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岁的贝当为啥有一劫?【神奇组织27】
本篇为神奇组织之贝当盗墓小队。
引言
1973年2月19日,法国近海的约岛上晴空万里。 上午9点,时任雇员让·塔拉德已经结束了第一次巡视。作为巡逻员,塔拉德的工作极其简单,就是每天在这个23平方公里的小岛上转两圈,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如往常一样,在这一次的巡逻中,塔拉德的最后一站是波斯特·若昂·维尔社区公墓。因为有守墓人的存在,对公墓的巡逻也就草草而过。塔拉德匆匆扫过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汽车上,等着收工。 汽车打火的间隙,塔拉德又向里瞥了一眼。你别说,公墓环境保持得不错,尤其是那个焦点坟头还很干净。 哎,不对,哪里怎么能这么干净? 塔拉德赶紧下车,匆匆来到墓前。墓碑完好,墓椁也完好。盖子没被破坏,接缝处的水泥也光亮如新,摸着还是湿乎乎的。 等等,那老头死了20多年了,水泥怎么可能是湿的? 意识到出事了的塔拉德,飞速跑进了守墓人小屋,抄起电话直拨警察局。 不好了,贝当元帅的坟墓又让人弄了!
贝当的复杂遗产
在整个法国乃至世界历史上,很少有哪个历史人物能像菲利普·贝当一样拥有如此巨大的争议。 对于法国人来说,一战中如果没有贝当的鼓舞,可能凡尔登战役就像送整个法兰西。但二战中如果没有贝当的软弱,维希法国子也不至于被讲到现在。 救国大功和叛国大罪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这让贝当成为了一个让法国人爱恨交加的复杂人物。 对于反对贝当的人来说,贝当的罪过不只有在二战中出任维希法国的元首,还有他在伪法政权内部的恶劣行径。 在这个只存在了几年的伪政府中,贝当秉持着阿道夫的道家思想,执行了法西斯式的统治。他进行个人崇拜宣传,处决了数千共产主义者,疯狂地向纳粹输血,犯下了累累暴行。 而对于贝当的支持者来说,所有这些错事不过都是老帅一时的糊涂罢了,什么叛国卖国呀?没有老帅当年在凡尔登力挽狂澜,法国有没有资格打二战还不好说呢。有的国家1916年就死了,1940年才买,老帅对法国的贡献远远大于他的危害,他依然是英雄。 这种极度纠结的情绪,直接影响了贝当本人的结局。 在1945年的审判中,法国人关于贝当是该杀还是该赦争论不休。最终戴高乐选择了折中方案,法庭判处贝当死刑,但戴高乐将他特赦为终身监禁。 实际上,二战后的贝当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早已死亡了,他所存留在世上的只有一副衰老的躯体。战后的贝当辗转多个监狱,当他被送到约岛上时已经96岁了。岁月的摧残和精神的打击让他患上了严重的老年痴呆。 他会忘记自己的年龄,惊讶于自己是不是破产了,或者疯话正冒自己为什么会娶一个老太婆。他也会忘记自己的政治生涯,当人们告诉他他曾经做过国家元首的时候,贝当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绝对不可能,我连个军官都做不好,怎么可能当总统呢? 但更多的时候,贝当会急切地对身边人进行布置,一切的指示都围绕着凡尔登战场。他的记忆最终弥留在了那个血肉横飞的炼狱里,那是贝当一生中最光荣的时刻。 对于这个衰朽的老人,人们很难不心生怜悯,甚至连戴高乐都对这个老上级表达了很多体谅。 1951年5月,戴高乐在演讲中为贝当求情。为了所谓的民族和解,让最后一位元帅死在狱中,这对法兰西来说是极其可悲的。 一个月后,法国高级司法委员会给予贝当特赦,将其转移至一处私人住宅软禁。 实际上,对于贝当特赦除了戴高乐的私人感情外,更大的原因还是法国为了团结而做出的妥协。维希法国虽然是个傀儡政府,但毕竟数千万人曾经在其统治下生活。自由法国固然更加正义,可他们在当年的法国人中才是真正的少数派。 对于贝当的处置牵连着众多伪法旧人的心,所以为了整体维稳,戴高乐对贝当只能重拿轻放,避免左右派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 好在这种纠结没有持续太久。1951年7月23日,贝当在被软禁的住宅中去世,享年95岁。然而,围绕着他的身后事,左右派开始了新一轮的斗争。 