,戈东诺夫也赶到了机场。他真没想到自己随口扯个谎,居然引来这么严重后果。但是事已至此,自己也不敢改口了。他坚持柳德米拉就是想留下,而且忽悠美国移民局直接给柳德米拉办了一张美国护照。

这让苏联代表更加愤怒。

期间,美国代表曾经提出,柳德米拉可以不下飞机,咱们在廊桥和机舱口摆个小型沙龙,让他在机舱门里接受问话,苏联代表可以在门外旁听,如何?

然而,由于护照问题,苏联代表已经气得抓狂,加上此时莫斯科已经是深夜,苏联外交部已经下班了,他们干脆拒绝了这个提议。

美国代表麦克·亨利此时也有点崩溃了:“行,那就继续僵着吧!反正飞机也走不了,看谁熬得过谁!”

两边就这样不欢而散,100多乘客又在飞机上蹲了一夜。

到8月25日早上,美国乘客真不干了:“去你娘的国务院!跟苏联人打架凭啥祸害我们!放我们走!”

直到此时,美国谈判组才终于意识到飞机上还有本国公民。他们赶紧安排酒店和转机。

到了25号中午,飞机上只剩下68名苏联乘客。苏联方面不愿意让乘客们下机,但他们可以送物资。纽约领事馆很快筹备了大量物资,连伏特加都送进去好几箱。

本来,在美国乘客走后,机舱里的气氛是非常压抑的。然而在看到伏特加后,苏联乘客们顿时被鼓舞了起来。大家开始开怀畅饮,并且表示只要伏特加管够,我们甚至可以把家安在这儿。

另一方面,柳德米拉也出来讲话,表示很抱歉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大家的行程。她所在的剧团演员们也纷纷来到飞机上,为乘客们表演联欢。机舱里一时其乐融融,士气丝毫不衰。

在乘客们狂欢的时候,外面的媒体人员如饥似渴。由于谈判完全没有进展,两方开始借着舆论压力。

苏联塔斯社向全球广播:“昨日,美国当局不允许一架苏联客机起飞,并强行要求苏联公民柳德米拉下机谈话。这一严重违反国际法的行径,充分体现了美帝主义的霸权主义反动本质!”

对此,美国国务院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苏联的指控是毫无根据的,扣留那架飞机是根据我国移民和规划法第215条,此条文授予了我们拖延可能寻求庇护者离开的权利。”

在媒体上,两国外交官继续激情开麦。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开始给美国代表麦克·亨利出主意:“咱们不能简单点儿吧?您直接派人把柳德米拉强行带出飞机,不行就把所有苏联人一并带走呗!”

此时已经头昏脑胀的麦克·亨利根本来不及细想什么,他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句:“倒也不是不行。”

这句话迅速被媒体传播出去,各国媒体开始报道:美国政府准备强行带人!苏联政府震惊不已。机舱内部视为苏联领土,强行抢人等同于入侵!美国人要在苏联领土上,对苏联公民使用暴力!

给莫斯科打电话!就说美国人要武装入侵了!放马过来!看看能不能引发世界大战!

当然了,讲到这里,相信大家可以想到,美苏并不能真的因为这么点事打一场世界大战。事情到了这一步,正球级领导该介入了。

结局:叛逃者的余生

在舆论骂战持续了一天后,这场风波终于传到了宫里。惊闻自家飞机被扣,勃列日涅夫勃然大怒,当即给美国总统卡特打了电话。

在美国的记录里,勋宗在电话里对卡特说了这些内容:

(此处原文无具体内容,仅为省略号)

对于勋宗的这通电话,卡特也是一脸懵逼。他只能表示,这件事情还需要调查,可能存在某些误会,但我保证不会强行带人,也请贵方保持克制。

两位正球级领导沟通后,事件迅速降温,美苏官员不再互喷。在挂断电话后,卡特立刻派出了调查员。

事实证明:捣乱的人就是有水平。

当卡特的调查员询问了一圈后,他立刻就发现了那唯一的华点。所有柳德米拉希望留在美国的说法,全部来自于戈东诺夫一人的口述。大家听了他的话,就直接去跟苏联人抢人。可是咋没有人确认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呀?咱不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呐!

