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最硬核的劫狱方法是什么?【硬核狠人82】
本篇为硬核狠人之霍恩。
1993年4月4日夜,德国国防军退役中将汉斯约阿希姆冯霍恩如常坐在了客厅电视机前。在晚饭之后,他一如既往地将电视声音开到最大,他要看看新闻。作为经历了一战二战的老将,霍恩将军此时已经97岁。土埋半截的他早就对世间的世事没有了多少兴趣。然而,在新闻开播五分钟后,老爷子却突然坐直了身体。他颤抖着询问仆人:“为啥联邦又要通缉我?都退役30多年了,啥罪行也该过去了吧?” 仆人看了一眼电视,然后附在老头的耳边大声喊:“没人通缉你,那家伙只是名字跟你很像。” 霍恩将军忙人点头:“霍恩这名字在德国确实不少,他也是科尼斯霍恩家族的人吗?” 仆人说:“不是,那小子名字不带冯,是个黑森州平民。” 霍恩再次点头:“哦,这孩子犯啥事了?要全联邦通缉。” 仆人看了一会儿电视:“这小子劫狱了,从监狱里带了个犯人出来,他劫狱的方式是——从部队里偷了辆坦克!”
对于汉斯约阿希姆霍恩在90年代以前的生平,历史的记载虽然称不上事无巨细吧,至少也可以说是一片空白。1960年,霍恩出生于西德黑森州北部的卡塞尔市。这是片风景优美的富裕地带。在童年时期,霍恩的生活非常幸福,他的父亲收入颇丰,经常给小霍恩买礼物。1966年,霍恩的父亲还购买了一个大件——大众甲壳虫。从此以后,一家人就可以周末外出游玩了。然而,这辆车永久地改变了霍恩的人生。一年以后,在又一次远行中,这辆甲壳虫暴露了他的短板,它撞不过逆行的货车。在这场惨烈的车祸中,霍恩的父母全部遇难。母亲在最后时刻用后背死死护住了霍恩。最终,小霍恩幸运地得以生还,从此成为了孤儿。
虽然在西德,孤儿不至于衣食无着,但这长剧变确实让霍恩的生活从此一落千丈。他的生活条件显著地被同学们拉下。好在霍恩是个开朗的孩子,倒不至于自卑自闭。没钱要离花钱,霍恩决定自力更生。他发现,马路两边的排水沟是一处宝地。只要用心寻找,经常能在里面找到好看的明信片、陈旧的玩具、能使用的钢笔等等,甚至有一次他还找到过足足五马克的巨款,让小霍恩开心不已。
寻找宝要有犀利的眼神,但长时间的专注也让霍恩感到眼酸疲惫,这会儿我们的老朋友妙界雾化点阵润眼仪就能派上用场了,集雾化、热敷、点阵、按摩四合一的妙界护眼仪,雾化由内滋润眼球,按摩从外放松眼周,这段时间用下来不仅眼睛清亮,晚上睡觉也踏实很多,第二天脑子清醒精力满满,更能让我专心去做新视频了。毕竟妙界品牌方一出现就少不了喊我快更新,他说为了感谢大家上期的支持,连续催更一定安排上,最后还叮嘱我多注意身体。嘿,取之于妙用之于术,果然润眼仪一点没白用,现在眼干,我再家随时都能润眼,它的出雾量又细又密,搭配热敷促进循环和泪液分泌,眼睛就像在泡温泉,吸满了水,一会儿就变得水灵灵的。平常早起我还会加水冷敷消肿,最近连眼底血丝都淡了。有了它,真帮我省下了很多开支和时间来给大家安心更新。怪不得年纪轻轻就登上了多个榜单第一,小伙伴们也可以来试试。我们每天几乎有1万时间面对着电脑手机,不要觉得成年了眼睛就定型了。像我上回的朋友不仅视力产生了不可逆的下降,未来还面临着干涩酸胀发展成干眼症、青光眼的风险,倒不如戴上妙界给眼睛下场及时雨,何况它还能帮咱们按摩放松呢。升级的14颗点阵按摩头,能按到眼周的所有穴位,甚至太阳穴还有额外的气囊单独按压放松,就好像有人在帮我们做眼保健操,一轮下来眼睛又润又有活力,眼前豁达灵感也跟着涌现出来。我现在午休就爱带着它边按摩边听听音乐,马上五一出游出差也能带上。续航持久还能静音,还有五种模式可调节,母亲节送长辈也不错。像我妈妈闲下来也会经常刷小视频,其实用眼时间也不少,让妙界这个按摩类top one的品牌去照顾她,我会更放心。有需要的评论领券,这一个等于雾化仪加眼罩加护眼仪,绝对比月月囤蒸汽眼罩划算,售后质保很靠谱,自用送人都不错。