左派认为,贝当绝对不能立墓,直接火化当成羊了算球。这从一方面是因为这个老登不配,第二也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做文章。比如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希特勒有个墓的话,如今的热闹是啥样? 而极右翼的想法则完全相反,他们要求给予贝当国葬待遇,这样就算变相地承认一些维希法国的合法性,跟着们也好跟着翻身。 至于贝当本人,他的诉求反而很简单。1938年,贝当曾经写过一份遗嘱,要求将自己安葬在杜奥蒙堡的藏骨库里,与凡尔登战场上牺牲的将士们埋葬在一起。作为一个军人,这个要求确实非常合理。 所以,在贝当死后,围绕着老头的身后事,法国政府也是麻了不行。此时的贝当已经成为了极右翼的文化符号,直接扬了肯定不合适。但是风光大葬或者埋到杜奥蒙堡肯定也不行,因为这相当于以正面评价对贝当盖棺定论,本朝法统建立在否定维希法国上,肯定不能随了老头的愿。 无可奈何之下,法国政府最终果断在A头B中选择了霍。他们直接将贝当埋在了约岛当地的一个社区公墓里。目的朝向与其他坟墓相背,寓意墓主犯有叛国之罪。其他设施非常简单,一个十字架,一块大理石盖板,板上刻下黑色的法文,上面是贝当的名字,下面是法兰西元帅。出于最后的尊重,贝当被允许穿着军装下葬。 至此,这个近代法兰西争议最大的老人终于盖棺定论。他命途多舛的一生至此终结。然而,哪怕再神奇的预言家都不会想到,入土并不是一切的结束。在贝当117岁晚年,还有一劫在等着他。
贝当坟墓失窃
自从贝当下葬之后,约岛的这个普通的社区公墓就空前的热闹了起来。法国左右派纷至沓来此地,一同共享盛誉。有人坟头蹦迪,有人献花敬礼,有人立正笔直,有人大吹法螺。 至于其他的行为艺术更是不计其数,约岛警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只要是工作就会劳心费神,这时我们的工作好伴侣妙界能帮到您。说起妙界颈椎按摩仪,这些视频还得感谢他家小姐姐的不停催更,不然我现在一定跟大家一样瘫着低头玩手机呢。自从我带上它,肩膀上就多了份更新的使命。过年很多小伙伴走亲访友都带上了妙界,我也从世界各地收到了道通聊的一致好评。现在妙界不只是我们年轻人爱用,咱爸妈也都是爱不释手,没事就会在沙发上捏捏肩揉揉腰捶个腿。刚好马上就是三八妇女节,想让妈妈和女朋友们享受享受的可以准备上了。按摩类Top1的硬实力,拿去送礼绝对放心体面。以前也有很多类似的按摩仪找过我,用俩用去就妙界家按的最像人手了。他家的8D按摩头基本复刻了老师傅的按摩手艺,抓揉筋络推拿斜方肌,每下都能按在点儿上,所以他能一直蝉联好评热销回购榜的第一,我完全不意外。自从被他拿捏,我按摩店都戒了。妙界的手法不比外面的师傅差,价格更是天差地别,省下一趟都能多买好几个按摩仪了。而且有些师傅下手没轻没重的,妙界的力度还可以自己调节。比起被老师傅乱拳干趴,随拿随用的妙师傅更适合埋头苦干的我们。要知道长时间的低头轻则肌肉紧绷酸痛,重则挤压神经关节引起头晕头痛,不仅对我们的身体健康会造成伤害,一旦发展成颈椎病更是不可逆的损伤。想要保持健康主要靠两点,一是自我预防,二是及时缓解。妙界热敷的软化放松配上按摩强化,就能帮助我们快速缓解颈椎酸痛。推荐了这么多思妙界,也是希望大家和我一样能养成日常保养的习惯。平时扣好戴上,工作的时候时刻提醒端正体态,休闲娱乐也能随手按摩放松。需要的小伙伴欢迎评论领券,报我首发特价还送运费险,一年内有问题还能免费换新。妇女节还有礼盒包装和代写贺卡服务,自用送人都很不错。
所以,当接到塔拉德报案后,约岛的警察是十分淡定的。他们甚至没有打算立刻出警,而是直接给所属的旺代省长和检察官办公室打了电话。 贝当坟圈子又被人给祸祸了,赶紧派人过来,咱们一起看看去。 接到电话后,旺代省长罗杰·尼延感觉自己麻了不行。按说以贝当的知名度,他的坟地出问题算个大事儿。可由于这种情况发生的太平凡,罗杰省长没太在意。 因此,他漫不经心地约好了调查法官路易·卡维尔和检察官罗杰·豪雷到码头集合。三个人相约一起去约岛勘察现场。 结果,刚一见面就发现,由于周末在约岛上有一场服装展销会,运力不足的渡轮公司把渡轮推迟到了下午,上岛要等上几个小时。 可几位大人都公务繁忙,因此罗杰省长只能使用一点特权。他调了一架直升机,直接把三人送到了岛上。 上午10点,三位大人来到墓地。按照流程,案件调查要以检察官罗杰·豪雷为首。