调查员立刻决定对戈东诺夫问话。但是,作为经验丰富的请报特工,调查员没有直接问柳德米拉是不是想留下,而是让戈东诺夫详细叙述他的叛逃过程。

在结合了其他人的旁证后,调查员很快得出结论:戈东诺夫自己的出逃都是仓皇而混乱,完全是临时起意。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跟妻子充分沟通。柳德米拉女士也从未提供任何掩护。这王八蛋说谎了!

面对铁证如山,戈东诺夫终于无法抵赖。他说:“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想跟妻子分开,我确实有一定程度的隐瞒,但也都是因为爱情啊!”

这下全体美国官员可真破防了。现场的美国谈判小组气得两眼发直:“你他娘的爱情!为了你的狗屁爱情,我们差点要打世界大战知道吗?!”

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对于美国人来说,大是大非前讲什么真像?这事儿绝不能认错,但也不能再拖下去了。独钓寒江雪,这事儿赶紧撇。得想法赶紧把事儿了了。

8月26日傍晚,美国国务卿克里斯托弗给苏联大使多勃列宁打了一通电话:“老多呀,咱也算多年交情了,事情不能一直僵着呀!现在大家工作都挺忙,要不我们再退一步,你们也可以派人旁听,允许插话询问,咱们就走个过程,赶紧把这事儿给聊了吧,你说呢?”

8月27日早上,苏联大使馆同意了这个方案。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8月27日下午3点,面谈正式开始。

对于面谈内容,实际上无需赘述,因为这根本就是为了给民众交代走的过场。不到20分钟,麦克·亨利就出来发表声明:柳德米拉确系自愿回到苏联,没有受到胁迫,没有对酒,没有任何心理压力,飞机可以起飞。

当柳德米拉走回机舱时,飞机里一片乌拉声,乘客们纷纷对她表示祝贺。

1979年8月28日上午,316号客机成功在莫斯科降落。柳德米拉第一个走了下来,与母亲热烈拥抱。

在人们的欢呼中,她低声耳语:“妈妈,不要哭,没人能理解我们的感情。”

就这样,一场离谱到家的外交事件结束了。

柳德米拉回国后继续在莫斯科大剧院跳舞,同时照顾年迈的母亲。不久之后,她婉拒了戈东诺夫在西伯林重逢的邀请。

1982年,在大使馆的帮助下,她跟戈东诺夫离婚,转而嫁给了一位歌手。后来开始为艺术体操和冰上芭蕾编舞,一直平静生活到现在。据说世界冠军科里洛娃就出自她的门下。

至于戈东诺夫,由于在这次事件中帮美国人坑得太惨,戈东诺夫一败涂地。原来谈妥的剧院合同被取消,之后的各种演出也反响平平。

由于芭蕾舞在美国并没有深厚的群众基础,戈东诺夫的演艺生涯很不顺利。1985年,戈东诺夫被迫放弃了芭蕾舞,转而去好莱坞发展。

然而,在好莱坞,放弃了本行的戈东诺夫已经毫无优势。他在好莱坞只能演一些俄罗斯恐怖分子、暴君、神经病之类的角色。比如在1988年布鲁斯·威利斯主演的《虎胆龙威》中,他就是反派之一。

最终,强烈的自尊促使戈东诺夫宣布拒绝再出演此类角色,然后他就再也接不到新的剧本了。毕竟好莱坞从不惯着任何人。

1995年4月4日,戈东诺夫回到了他长大的城市里加。这是他叛逃后的第一次回来。也许他还期待着,摆脱了苏联的拉脱维亚会给予他鲜花和掌声。然而并没有。

戈东诺夫见到了母亲。她依然住在之前那间苏联分配的公寓里,只不过在苏联解体后,老太太却面临了被驱逐的风险。

他也见到了嫂子和侄子。一些老式朋友也在,只不过在聊天中,大家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热络,只剩下了礼貌和冷淡。

带着物是人非的遗憾,戈东诺夫回到了美国。回到家后,这个曾经喜欢热闹的艺术家开始闭门不出。

直到1995年5月18日,一名护士打开了他的公寓的房门,这才发现这位曾经的芭蕾巨星安静地躺在床上,早已失去了呼吸。

由于无人在意,没有人为戈东诺夫做尸检和死亡调查。医生猜测他应该是死于干眼引起的并发症,草草地签署了死亡证明。

由于戈东诺夫在美国没有家人,最终由他的经纪人负责料理其后事。在这位艺术家决心出走的16年后,他的遗体被孤独地火化,骨灰被撒向了与他出生地相望的无垠的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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