只不过,哪怕在捡破烂这个行业里,也是有行业内卷的。在霍恩下海之前,城市里的下水道早就被各路破烂王们分区域占了大片。由于行业竞争过于激烈,霍恩只得开辟蓝海,反正也是捡,不如去油水大的地方捡吧,比如工厂里的材料堆。在改换赛道之后,很快小霍恩在工厂里捡得风生水起。当然了,相信大家也猜得到,霍恩这种行为早就已经不是捡,而是偷。只不过厂区保安看他是孤儿,不愿意管他而已。然而,作为一个小孩子,霍恩捡一点工厂的东西,保安可以不管他。可随着年龄的增大,尤其是为了攒高中学费,霍恩开始用板车去工厂里捡东西时,保安就实在无法视而不见了。他果断将霍恩拿下,扭送警局。
卡塞尔的警察倒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只是留下了档案记录。然而,这次经历却并没有让霍恩长教训。在上高中后,他依然坚持捡东西,而且还捡到了同学身上。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从此开始,霍恩真正变成了一名他人财务转移师,也就是小偷。由于偷同学的东西,霍恩在学校迅速被孤立。为了挽救一下人员,霍恩只能去校外去偷,然后就进了少管所。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混到中学毕业,霍恩和其他同学一样进了厂。然而,有了收入的他依然坚持财务转移工作,而且因为在工厂里,他转移得特别顺手。
实际上,无论在哪国家,小偷小摸也不是大罪过。但再小的罪过也架不住总来,当霍恩成为累犯时,他的行为性质就变了。1989年秋季的一天,即将下班的霍恩发现隔壁操作台上有个猎奇工具——电动千斤顶。这种新奇工具一望而知的挺便宜。霍恩一时技痒,就把它给转移了。本来,霍恩的这次偷窃也只不过是他漫长生涯中的普通一次。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的工作中,由于技工不知道千斤顶已经丢失,直接推闸送电,导致整个操作台上的精密器件全部报废。这可就惹大祸了。
此时正是两德统一的关键时期,发生事故后,工厂立刻报警。警察光速抓捕了霍恩。本着从重从快的原则,法官以盗窃罪判处霍恩有期徒刑五年,押送布斯巴赫监狱。
就这样,秋锤泽水的霍恩被送进了布斯巴赫监狱。当判决下来后,大家都意识到,霍恩这次算是得不了好了。在德国的众多监狱中,布斯巴赫监狱的规模不算大,只有七八百人。但其关押的犯人却非常特别,只有千科满满或者长期吸毒的豪杰才会被关进去。一般来说,像霍恩这种小毛贼是没资格进入这种群贤毕至的监狱的,但由于他破坏工厂的情景实在太过恶劣,以至于被恨得之斯牙瓦联邦政府送了进去。
实际上,从入狱第一天开始,霍恩就领教了这个监狱的厉害。在办完入狱流程后,迎到了午饭时间。由于狱警不知道霍恩是个菜鸟,以至于直接让他去吃饭。这可就坑死人了。得到指示后,霍恩很快来到食堂,他找了张桌子,就开始暴风骤雨地干饭。然而,正在霍恩埋头苦吃时,旁边却突然坐下了一名大汉。霍恩扭头一看,这人应该是个新纳粹,大光头、长胡子、一身纹身,属于光凭长相就能判无期的那种人。大汉死死地盯着霍恩,看得霍恩心里发毛。他赶紧弱弱地说:“大哥你好,有啥需要帮忙的吗?”
大汉不吱声,依然死盯着他。霍恩咽了口口水:“没啥事我就先吃午餐了哈。”
然而,就在霍恩低头时,大汉却一把抓住了他的餐盘,直接拽到了自己面前。霍恩十分懵逼:“大哥,这饭是我的,您要是懒得动,要不我帮您打一份?”
大汉还是不吱声,依然盯着他。霍恩觉得对方应该算默许了,慢慢地把自己的餐盘拽回来。然而,还没等霍恩反应过来,大汉一个大巴掌就把他打翻,直接倒在了地上。被打得又痛又懵的霍恩躺在地上,这时狱警也赶了过来,用脚点了点霍恩:“不要给我们找麻烦,否则你整个星期都不会舒服。”
霍恩一头雾水:“大哥,是他打我!”
狱警撇了他一眼:“你不惹事就不会挨打。”
那一夜,霍恩想破脑袋也没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惹的事。实际上,霍恩挨打并不是大哥针对他,而是因为他不懂规矩。菜鸟霍恩不知道的是,监狱也是个小社会,有自己的运行法则。按照德国监狱的惯例,入狱新人的第一顿饭是拜码头的机会。新人打完饭后,需要端着餐盘,等待哪个老犯人看得顺眼,来邀请他坐下。从此以后,就相当于有人罩着了。而像霍恩这种打完饭直接自己坐一桌的行为,在监狱里只有一个意思——“爷要立棍,不服来战呢!”