结果,豪雷刚进公墓大门就发现,怎么这么多记者呢? 找了个当地人打听了一下,原来还是因为约岛此时的活动太多,本来大量记者来此报道活动,结果一听说贝当墓地出事,大家就赶快过来出现场了。 推开围拢的记者,三位大人总算来到坟前。豪雷发现墓地前面异常的干净,脚印指纹之类的痕迹几乎没有。在守墓人的指点下,豪雷也发现了那处湿水泥,用手摸了一把。 不对,这后面怎么像是空的呢? 豪雷用力抠,墓地外椁的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他把手指都给蹭烂了。 这下豪雷意识到麻烦大了。 原因是,长久以来,来贝当坟地的无非两种人。极端支持者敬礼献花,极端反对者拉屎吐痰。但今天的现场可太诡异了。如果是极端反对者干的,在怼出个洞后绝对不可能还用水泥修复,更不会打扫卫生,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破坏墓地。今天的现场这么干净,不可能是反对者干的。 可如果是支持者干的,那就奇了怪了。这群人把贝当当亲爹一样纪念,给老头坟上打洞干啥?没有道理呀。 豪雷琢磨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只能扭头跟罗杰省长商量。现在这情况实在看不懂,要不咱们把坟打开,看看棺材。 罗杰省长当然不干。啥玩意儿叫看棺材呀,动静是太大了,这怎么查案子还得刨坟的呢? 豪雷无奈地解释,这洞看着有点像撬棍怼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罪犯可能已经开过石盖了。谁知道里面是啥情况,咱们要是不打开看一下,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奈之下,罗杰省长只能同意。 很快,几个手持大锤的壮汉来到了现场,没费什么力气,墓地的石盖就被打开了。 然而,现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在三位大人还在目瞪口呆时,记者们先反应了过来。他们飞速地跑出墓地去发报。 要兽了,贝当的棺材被人偷走了!
盗墓小队
在空空如也的墓穴里,贝当的棺材连带着遗体一同失踪了,只有一团沾着水泥的报纸在坑里。 检察官豪雷跳进墓穴将报纸打开,看了眼后,他赶快招呼罗杰省长下来。 坏了,出大事了。省长,赶快向巴黎报告,封锁边境吧! 罗杰都懵了。大哥,封锁边境不是玩的,这种级别的事可不能乱报告。 豪雷咬牙切齿,不封锁边境的事更大,搞不好整个国家都得也变扫地。 罗杰大惑不解,到底啥情况? 豪雷把手里的报纸展示给他,你看看这报纸上写的是什么字? 罗杰打开一看,西班牙语。 豪雷点头,对,这是一份西班牙报纸。盗匪把现场清理的这么干净,只留下这一样线索,最可能的目的是什么?是挑衅。在西班牙,能对贝当感兴趣的只有一种人。 罗杰有点冒汗,佛朗哥?可是他图啥呀? 豪雷有点愤怒,谁知道他图啥?佛朗哥的老东西本身就是个法西斯。你想想,如果贝当的棺材出现在马德里,咱们法国的脸就丢大了。 听了这些话,罗杰省长不敢再犹豫,他匆忙找到电话,直接打给了法国的内政部长马赛兰,陈述了案情。 长官,请马上封锁对西班牙的陆地边境,我们怀疑贝当的棺材是被西班牙人偷走的。 在听完汇报后,马赛兰部长也疯了。因为罗杰省长不知道佛朗哥图啥,但马赛兰知道。 1972年12月,佛朗哥会见了流亡西班牙的比利时法西斯领导人莱昂·德格雷勒。不久之后,德格雷勒就在媒体上公然承诺,将去解救贝当元帅。现在贝当棺材被偷,还用猜谁是凶手吗?一定是佛朗哥那个老不死的。 马赛兰部长赶快把这个突发情况报告给总统蓬皮杜。一小时后,法国陆地边境紧急封锁,所有出入境人员都要接受严格检查,连携带的罐子盒子也不遗漏,大批走私埋伏的水客应声落网。 对于法国的突然反应,欧洲各国诧异万分。法国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封锁边境?咋的了,政变了? 与此同时,整个法国的电视广播全都热闹了起来。贝当棺材被盗成为了顶流热搜,大家纷纷猜测是谁干的。 中午12点10分左右,在法国旺代省萨朗舍的一家餐馆里,餐馆老板也如常打开了广播。扬声器里传来了声音。 紧急插播,紧急插播,贝当元帅坟墓被亵渎,棺材和遗体失踪,目前尚不清楚罪犯的目的,但元帅家人强烈谴责这一令人发指的暴行。 当听到这一段时,一个中年壮汉瞬间坐直了身体,继而脸色铁青地给了身旁的胖子一个大锁脖,低声说道,你不是说修复的天衣无缝没人能发现吗?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 胖子哆嗦了一下,不能啊,哥们是专业的,现场弄的老干净了,科大来了都得看监控,怎么被人发现了呢? 壮汉十分无语,他走出餐馆,在路边电话亭拨通了一个号码。 迪克西埃,听到广播了吗?我们可能没法如期抵达了。
