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信息第268期】胖猫多重悲剧；年轻保守回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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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重庆警方通报胖猫事件的调查情况。之前观众一直问能不能谈谈，这个话题我们一向是等等看，现在可以稍微汇总一下了。总的来说，警方只通报基于事实且触犯法律的硬核部分，排除了谭某诈骗犯罪的可能性。对于游走于灰色地带的道德部分，不予点评。

谭某在恋爱中的一些做法是否得到胖猫亲属的认可，本不属于公众舆论的关注范畴。胖猫和谭某过的是最平凡的生活，相互之间的柴米油盐本就不该被这么多人拿着放大镜来看。但金钱往来又最容易触动敏感的人心。如果不是放在网上审判，大部分人都知道，交往期间钱都是混着花。而胖猫和谭某之间的共同账户、生活开支和开花店的成本开销很难算清楚。

比如胖猫给谭某转了79.9万，谭某只给他转过29.7万，是男方付出更多。但情侣互投里胖猫存了17.3万，取了24.8万，多出来的7.5万大部分是谭某存进去的。而开花店前期投入7万不代表实际运营只要7万，装修、进货、雇人都要花钱。谭某贴进去的以及付出的心力，这些又该怎么算？

至于胖猫的姐姐，虽然并非专业人士，却能敏锐抓住网民的心理，明知网暴是错还故意为之。虽遭失亲之痛，反而失去了一部分同情。另外说一下，我们向来不用动辄反转的说法，因为真相的披露总有一个过程，只看反转，以为符合自己的猜测就沾沾自喜，会失去对事情本来面目的关注。

回看胖猫短暂的一生，最主要的因素应该是亲情的缺失，但这不会出现在官方的通报里。这份缺失旁观者能看出，但胖猫本人到底怎么想，又为什么决定去死，没有人知道了。出事后，胖猫的妹妹跟谭某说，哥哥小时候父母不管，中学时去了外地连朋友都没有，性格也越来越孤僻。胖猫的姐姐也早就知道胖猫和谭某交往，妹妹还跟他们Double Date过。

而裁判文书网上一份胖猫的被执行记录显示，家里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给母亲当了担保人成了老赖，被强制执行27万。担保的时候，胖猫才刚满18岁。如果胖猫两年真的赚了51万，那其中至少27万是给家人还债了。胖猫是否宁可把钱给谭某也不填家里的无底洞？家人给胖猫提供的抚慰是否赶得上谭某这个大姐姐？这和之前的留学生周事件有些类似。

胖猫自幼父母离异，父亲另组家庭，他跟着姐姐长大，或许也渴望有一个能够收留他的家。当最后一根稻草破灭，他们就选择了死亡。

胖猫多重悲剧

胖猫的悲剧在于，如果他没自杀，可能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关注，而他死了，焦点也并不在他身上。人死后财归何处，则是千年难题。

4月，最高法就民法典婚姻家庭编司法解释征求意见也曾引发争议。在舆论公共性日益缺失的情况下，很多时候似乎只剩下了性别议题。但即使是性别议题，背后也是经济和社会分工关系。而在社会分工中，日常家务劳动、购买必要的家庭用品、照顾孩子、照顾老人和其他家庭成员等无酬劳动，很大程度上不被关注。

乐施会最新报告估算，如果女性为她们去年的无偿工作争取最低工资，总价值高达10.9万亿美元，超过财富500强前50家最大公司的去年收入总和。美国女性平均每天无偿工作4个小时，男性则是两个半小时。而除非突然中断供应，否则社会几乎不会意识到。

1975年10月24日，冰岛90%的妇女拒绝做饭、打扫卫生或照顾孩子，整个国家陷入停顿。男性只能顶上来带着孩子去上班。结果是一年后政府通过法案，保证男女同工同酬。如今冰岛的妇女劳动参与率位居世界前列。

情感价值现在很时髦。据新京报报道，批量制造爱情的假靳东仍在围猎中老年女性。今年1月，骗走刘佩林19万的假靳东已被判刑，但其他假靳东又来了。为了假靳东，61岁的刘佩林和丈夫离婚，从家里搬出，一个人租住在上海。拿着每月3000多的退休金，她人闲不下来，找了份工作。每天除了去上班，就是对着手机和靳东聊天。她图你什么呢？全家人都难以理解。唯有刘佩林的母亲支持这段恋情，没有钱给靳东转账，她还会伸出援手。