在布斯巴赫监狱里,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拽的新人了,所以大光头才会直接对霍恩动手。更重要的是,由于没人教导,霍恩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监狱里的各路馋货开始拿霍恩当NPC耍。基本是上午抓,下午打,晚上大树上边嘎,白天揍,夜里殴,新老犯人轮流瞅。经过全新全意的教育后,霍恩很快被打得生无可恋,困难像弹簧,我弱它朝强。好不容易熬到1989年某一天,又是集中洗澡的日子。下午刚被围殴的霍恩正打算洗去一身征尘。此时帘子一掀,那个大光头又来了。
经过数月的殴打,此时霍恩已经轻车熟路。他身子一蹲,脑袋一冒:“爱谁谁。”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大光头居然意外的友好:“兄弟,看不出啊,眉清目秀的还挺俊。听哥一句劝,别硬扛了。弟弟,你看这肥皂挺滑哦。”
霍恩当时就怒了:“小爷虽然挨打,但绝不靠接力下来求保护!”
他开始拼命反抗,只是反抗哪有那么容易。随着大光头一套连招搓完,霍恩被彻底控制。眼看着就大局已定,此时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把那小子放开!”
大光头听完浑身一颤,赶紧站了起来。他后退几步说:“鲁夫特,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多管闲事!”
霍恩翻身望去,好一条水缸状汉。此人约50岁,身体结实,满脸横肉,一望而知的不好惹。进入淋浴间后,鲁夫特看了一眼霍恩,然后对大光头摆摆手:“我托监狱长查过这小子了,第一天入狱的生瓜蛋子,不是故意挑衅,真啥也不懂。别动他了,交给我带吧。”
大光头有点不服气:“你说不动就不动了?”
鲁夫特冷冷地说:“怎么着?想跟我练练?”
大光头犹豫片刻:“行吧,我给你这个面子,但这小子以后不能再犯规矩了。”
说完,大光头离开了。这时霍恩才记起这个救己恩人的身份。他私下是在厨房干活的犯人,平时不怎么跟其他人交流,但地位很高,连狱警都给几分面子。大光头离开后,鲁夫特伸手拉起霍恩:“小子,以后跟着我吧,不然你很难活着出去。”
霍恩立刻紧紧靠墙:“不,我绝不搞基!”
鲁夫特哈哈一笑:“说什么胡话,我岁数都能当你爹了。给你上的第一课你记住,在监狱中有很多关系,不只有基友、兄弟、上下级,还有师徒。现在,我是你的导师了。”
就这样,菜鸟霍恩成为了鲁夫特的学生。作为导师,鲁夫特堪称尽职尽责。他给霍恩讲了许多牢里的规矩和技巧。一段时间后,霍恩终于被其他犯人接受。曾经急急可危的大光头也不再找他麻烦。混熟之后,耐不住好奇的霍恩问大光头:“我的导师似乎挺厉害?”
大光头耸了耸肩:“厉害?何止。别人进来的原因,无非是抢劫、打人,这狠的像我,也不过就是纵火。就你那导师,他的罪名是杀人,而且连杀了仨。要不是还有点法律争议,他根本不可能关这里。谁敢跟他作对?左右一辈子出不去的人,再杀几个结果也一样。”
霍恩很懵逼:“不会吧,我看老头挺合气的呀。”
大光头摇头:“那是跟你。那老家伙心思很深,不知道为啥对你另眼相看。你记住,除了蚊子外,没人会平白送给你红包的,自己多个心眼,别被卖了。”
霍恩觉得难以置信:“不能吧,我是奶油小生,他是黄油老头,我也没啥值得出卖的呀。”
霍恩话音未落,大光头立刻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嘴唇:“别那么说自己,其实,其实你真的挺可爱的。”
打了个冷颤后,霍恩落荒而逃。但接触的时间越久,霍恩越发觉得,鲁夫特是真心对自己好。他不止教会了他监狱的生存技巧,还教导了他很多人生的道理和感悟。那种感觉只有他记忆中的父亲曾经给过。在长期的相处中,鲁夫特教授霍恩如何不卑不亢地与人相处,如何巧妙地讨好狱警。而且,鲁夫特指出了霍恩身上的致命缺陷——不懂计划,做事随性,没有条理。这样很容易误事,更容易自误。鲁夫特手把手的教授霍恩如何制定计划。在言传身教之下,充满感激的霍恩终于问出了那句一直不敢问的话:“老师,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为啥能得到您另眼相看如此照顾呢?”
鲁夫特的眼神黯淡下来:“你应该知道我进来是因为杀人吧。”
霍恩点头:“知道,杀了三个。”
鲁夫特问:“知道都是谁吗?”
霍恩摇头:“不知道。”
鲁夫特叹了口气:“我的妻子、岳母和情人。”
霍恩震惊了,赶紧问道:“为啥呀?”
鲁夫特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原来的生活还算富裕,差点买下游艇那种,但是男人嘛,总会犯点错,有了点钱后我就有了外遇,最终情人逼婚,妻子闹着分家产,搞得鸡飞狗跳,真特么不值。”
霍恩还是不解:“那也不至于杀了他们吧。”
鲁夫特眼睛出神说:“1985年的时候,我唯一的儿子死了,警察说是误食了花生,严重过敏造成的。但我不觉得,因为我发现我儿子身上居然有两张保单,一张受益人是我的妻子和岳母,而另一张居然是我的堂弟。哦,他妻子就是我情人。”
由于信息量过大,霍恩彻底懵了。他捋了捋几分钟后才说:“所以你认为,可能是他们为了骗保杀人?”