盗墓小队的策划者
让·路易·迪克西埃·韦尼昂古,一个少有的维希遗老。 在德国,由于纳粹多年执政,即使在战后纳粹余孽也不罕见。相较而言,在法国怀念伪法的人就少了很多了。毕竟这个伪政权要理念没骨气,要本事没实力,实在没啥亮点。他像盲盲一样开时代倒车,撼地行舟的人也没多少。然而,迪克西埃就是一个维希遗老。 1907年,迪克西埃出生于巴黎。作为老巴黎正白旗的勾践子,20岁那年,迪克西埃就成为了巴黎上诉法院大律师。然而事实证明,迪克西埃对律师这种手续职业兴趣寥寥,倒是非常喜欢政治,从1934年就开始在街头大展拳脚,很快靠着优秀的动手能力成为议员。至于政治主张,基本处于混沌邪恶的状态,法西斯、民族主义、殖民主义、种族主义、大凡尔赛主义都沾点,总体上是极右翼,属于老一辈资产阶级反动派。 在这个过程中,迪克西埃成为了贝当的铁杆拥趸,私人关系也相当不错。 有这样的背景,当维希法国成立时,迪克西埃不当个从龙功臣简直没有天理。他在伪法成立后,当上了负责情报的副国武卿,兼任贝当本人的宣传委员会主任,基本是青春迷你版的戈培尔。 然而,由于1942年被德军误当做自由法国的间谍抓了起来,迪克西埃的高官生涯早早结束了。讽刺的是,他也因为这一履历阴或得福。 二战胜利后,存在感并不强的迪克西埃只被判处10年不准担任公职,并且在1953年得了特赦,重新允许参政。就这样,作为维希政府的高级余孽,迪克西埃居然在50年代重新出山。由于他这个生态位的竞争者太少,因此迪克西埃很快建立了一个由维希余孽和极右分子组成的泛右翼联盟。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结交了一个盟友,叫让·马利·勒庞,并且当上了对方女儿的教父。这个女儿就是如今的法国右派头子玛丽娜·勒庞。 靠着右翼联盟,迪克西埃在法国政坛的影响力越来越大。1969年,随着戴高乐辞职,蓬皮杜准备接任法国总统。但是蓬皮杜没有戴高乐的声望,为了顺利接班,蓬皮杜不得不寻求右翼的支持。 获得了统战价值的迪克西埃因此可以提出一堆条件。作为一个不忘初心的维希遗老,迪克西埃提出的最重要的条件就是:遵照贝当元帅的遗嘱,将其改葬在杜奥蒙堡,享受应得的荣耀。 提出这个要求除了迪克西埃是贝当铁粉外,还有着深刻的政治象征。一旦计划成功,那就代表着为维希法国翻案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对右翼势力会有巨大的鼓舞作用,政治意义不可小觑。 我们无法知道蓬皮杜是否答应了这个条件,但从事后他获得了右翼支持来看,起码他应该给予了某种形式的承诺。但问题是,所谓宁可相信小约翰长得不美,也不能相信政客那张破嘴。 在当选之后,蓬皮杜对于给贝当迁坟这事不提不念。被问急眼了就回复说,贝当的确有可能迁坟,但给贝当迁坟这事整体不太可能。 对于蓬皮杜的拖延政策,迪克西埃破防了。要知道,给贝当迁坟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愿望,而是整个右翼,海纳百川的共同心愿。作为一个靠新闻来生存的政客,活到头了也就活到头了。这事儿万不成,我还怎么当盟主啊? 一路折腾到1972年,彻底失望的迪克西埃决定自己动手。既然蓬皮杜给脸不要,那老子就算偷,也要把老帅给偷出来。 不过,由于老年人立点低,60多岁的迪克西埃此时如果想要亲力亲为,实在有点力不从心了。好在作为右翼盟主,迪克西埃手下豪杰不少。 考虑了几天后,他果断把目光锁定在了休伯特·马索尔身上。休伯特·马索尔出生于1937年,二战结束时也不过8岁。按说这个年龄的人怎么也不能算什么维希余孽。可马索尔就是莫名的对这位法兰西天选之子异常崇拜,对贝当的爱如同闹肚子,那是憋都憋不住啊。 而且,马索尔曾经在阿尔及利亚打了三年仗,是战场突击队的小头目,体力过人,经验丰富,偷个棺材简直不要太轻松。 当迪克西埃提出这一邀请时,作为贝当的死忠粉,马索尔异常兴奋,满口答应。