刘佩林的儿子报了警，更让他担忧的是，他们甚至组了新的家庭群，成员是母亲、外婆和靳东。外婆认可靳东是母亲的男友。

南方周末报道了一位高校院侦查系教授的特殊网恋。老教授编了侦查的专业教材，学生大多当了警察。但没想到老教授却陷入了交友平台的网恋陷阱。短短三个月，在交友软件消费超过400次，总额约39万，涉及至少15个平台。老教授用的是真实的信息，年过60，教授月入1.2到2万元。交友宣言是找一位知性阳光女孩陪伴。他现在苦苦寻找的是在平台结识的第五位女友，昵称是柔情尤物，资料显示38岁，头像是游乐园里带着兔耳朵发饰的萌妹。认识十天，23次充值，充了2.3万多，显然遭遇了杀猪盘。

性焦虑不分年轻年老。南风窗上月底报道了保安队长和被他性侵的老妇人。长沙一名50旬保安队长多次性侵66岁的女队员。很多人可能从未意识到底层的老年女性，原来是这样一个沉默的完美受害者群体。身处高速变化的社会，我们应该学会分辨哪些是个案，哪些是海量个案形成的趋势，以及这些个案和趋势背后的社会现实。

年轻人越来越保守，老年人越来越自由？

全球各年龄段的男男女女都怎么想？4月上旬，国际研究机构公布的全球大型调查显示，人们对现行政治的绝望和幻灭情绪激增。调查覆盖主要发达国家和巴西、中国、印度、墨西哥、俄罗斯、南非等20个国家，人口占全球近60%，样本30多万个，询问他们在希望和绝望之间以及在控制和自由之间的乐观程度。

结果显示，世界在2014到2023年间变得更加自由，但也更加悲观，尤其是各国年轻人对社会感到失望。美国年轻人的绝望情绪激增，远超欧盟。在美国和七个主要欧盟国家中，美国年轻男性是过去十年中唯一变得更加保守的群体，他们倾向于更多的控制而不是自由。

这种绝望感、社会幻灭感和对世界主义价值观的反叛，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激进右翼反建制政党的崛起。同时，社交媒体算法通过将适度保守的年轻人吸引到更极端和激进的保守男性榜样和世界观，又放大了这一趋势。

18到24岁的年轻女性成为历史上最自由的群体，变得更加自由和反父权制。而同年龄段的男性超过了55到70岁这一阶段的男性，成为社会上最保守的群体。当然，年轻男女都对职业前景、财务安全和教育感到担忧。年轻女性最担心的社会问题包括性骚扰、家庭暴力、儿童虐待和儿童疏忽。年轻男性则更加注重获得社会和经济地位，并且更注重保守家庭价值、竞争、勇敢和荣誉。

总的来说，年轻男性在世界范围内都变得更加保守，因为上升通道变窄，只能投奔建制派，也因为对社会变化的无助，只能退缩到旧观念里，比如家庭观念、父权、管制什么的。年轻女性的解放，一方面是发达国家经济结构的改变，有利于女性找到稳定的工作。另一方面是互联网也鼓励女性勇敢说出自己的价值观。

调查显示，这十年来唯一总体上变得更有希望也更加自由的群体，是55岁以上的男性和女性。当然，这是乐观的角度，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说明代际矛盾可能越来越大。过去几年，年轻人成为全球各种抗争的主力，虽然时常难以达到效果，但起码让当局者不能忽视这部分的声音。

保守回潮

保守回潮还有别的旁证。美国Me Too运动的里程碑被推翻了。4月25日，纽约最高法院推翻知名电影制片人哈维·韦恩斯坦2020年的强奸定罪。韦恩斯坦是米拉麦克斯电影制片厂的联合创始人，热门电影包括恋爱中的莎士比亚、低俗小说。2017年10月，他被纽约时报和纽约客爆出性侵丑闻，之后100多名女性提出实名或匿名指控，引发了Me Too运动。