鲁夫特垂了垂脑袋:“当时我真的气疯了,我爱我的儿子,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所以我就杀尽那些可能害他的人。算了,无论对错我承担后果,而你,长得很像我儿子。”
听过这些故事后,霍恩轻轻地拍了拍鲁夫特的后背:“别难过了,都已经过去了。”
就这样,一个幼年丧父的儿子,和一个中年丧子的父亲,在孤岛般的监狱里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然而,正当一切即将平静下来时,按照从良宇宙的惯例,这个故事就该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就在霍恩逐步适应监狱生活的时候,狱警带来了一个爆炸性消息——鲁夫特要转监了。前面我们说过,鲁夫特只是因为法律问题才被关到布斯巴赫监狱。如今法律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处理掉,鲁夫特就应该去安全级别最高的监狱了,也就是齐根海恩城堡监狱。
齐根海恩监狱,你可以理解为德国的恶魔岛。这是德国最高级别的监狱,一般只关押300名囚犯。其中的任何一个放在外面都能呼风唤雨。由于这种特色,齐根海恩监狱采用全封闭管理。它处于一座山顶城堡之上,周围有护城河环绕,唯一的出口被三道钢门堵住,防御能力极强。在人间方面,监狱中狱警与犯人实行一对一管理,确保没有任何空子可钻。因此,从1832年设立该监狱以来,从未有犯人从此真正的逃离过。
被转移到这样一座监狱,鲁夫特的日子一望而知的不会好过。原因很简单,在布斯巴赫,鲁夫特这样的杀人犯可以让囚犯们敬畏,但在齐根海恩这么个阿猫阿狗来了都得挨个敬礼的地方,50岁的鲁夫特就只有受欺负了。
1991年春季,鲁夫特的转运工作正式完成。与霍恩从此只能靠书信往来。好在在鲁夫特的教育下,内外兼修的霍恩已经学会了如何生存。即使在鲁夫特走后,他也mei被欺负,甚至跟典狱长处得不错。因此,当夏天到来时,典狱长心一软,就把霍恩列入了假释人员的考察名单。
听说自己可能被假释后,霍恩非常激动。他立刻给鲁夫特写信:“导师,狱警跟我说我上了假释观察名单,过一阵子就要跟假释官面谈,我到时候应该怎么说?”
几天后,鲁夫特的回信就来了。在信里,他教授了霍恩技巧。首先是仪态,仪表整洁是基本的。其次是情绪,千万别痛哭流涕的忏悔,这只会让假释官认为你情绪不够稳定。你得拿出对罪行的深刻认识,郑重其事的承诺不会再犯。最后是语言技巧,你得不着痕迹地对典狱长和假释官表达感激。这样才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成功的几率更高。
在收到信后,霍恩开始认真学习。果然,到了假释官面试时,霍恩轻易地获得了批准。在服刑接近两年后,霍恩成功获得了自由。出狱之后,霍恩几乎立刻就跑到齐根海恩去探望鲁夫特。结果,刚到探视间他就傻眼了:“老师,短短半年不见,您咋憔悴成这样?”
在霍恩面前,鲁夫特不止神情憔悴,脸上还带着明显淤青。看到霍恩过来,鲁夫特非常高兴。坐下说:“看来你假释成功了。”
霍恩点头:“全仗着您的教导,我现在自由了,但您看起来可不太好。”
鲁夫特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嘛,谁都拼不过了,这边的情况跟布斯巴赫也不同,我还得继续适应。”
霍恩心痛不已:“这次换我帮您,看看能不能担保您也假释出来。”
鲁夫特笑笑:“谢谢,但别费事了。我的罪行获得假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边情况也有点复杂,以后写信详细说吧。”
霍恩一把握住鲁夫特的手:“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等我,一定要等我。”
没过多久,鲁夫特的信就送到了霍恩手里。在齐根海恩,鲁夫特果然过得非常惨。面对狱警行动上的巨人,老头连自保都十分勉强。更倒霉的是,在刚入狱第一天,鲁夫特就得罪了一名叫洛塔尔迪克的狱警,处境从此更加艰难。除了经常挨打外,迪克狱警还给他安上了一个越狱倾向严重的罪名。
背着这种罪名,鲁夫特是不可能获得假释的。所以,霍恩在监狱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但霍恩却来了倔劲儿,每次他听鲁夫特申请假释失败,他就再次重新申请,总想靠量变带动质变。
就这么一路折腾到1992年冬季,霍恩手里的钱花光了。他不得不找了个工厂打工。1993年3月12日上午,霍恩如常在工厂大门附近工作。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巨响。扭头一看:“我操,工厂大门怎么飞起来了?”