但是开始制定方案时,马索尔发现,盗墓这事,看着虽然难,实际确实不简单。他提出了两个困难。 首先,棺材和遗骨都比较重,还有大理石墓椁,这活一个人没法干,我得组团过去。 其次,老帅遗骨在西海岸的岛上,杜奥蒙堡则在东部边境,这一路人吃马嚼,消耗少不了,得有经费,最好还能有几个接应点。 迪克西埃表示,第二个困难好解决,这里有5万法郎,你先拿去用,接应点我也能搞定。可是第一个组队的问题嘛,我觉得这种横活你还是自己找合适的队友吧,配合起来比较容易。 于是,马索尔于1972年冬季开始,靠着迪克西埃给的经费,自行招募刨坟小队。 首先是扛活的力工,根据他的估算,以贝当棺材的重量,怎么也得四个人抬。于是他找了三个老战友,一个前空降兵叫皮埃尔·加劳,另外两个姓名不详,只知道一个是匈牙利人,一个是波兰人。 四大力工聚齐后,大家开始商量这活应该怎么干。两个外国人懒得动脑子,伞兵加劳直愣愣地表示,这事不难啊,那约岛离大陆都不到20公里,咱们弄个快艇,深夜上岛,挖出棺材扔船里,运回来就得了呗。我去过老帅的坟墓,那里压根就没啥看守,就一个守墓人,而且睡眠质量奇高,这活压根就没有难度啊。 马索尔摇了摇头,你说的是偷棺材,这倒确实不难,可是往杜奥蒙堡运呢?足足600多公里。守墓人起床再玩也能发现棺材被盗。要知道,做咱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做咱们这行。咱这属于盗墓,一旦公路被封锁,咱们怎么办? 加劳低头想了想,这确实是个问题,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偷完之后不让守墓人察觉,宁叫我负天下人,勿叫天下人发现。 马索尔默默地点头,如果能不被发现自然最好,可是这事最大的难点也有两个。第一,咱们不了解岛。第二,盗墓咱们不了解,大家都没有盗墓经验,怎么能把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 思考了一会儿,马索尔拨通了电话。 迪克西埃,你认不认识干白活的?
盗墓行动
事实证明,作为政坛大佬,迪克西埃的人脉确实广得异常。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位白活高手,米歇尔·杜马斯。 米歇尔·杜马斯,职业殡葬工,大理石手艺十分高超,曾经给迪克西埃的夫人家里修过坟。 实际上,杜马斯对政治毫无兴趣,对法家思想也没有任何好感。但是在迪克西埃三倍报酬的诱惑下,杜马斯果断决定,这个坟我刨了。 在去约岛侦察一番后,1972年11月30日,杜马斯召集了盗墓小队成员,公布了自己的全套定制,一看就是专业系统解决方案。 杜马斯说,贝当的墓是滑盖的,有内外两层,外椁是个大理石的盒子,露出地面的部分被大理石盖上,盖子的空隙被水泥填满。在行动的时候,小分队只要把滑盖打开,就可以把棺材拉出来。 至于具体的操作,杜马斯表示,行动时先用撬棍把大理石盖子顶开,再往里放进一根圆木,然后利用圆木滚动就能轻易推开盖子。当棺材取走后,再利用圆木把盖子复位,我再用水泥把缝隙封死。咱们原样复原展示容貌,技术开棺展示操作,现场复原的天衣无缝,不就没人知道棺材被偷走了? 这个方案让马索尔拍案叫绝,但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运输棺材这么重的东西,咱们得有辆车,往岸上运还得准备快艇,大陆这边还得有辆车,来回装卸不止麻烦,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此时,伞兵加劳也被聪明的智商占领了高地。如果坟墓可以修复回原样的话,咱们压根也不用着急吧,连快艇都不用,一辆车就能搞定。约岛是有汽车轮渡的,我们开车轮渡上岛,把棺材装车以后再轮渡回来不就行了?整个过程不惊动任何人,直接打出春天呢。 马索尔一拍大腿,就这么办。大家分头去准备吧。 经过漫长的准备和侦查后,马索尔终于确定好了行动时间,1973年2月19日凌晨。选择这个时间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能在2月21日凡尔登战役纪念日赶到杜奥蒙堡。其二是行动的前两天,约岛上有个服装折扣展销会,岛上的人鱼龙混杂,正好可以掩盖行动。 在行动前,马索尔精心挑选了一辆雷诺面包车。万事具备后,马索尔问,你们谁会开车,给咱们当司机?然后马索尔就看到了四双茫然的眼睛。 