伴随着咣当一声巨响,工厂几百斤的铁门轰然落地。在工厂门口,一头钢铁巨兽赫然出现在眼前。在大门口,一辆六七米长、三米来宽、两米多高的巨大装甲车停在那里。车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装甲,轮胎几乎跟成年人的身高一样高。在工人们震惊的目光中,装甲车上的几名军人屁滚尿流地爬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我们出来训练,寻思顺便取点东西,结果把油门当刹车了,我们会赔偿,不要闹太大哈。”
凝视着门口的装甲车,霍恩镇定了:“这是啥东西?怎么这么大力量?”
几秒钟后,霍恩突然反应过来:“哎,这不就是营救鲁夫特的方法吗?”
霍恩赶紧上前,在下车的军人们套话。军人告诉他,他们是附近霍伦瓦尔德兵营的驻军,开的这东西叫福克斯装甲车。这是一种德国国防军装备的第二代全地形轮式装甲车,可以承担运输、侦察等多种任务。霍恩看到的这辆是装甲运兵车,总重量超过了17吨。除了装甲极厚外,连挡风玻璃都能扛得住子弹射击。
听完军人的介绍后,霍恩心潮澎湃。之后的周末,他果断带上了望远镜,开始趴在兵营外面的草丛里观察。经过长达半个月的侦察后,霍恩给鲁夫特写信:“老爹,我想到营救你的办法了。4月4日下午放风时,你尽量离大门近些,我将如天神般出现在你面前。”
1993年4月3日深夜11点,带着拯救恩师的决心,霍恩出发了。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冲突的准备——一把大号钢丝钳。午夜11点15分,霍恩开着自己的二手大众高尔夫来到了兵营西侧的铁丝栅栏前。他熄火下车,拎着钢丝钳就开始剪铁丝网。事实证明,作为德国国防军的快反部队,驻扎在霍伦瓦尔德兵营的德军装甲141营果然防守严密。面对着兵营外围的高压电网,霍恩足足剪了半小时才钻了进去。
是的,德国快反部队的兵营外围,高压铁丝网没通电,报警装置没安装,固定哨和巡逻哨发现不了剪了半小时铁丝网的霍恩。实际上,哪怕兵营里养条狗,霍恩都不可能进去,但德军的警戒水平显然离狗还有很大的距离。
爬进兵营后,借着月光,霍恩分辨了方向。午夜时分,士兵们都在睡觉,霍恩轻松地到达了操场,然后发现,兵营里的十几辆坦克和装甲车都公然地停在操场上。也许你会好奇,作为堂堂国防军部队,装甲载具居然不入库?其实这一波,人家德军可能在大气层。快速反应部队嘛,当然得快速,连车都不入库,谁能比我更快速?
在操场上,霍恩轻易地找到了那辆福克斯装甲车。抚摸着装甲车那高大的轮胎,霍恩心潮澎湃:“老爹,我马上去救你了!”
霍恩随手一拉车门,直接钻进了驾驶室。是的,快反部队的装甲车能上锁吗?影响快速。坐在装甲车宽大的座椅上,霍恩大喜。他发现,这玩意儿的操作似乎跟汽车没啥区别呀。有方向盘、刹车油门、离合器,连后视镜都有。
实际上,如果霍恩选择的是一辆真正的履带式坦克的话,他是绝对开不走的,因为那需要专业的训练。但福克斯装甲车的操作与民用汽车十分相像。霍恩上下倒鼓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装甲车跟汽车确实很像,所以,它需要车钥匙才能打火。
霍恩没有车钥匙,只能到处寻摸工具,看看能不能撬开操作台,对接火线。然而,霍恩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工具,只有自己的大众高尔夫车钥匙。用钥匙别了半天操作台后,霍恩急得满头大汗。情急之下,霍恩无意识地把手里的钥匙直接插进锁孔,狠狠一拧,然后——“发动机打火了!”
是的,德国国防军的装甲战车就是这么智障,随便拿把车钥匙都能平替。打火成功后,霍恩毫不犹豫,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撞开兵营侧面靠近黄山的护栏就冲了出去,然后开始朝齐根海恩监狱猛冲:“亲爱的导师,我来救你了!”
然而,40分钟后,霍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行啊,自己没到凌晨就把装甲车偷走了,开到监狱用不了三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天都没亮,鲁夫特要到下午才放风,自己到的太早了呀。”
想到这里,霍恩决定开到离监狱最近的小镇,先眯一觉,等时间差不多了再继续前行。开着装甲车,霍恩很快抵达了目的地。在将装甲车停在一家披萨店门口后,霍恩倒头就睡,这大半夜折腾的够呛,霍恩睡得十分香甜。
1993年4月4日中午12点,齐根海恩监狱狱警克里斯托夫跟女朋友走出了餐馆。一出门,他就看到了路边的装甲车。克里斯托夫赶紧叫俩女友:“看,我在国防军开的就是这玩意儿,这家伙贼猛,啥地形都能冲起来,别说,几年没摸还挺怀念的。”
女友微笑着说:“真奇怪,一辆装甲车为什么会停在这儿呢?”
克里斯托夫兴奋地说:“应该是训练任务,统一之后训练少了很多,之前我们几乎每周一次,也会像这样停下来买点吃的。”
女友的装甲车,俩人儿的交谈,吵醒了车里的霍恩。醒来的霍恩赶紧看了眼手表:“妈呀,都中午了,得赶紧行动!”
霍恩立刻跳下装甲车,跑进店里买了一份外卖披萨。这让克里斯托夫震惊不已:“现在国防军的纪律已经这么差了吗?就算训练也得穿军装吧?”
霍恩买完披萨,很快就重新爬上装甲车扬长而去。下午1点25分左右,霍恩来到齐根海恩监狱外的山坡下,啥也不说了:“冲啊!”
此时正是放风时间,一直看鲁夫特不顺眼的狱警迪克正在操场上发呆。这天中午,迪克心情不错,正在盘算着下班后要干点什么。突然,迪克对讲机里传来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警报!警报!一辆坦克冲进来了!”
迪克听了不屑地一笑:“别胡扯,愚人节都过去三天了。”
迪克的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迪克的脑子嗡的一声,赶紧转头去看。对讲机里的声音愈发急促:“这不是玩笑!这不是玩笑!确实有一辆坦克冲了进来!马上要……”
对讲机里的话还没说完,迪克就看到,监狱的第三层大钢门像片羽毛一样直接飞了出去。一辆钢铁巨兽带着滚滚浓烟冲进了操场,它还来了个甩尾漂移,停在了自己面前。由于场面过于震撼,在操场上,囚犯带狱警全都傻眼了。这时迪克终于反应了过来:“装甲车自己管不了,但犯人不能丢!”
他立刻狂喊:“都往楼里跑!操场上很危险!”
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冲击,犯人们根本不知道装甲车是来救自己还是杀自己,以至于纷纷抱头鼠窜。而迪克则赶紧和其他狱警去武器库拿枪。此时,装甲车的后门打开了,霍恩在车里大喊:“老爹!鲁夫特!快上车!”
实际上,此时的鲁夫特也处于巨大的震撼之中。他完全没想到霍恩这小子居然能用这种方法劫狱。在大钢门飞起来时,还差点把他拍在地上。直到看见装甲车时,他依然没想到这是霍恩跟自己有关系。直到霍恩朝他招手,他才明白,这孩子是来救自己的。
看清楚霍恩后,鲁夫特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爬上了装甲车,然后对霍恩说:“赶紧开车冲出去,我来关门!”
霍恩立刻掉头,油门踩死就开始往外冲。在一群守卫震惊的目光中,装甲车扬长而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全程甚至不到五分钟。又过了五分钟后,守卫们才从巨大的心理冲击中缓了过来:“这,这应该算是一场劫狱吧?”
“对,这就是劫狱啊!赶紧汇报典狱长!”
“不对,直接汇报司法部长!出大事了!”
当黑森州司法部长听完监狱的汇报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因为监狱太没溜儿了吧,开玩笑开到长官头上来了。当监狱反复声明这是件真事后,司法部长更愤怒了:“你们狱警手里拿的是油条吗?开枪啊!出去追啊!怎么还没把人抓回来?”
面对上级的指责,典狱长十分无语:“别闹了领导,我开枪有用吗?对面开的那特么是步战车,原来用来扛苏联红军的!我们狱警的火力跟洗车有啥区别?要说追,你猜我们为啥叫黑森州?到处都是森林啊!警车又没有装甲车那样的越野能力,人家钻进树林就没影,上哪儿追啊?”
所以,典狱长只能说:“我们依然在追捕,但森林面积太大了,人手严重不足。而且,对方那可是军火,我们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武器,万一打起来我们不是对手啊。这事在军队上才行,这本身就是他们的东西啊!”
司法部长顿然醒悟:“对呀,这锅我们不能背!你军队出了这么大篓子,必须得负责呀!”
因此,司法部长马上给国防军指挥部打电话,通报了事情经过,要求排查是哪个部队搞丢了装甲车,并要求协助抓捕。接到电话后,国防军指挥部也懵了:“不能吧!我联邦军队堂堂纪律部队,管理规范军纪严明,那么大个装甲车能弄丢了?”
这时候,某位熟谙历史的老兄给他提了醒:“领导,你知不知道咱当年丢响尾蛇导弹那事?咱的导弹都能让人发快递邮到莫斯科,丢个装甲车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啊。”
“行吧,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国防军下令各装甲部队,尤其是黑森州的驻军开始排查,有没有装甲车辆丢失。事实证明,军队的通讯果然通畅。不到两小时后,各地的驻军信息就汇总完毕。国防军指挥部向黑森州司法部回复说:“请查,我国防军未丢失任何武器载具。”
司法部长这回真疯了:“你听听,这是说人话吗?照片在这儿呢!那么大一辆装甲车,不是军队丢的,难道是他自己揣的吗?德国手工耿吗?”