我操,你们这群废物,四个老爷们连一张驾照都掏不出来? 加劳不慢地说,不是还有你吗? 马索尔羞愧地低下头,咱们都是废物,五个老爷们连一张驾照都掏不出来。这里是图库曼斯坦吗? 面面相觑了良久,波兰人开口,要不咱们搁了? 马索尔断然摇头,当然不行,搁是无耻的行为,咱们要像小约翰一样说到做到,从来不搁。 又一阵沉默后,伞兵加劳说,那个,其实我爹有驾照,是专业司机,战争时都给盟军跑过运输。 马索尔精神一振,敢问老爷子高寿? 加劳自豪地说,方龄65。 马索尔当即拍板,没毛病,65正是该闯的年纪,就是他了。 就这样,退休货车司机阿尔芒·加劳也加入了团队,内部代号老爹。 有了老司机加盟,准备工作顺利了不少。2月17日上午,盗墓小队乘坐面包车轮渡上岛。经过又一次侦查后,2月19日凌晨1点,盗墓小队正式行动。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公墓大门。大门压根就没上锁,在守墓人良好的睡眠质量加持下,盗墓小队轻易把面包车开了进去,直接来到了贝当墓前。 像工具人一样下车后,小队成员们心照不宣。金小弟准备动手,被马索尔一把拦下。 胡闹,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贝当元帅的墓地,怎么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刨坟?我得先跟老帅解释解释。 请神儿啊!
日日新咱黑聊,那么加家户户放左栓。那么行路君子奔客栈,鸟遁善离虎归山。我这刨坟队,我这不一般。我这信赖上帝,老神仙。我先开幕,我这后台关。我来这老帅回故乡,哎那,杜奥蒙堡老帅说过,胜过荣军院。那么到那您就得安眠,哎哎哎呦。
当马索尔请神结束后,伞兵加劳倍感鼓舞。他抡起大撬棍,哇! 公堂震响,撬棍砸了上去。巨大的响声在空旷的墓地回响,守墓人小屋的灯亮了。 马索尔一脚踹飞加劳,躲到,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使那么大劲儿干嘛?怕不被人发现? 加劳也很懵逼,我他妈使的正大光明劲儿啊。 由于守墓人被惊醒了,小队成员们吓得差点逃跑。好在守墓人的睡眠质量实在太好,几分钟后小屋的灯又熄了。 老哥几个再不敢放手折腾了。很小的动作根本撬不开大理石盖儿。眼看着时间逐渐流逝,火大尿黄的马索尔气得一把抢过撬棍,都给我闪开。 说罢,马索尔抡圆了胳膊,直接把撬棍怼在了大理石盖儿的下沿,居然怼出了一个大洞。成功了! 靠着这个洞,小队成员成功垫进了圆木。随着石盖儿被搬开,贝当的棺材露了出来。棺材十分干净。 面对这位搅动历史的大人物,马索尔命令小队成员们集体立正。 敬礼! 礼毕之后,大家就要开始启灵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棺材抬进面包车,再用杂物遮挡起来。搞定棺材后,一群人返回墓地,利用圆木将石盖儿复原,然后就看杜马斯善后了。 作为白活专家,杜马斯先是把残留的水泥清理掉,然后用新水泥把缝隙填好。但是在填补缝隙的时候,杜马斯傻眼了。由于他提前没预料到会怼破石板,他带的水泥不太够用,而且空洞后面没东西了,压根抹不住啊。 于是杜马斯跟老司机说,老爹,驾驶室有没有报纸之类的纸张,给我拿一张来,要大一点的。 于是,老爹随便拿了一张西班牙报纸。杜马斯伸手就把它搓成球塞进了窟窿,很快就抹好了水泥。 按说到了这一步,活就算干完了。但环顾四周后,杜马斯发现,这里怎么这么多脚印和痕迹?不行,你们先上车,我再好好清理一下。 本着高超的职业精神,杜马斯将坟墓周围的泥土和草坪通通清理了一遍,确定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后,他泰然地回到了车上。 看到呗,这就叫做专业。 任务完成的如此顺利,成员们心情大好。回到酒店狂野了一通。第二天早晨8点,盗墓小队开着车直接上了渡轮。下车之后,我们就可以直冲杜奥蒙堡了。 当然,看到这里,相信大家也能猜到。按照通辽铁律,这个故事马上就要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意外频发