国防军慢不经心地回答说:“福克斯装甲车又不是只有我们德国列装,这玩意儿卖得挺好,挪威、英国、以色列、沙特都有装备,谁知道到底哪儿来的?”
司法部长气得公公撞墙:“来来来,你摊开地图,就上面那几个国家,你给我规划一条把装甲车运进德国的路线,有这个本事,他劫什么狱呢?直接去端了总理府多好啊!”
就这样,国防军和州司法部开始了漫长的口香糖体操。同时,警方也对越狱二人组发了布了通缉令。到当天傍晚的时候,霍伦瓦尔德兵营突然传来消息:“不好意思啊,领导,看了电视新闻才发现,那辆装甲车好像是我们丢的。”
是的,作为德国国防军的精锐快反部队,第141装甲营,在霍恩潜入时没发现,装甲车被开走时没发现,在一整个白天里,铁丝网被剪断,栅栏被撞倒也没发现。在接到清查命令后,他们连看都没看,就直接上报一切正常。直到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士兵们才发现:“哎,这装甲车看着有点眼熟啊。”
这下对线一下午的国防军和司法部全麻了:“行吧,先别管责任在谁,好歹确定了装甲车来自哪儿,好在装甲车上没有武器,赶紧组织围捕吧!”
其实,当军营里乱成一锅粥时,越狱二人组过得也不太舒服。刚甩开追兵后,鲁夫特还挺兴奋:“儿子,你出师了!这种办法都想得出,还能办得到,牛!”
霍恩被夸得飘飘然:“是吧,都是您教得好,您来开会儿过过瘾。”
鲁夫特说:“咱爷俩就别客气了,还是你来吧。”
俩人就这样有说有笑,一直在森林里穿到天黑。鲁夫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那个,儿子,下一步你是怎么安排的?”
霍恩微微一笑:“您的教诲我都记着呢,当然早有准备。从这儿开始,咱们一路向北,去冰岛。我都打听过了,那里地广人稀,还是个孤岛,找个小村躲起来,谁都发现不了。”
鲁夫特瞬间瞳孔地震。震惊了几秒钟后,鲁夫特说:“儿子,你都说冰岛是个岛了,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装甲车开不上去呢?”
霍恩猛地一踩刹车:“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没事,咱开到海边坐船去。”
鲁夫特的血压有点上来了:“那个,从这到海边,怕是得几百公里,要是燃料不够呢?”
霍恩猛踩一脚刹车:“对,真快没油了!不过也不怕,不是有加油站吗?”
鲁夫特十分心累:“去加油站警察抓我们呢!”
霍恩有点懵,迟疑地问:“那就不去冰岛了?”
鲁夫特一拍他肩膀:“对呀,咱……”
霍恩及时打断:“咱们去慕尼黑!我有个姑妈在那边生活,可以去投靠。放心,实在亲戚,应该也不会管我们要钱。躲一阵子咱们就想办法出国。”
鲁夫特沉默了几秒后说:“儿子,老爹有点三急,我去灌木丛那上个厕所,你等我会儿啊。”
目送鲁夫特钻草丛后,霍恩就在装甲车后面坐着等。可是左等不见人,右等没有影。突然,发动机还挺转了。霍恩趴驾驶室一看:“我操,刚才忘记熄火,彻底没油了!”
无奈之下,霍恩赶紧去远方的灌木丛去寻找鲁夫特。但春季的森林乱七八糟,霍恩不仅人没找到,自己还迷路了。一通瞎钻之后,又累又饿的霍恩抬头一看:“哎,不远处有建筑,正好过去吃顿早饭加个油,回去跟老爹会合继续干路啊。”
就这样,霍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法兰克福。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自己的通缉令早已经人尽皆知。于是,就在霍恩在餐馆里大快朵颐时,两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上了脑袋:“汉斯约阿希姆霍恩,你被捕了!”
1993年4月4日清晨7点45分,霍恩正式落网。被豪杰审讯时候,气急败坏的德国警达这顿扒呀。在沙威棍传奇后,霍恩把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交待了一遍,却唯独不肯透露鲁夫特的下落。任你咋打,就是一句不知道。一直扛到中午,审讯人员换了。一个金发瘦高的警官走了进来,冷笑着坐下:“行啊,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些,父子情深是吧?那如果我告诉你,鲁夫特压根就没有儿子呢?”
霍恩:“啊?”
警官甩过一份档案:“看好了,鲁夫特跟妻子结婚多年,根本就没有孩子,这也是他出轨的原因之一。”
霍恩:“哦。”
警官继续冷笑:“如果我再告诉你,杀人骗保的不是他的妻子、岳母和情人,而是他本人呢?”
霍恩:“啊?”
警官甩出一份卷宗:“看清楚,是他为了买游艇,才伙同情人骗保,杀死了妻子和岳母,事后又干掉情人灭口。这王八蛋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他从头到尾一直在骗你,你被耍了。”
听了这些,霍恩非常惆怅。警官问:“到这种地步,你还不肯说出鲁夫特的下落?”
霍恩很诚恳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说来神奇的是,在抓到霍恩后,警察立马进行了拉网式搜查,很快找到了装甲车,可就是没有发现鲁夫特的踪迹。事已至此,德国警方也顾不得面子,很快在全欧洲范围内重金悬赏,也由此成为了全球笑柄。那么,鲁夫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答:法国。
在发现霍恩完全不靠谱后,鲁夫特下定决心甩掉他,单独跑路。所以,钻进灌木丛后,他很快就掉头向南摸了过去。其实,从有越狱的念头开始,鲁夫特也在模拟逃亡。由于他想不到如何离开监狱,所以就琢磨,离开后怎么逃避追捕。他的想法是,利用森林的掩护,一路向南,逃到法国阿尔萨斯地区。
由于两国接壤处是覆盖密林的沙地,国境管理非常松散。在阿尔萨斯地区,德语也能交流。只要在山区找到小木屋落脚,慢慢跟当地人混熟,不难改名换姓登记成法国人。按照这个计划,当晚,鲁夫特开始向南逃窜。靠着高超的技巧,他在一周后顺利抵达法国,而且成功找到了一个狩猎人小屋住了下来。
在足足躲满三个月后,夏季来临。鲁夫特觉得追捕自己的热度已经下降,可以开始下一步了。所以,他果断露面,帮附近一个小村的女人去寻找走丢的孩子,试图慢慢接近人群。实际上,鲁夫特的计划非常缜密,成功概率相当高。然而,也许世界上确实有报应一说,那天鲁夫特帮助的女士并非本地人,而是跟丈夫过来度假的。而她的丈夫是一名巴黎警察。所以,在偶遇鲁夫特后,这名警察立刻就觉得鲁夫特有点面熟,回去一番通缉令,得,一笔悬赏到手了。
1993年7月22日,鲁夫特被法国警察抓捕,次日被移交给德国。移交时还狠狠地嘲笑了德国佬一番。这下德国警察可真破防了。抓到鲁夫特的德国警察也顾不上什么国际观瞻了,直接执行了盖世太保的古法审讯。当然,其实也没什么好审的,因为鲁夫特本来就是无期,再加多少刑也没啥意义。但是,德国警察实在气不过。为了报复鲁夫特,他们想了个好主意:偷车那个霍恩不是还没判的吗?关哪儿了?跟鲁夫特也关这儿!他不是背叛霍恩吗?这下给他俩关一起,看他们怎么打!我要看到血流成河呀!
1993年8月7日,正在吃午餐的霍恩一抬头,顿时惊呆了:“天哪,老爹,您也被抓了!那晚到底咋回事?我等了您好久都没回来,找也找不到。”
鲁夫特讪讪地说:“那个,其实吧,我方便完迷路了,找不到你。”
霍恩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真倒霉,不过也是,树林太黑了,我去找您都迷路了。”
鲁夫特频频点头:“是啊是啊,太黑了。”
霍恩说:“没事老爹,我早来三个月,跟大伙儿可熟了,一会儿给你介绍,他们都夸我厉害呢。”
在食堂外,一群等着看戏的狱警都傻了:“这小子是个傻子吧?这就信了?”
然而事实是,这对师徒父子立刻又重归于好,上演了一场感人的重逢大戏。
事实证明,作为一名合格的从良犯人,即使到了如此境地,霍恩的执行力依然不减。几天以后,他又勾结鲁夫特,尝试利用叉车越狱。可惜由于只顾着翻墙,忘了怎么落地,最终在霍恩摔了个半死后,宣告失败。这次越狱失败后,狱警们是彻底怕了这俩卧龙凤雏,赶紧将二人分开。
1994年2月,法庭完成审理。霍恩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依然在最初的布斯巴赫监狱服刑。鲁夫特在无期徒刑上追加30年不得假释,接着在齐根海恩蹲。就这样吧。不过,你要说一切就此回到原点,显然也不是。在霍恩的这次劫狱后,黑森州司法部在齐根海恩监狱门口,足足起了18个混凝土反坦克锥。这次哪怕你真把坦克开来,也冲不进监狱大门了。然而,即使到这一步,两个监狱的高墙依然没有阻止两人的感情。在出狱后,霍恩和鲁夫特一直书信往来不断,并且时常去探视。
2012年5月,鲁夫特的身体垮掉了。医生断定他活不到冬季。霍恩决定陪他走完最后一程。为了重新入狱,霍恩拎着一把大管钳子上街,在一天之内连续犯下抢劫、盗窃、猥亵妇女等好几重罪。没办法,罪名轻了进不了齐根海恩。在如此努力下,6月中旬,霍恩终于如愿来到了齐根海恩监狱。然后他就傻了。狱警告诉他,由于鲁夫特已经卧床不起,转去市里的临终关怀医院了。你要是没犯事,应该真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2012年10月,洛塔尔鲁夫特病逝,享年72岁。至于霍恩,由于德国的隐私保护,我们无法知道他的具体下落。不过我们能知道的是,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心无挂碍,不必再期待着再次如天神般拯救他那个如师如父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