在通辽宇宙中,贫穷不掩一直是很人们倒霉的重要原因。但有的时候,贫穷太掩其实也会出事。 当盗墓者走后,白活专家杜马斯把现场清理的光亮如新。然而,杜马斯不知道的是,由于贝当的墓长年有左右派来此共享盛誉,因此这个墓从来没有一天是干净的。 当第二天巡逻员塔拉德发现墓前状况良好后,他瞬间就起了疑心。 而在塔拉德报警后,旺代省长罗杰·尼延,居然好死不死的搞了架直升机上岛,导致官方的反应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大截。更要命的是,当天岛上有一大堆来参加展销会的记者,在这群记者的传播下,到了第二天中午,贝当棺材被盗就纸包不住火了。 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还在路上的盗墓小队对此浑然不觉。在上岸之后也一点没着急,马索尔甚至还故弄玄虚地安排了一个烟雾弹环节,中途换了辆车,又足足浪费了三个小时。 但即使如此,小队依然有很大几率能抵达杜奥蒙堡,因为此时警方的侦查方向也出了问题。由于那张捣乱的报纸,警察一直以为是佛朗哥干的。大批警察被调往南部边境,法国境内反而形成了真空。 到了中午,盗墓小队终于通过广播得知了贝当棺材被盗已经被发现。 马索尔惊呆了,现在离杜奥蒙堡还有600公里车程,这还怎么能到得了啊? 抓狂的马索尔只能给迪克西埃打电话,问到底该怎么办。 迪克西埃也懵了,法国政府啥时候有这效率了?不科学呀。 好在作为老政客,迪克西埃也算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他立刻做出判断,既然杜奥蒙堡到不了,那咱们就先桌子,刨坟直接改绑架。把棺材给我运到巴黎,找机会去找蓬皮杜的老王八蛋谈判,反正找不回棺材,他也每法交代。 马索尔沮丧地向队员们宣布新路线。哥几个也没心思再干饭,匆忙上路。 车里气氛非常压抑,盗墓者杜马斯认为,这活既然已经全国皆知了,自己必须得留个纪念。他手起刀落,直接在贝当的棺材上刻了个MD。 下午三点半,盗墓小队到达巴黎。马索尔指示司机,改道,走香榭丽舍大街,穿过凯旋门,绕荣军院走一圈,巴黎,你的元帅要回来了! 就这样,时隔几十年后,贝当再次游览了他不太忠诚的巴黎,虽然是以种重酷苦的形式。 在巴黎逛荡完一大圈后,小队找了个角落停车。马索尔宣布,兄弟以及叔叔们,咱们的活只能到这儿了,散了吧。剩下的事有我来办,无论如何能让老帅重临巴黎,我已经很欣慰了。说好的报酬就在这,大家来拿吧。 于是,两名国际友人果断拿钱跑路。而伞兵加劳父子就比较客气,对马索尔表示,如果有其他需要帮忙的还可以随时联系,我们爷俩包售后。 此时,车里只剩下马索尔和白活专家杜马斯。 2月19日晚10点,两人步行抵达了迪克西埃的住所。然而,正当杜马斯大摇大摆地往里闯时,马索尔一把拽住了他。 不好,有人监视。 杜马斯脸色大变,你咋知道的? 马索尔搂过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回答,别忘了我在北非是干啥的,这点监视瞒不过我,应该是警察。 杜马斯两腿一软,那还不赶紧跑? 马索尔说,来不及了,现在跑只能做实嫌疑。警察应该还没有实际证据,否则就抓人了,咱们继续往里走,就说来拜访主人,这也狠合理呀。 就这样,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了屋子。见到迪克西埃,马索尔开门见山,巴黎什么情况?你住所被监视了知道吗? 迪克西埃一声苦笑,知道,这事说来话长。 当贝当遗骨失窃后,法国各派媒体倾巢出动,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干的。在这个借题发挥的好时节,一些左派媒体无责任蹭热度,这事一定是右棍头目迪克西埃的阴谋,他要利用贝当棺材事件调动警方,吸引民众视线,以便自己悄悄发动军事政变。 迪克西埃欲哭无泪,作为本系统依赖bug运行,虽然左派媒体的说法算是诬陷,军事政变这个借口也离谱至极,但这事儿还真就是他干的。这种说法提醒了巴黎警方,他们果断将迪克西埃家监视了起来。 听完迪克西埃介绍,马索尔气得直呲牙,这太巧了,那现在咱们咋办?总不能把老帅扔了吧。 迪克西埃微微一笑,别急,咱们还有机会。你先把棺材藏起来,现在蓬皮杜比我们急。只要警方找不到,咱们就能通过第三方跟他谈条件,哪怕多几个席位也是好的。 这话说完,马索尔可就开不心了。他冷起脸说,我冒这么大风险,是为了让老帅得偿所愿,不是为了给你们换几把椅子的。 迪克西埃赶紧安抚他,急什么?只要抓住主动权,条件咱们随便开,老帅的安置当然是最重要的条件。 马索尔冷哼一声,你最好能够做到,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杜奥蒙堡不行那就荣军院,否则咱们一拍两散。 说罢,马索尔扭头走出了房子。甩掉警察后,他将棺材转移到郊区的一处仓库里,还埋在了地下。 马索尔安置好棺材时,已经是2月20日凌晨。此时,约岛上的检察官豪雷也有了突破。他找到了盗墓小队的面包车,继而找到了老爹的身份线索。 当天中午,警察就逮捕了伞兵加劳。而作为二战老兵,加劳的父亲居然在警察的围堵下逃脱了。果然65岁正是该闯的年纪。 消息灵通的迪克西埃很快知道了加劳落网的消息。意识到时间紧迫的他赶快通过中间人去找蓬皮杜谈判。然而,由于主要嫌疑人落网,迪克西埃的底气大减。中间人只承诺会劝说蓬皮杜将棺材安葬在荣军院,但不保证结果。而迪克西埃则去归劝主犯取消行动,归还遗骨。 2月21日下午,在警方的监视下,马索尔来找迪克西埃密会。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吧? 迪克西埃摇头,那辆面包车被找到了,一个队员也被捕了。虽然暂时没供出你的名字,但估计也就是时间问题。 马索尔不以为然,棺材藏起来了,抓我没用。 迪克西埃叹了口气,巴黎的警察可不是一般战士,他们的手段多得很,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马索尔冷笑,无论如何我也要博一把,放心,不会牵连到你。 马索尔扭头就走,也不再顾忌身后有人监视。他开始给各大媒体打电话,今晚6点,军人纳奥的水晶咖啡馆,我要举行新闻发布会,如果想知道贝当元帅遗体的下落,就请准时到场。 几小时后,水晶咖啡馆已经被满坑满谷的记者们占据。马索尔对着一堆记者发表演讲。 没错,贝当元帅的遗骨是我带走的,目前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我的目的,自然是恢复元帅应得的待遇。如果蓬皮杜总统可以书具书面保证,将元帅遗骨归葬杜奥蒙堡或荣军院,那么我会透露棺材的下落。 话音刚落,一堆警察就冲进咖啡馆,直接逮捕了马索尔。目前我们无从得知是不是蓬皮杜有所妥协,或者单只是巴黎警方的大吉利普鲁特别给力。总之,2月22日午夜,警方找到了贝当的棺材。此时老帅已经出来溜达了三天了。 棺材被发现后,警方又救护车把它拉到了国立伤残市民机构,用三色旗覆盖。约20名警卫彻夜在周围巡逻。这个地方属于巴黎荣军院的一部分,但并非军事万神殿。马索尔算是部分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只不过,第二天早8点半,巴黎警察就把棺材用直升机送回了约岛,依然原封不动的埋在之前那个坑里。这个过程中,没人注意到,棺材侧面有两个字母,那是盗墓小队存在过的痕迹。
尾声
安葬完流浪的元帅后,审判工作自然随即展开。马索尔很仗义,真就半句没咬迪克西埃。由于证据不足,法官只能判迪克西埃无罪。只不过,闹出这么大风波后,迪克西埃的政治信誉也荡然无存,右翼盟主的位置也彻底丢失,最终于1987年去世。倒是他的教女小勒庞很给力,至今依然活跃于法国政坛。 至于盗墓小队,为了避免影响力进一步扩大,蓬皮杜总统对他们进行了特赦。马索尔第二年就获得了自由,他依然是贝当的铁粉,很快就成为了捍卫纪念贝当元帅权力协会的主席,一直在为贝当的翻案而奔走。他如今依然在世,已经87岁了。 白活专家杜马斯于2015年去世,享年83岁。他没有任何政治企图,只想多挣点钱。在事情结束后,他把这次神奇的旅程写成了一本书,还小赚了一笔。 至于两个国际友人和伞兵加劳父子,他们没有被判刑,默默回归了日常生活。 而作为本集的真正主角,贝当元帅,也许戴高乐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法国人对于贝当的感情过于复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贝当逐渐从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变成了书本上的历史人物。他的墓地目前依然每年会被整活一两次,但相信随着时代的不断推进,终有一天人们会对贝当失去兴趣。直到那个时候,这个搅动历史的争议人物才算是真正的入土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