2018年5月，韦恩斯坦被警方正式拘捕，之后交保100万美元暂时恢复了自由。2019年遭遇车祸，背部严重受伤，从此再也离不开轮椅或助行器。2020年3月，法院以两项性侵强奸罪名成立，判决他入狱23年。这回上诉法院认定，初审法官做出不当裁决，包括接受与案件无关的证词。裁决说，允许未经检验的指控，只不过是破坏被告品德的不良行为，但却没有阐明他们与刑事指控相关的可信度。这是对司法自由裁量权的滥用。最终以4比3的结果下令重审。

尽管这项定罪被推翻，韦恩斯坦仍将继续服刑，因为他2022年在洛杉矶因另一项强奸罪被判16年。之前，前喜剧演员比尔·考斯比的性侵罪也被推翻。他曾多次受到性侵的指控，2018年因一起严重猥亵被定罪和监禁。但2021年6月，宾夕法尼亚州最高法院裁定，因违反第五修正案和第14修正案正当程序权而撤销定罪。理由是检察官2005年跟考斯比达成一项协议，不指控考斯比下药和袭击女性，那就意味着他不应该在10年后受到指控。

上个月，辛普森杀妻案的当事人辛普森去世，也留下了这个难题：名人男性就可以逃避真正的正义审判吗？

伊斯兰世界的变化与倒退

在保守的伊斯兰世界，事情也在起变化。5月17日，沙特举办第一场以泳装模特为主的时装秀。而不到十年前，沙特女性还被要求穿裹住全身的长袍。但这个事并不意味着沙特女性有了身体自主权，但毕竟是个里程碑。

2017年以来，沙特妇女的权利有不少进步，这是王储萨勒曼发起的社会改革的组成部分，当然也有女性权利运动和反男性监护运动的推动。教育是变化最大的领域。2021年，女性识字率为93%，与男性差不多，而1970年只有12%的女性和15%的男性识字。现在接受中等和高等教育的女性多于男性。

尽管沙特女性有了开车、参军等权利，不过国际人权组织报告，女性在婚姻等方面仍然受到歧视，政府也在继续压制有关妇女权利解放的活动。

在伊朗，历经短暂的放松之后，政府再度收紧头巾禁令。4月13日，宣布代号为光芒计划的新政令。头巾巡逻车重现街头，道德警察继续出马抓捕不戴头巾的女性。2022年因为阿米尼之死和抗议事件，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通过决议，设立伊朗问题独立国际实况调查团，近期报告出来了。调查团与受害者和证人进行了134次深入访谈，审查了伊朗政府的官方文件和伊朗人权高级理事会的41份报告，收集了27000多项证据。

调查团指出，伊朗应对国际法规定定的严重侵犯人权行为负责，包括非法杀戮和谋杀、不必要和过度使用武力、任意剥夺自由、酷刑、强奸、强迫失踪和基于性别的迫害，以及基于种族和宗教的歧视。这些行为对妇女、儿童以及族裔和宗教少数群体成员的影响尤为严重。

其实伊朗警察的暴力问题早已引起国内的相当反感，就连保守派都忍不住出面要求警察克制，执法时不要再做出不符合规定的恶劣行为。

在阿富汗，塔利班的女性政策继续倒退。3月下旬，阿塔最高领导人宣布，将很快恢复对通奸女性的石刑和鞭刑，并称这是对西方影响力的战斗之一。2021年夺权之初，塔利班曾宣称不会恢复1990年代的统治，试图塑造更温和的新形象，随后却一步步限制剥夺女性各项基本权利。女性被禁止进入诸多公共及私人工作场所，自杀的比例也一路攀升。今年4月，教育部门要求首都喀布尔的教育机构承诺，不得招收六年级以上的女生。女教师也只能教授六年级以上的女生，否则将被视为犯罪。塔利班称，阻止女孩上学和女性工作是内政，国际社会应当尊重。

国内家庭与社会问题

再看回国内。5月18日，夫妻离婚巨养患抑郁症女儿被判不准离的话题冲上微博热搜。山东菏泽这对夫妻2007年结婚，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患有抑郁症，目前住院治疗。双方均要求抚养男孩，把女孩的抚养权判给对方。

法院判决，家事案件，妇女和儿童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家事判决的宗旨意在他们的合法权益。原被告均不愿意抚养患有抑郁症的女儿，违反了公序良俗和传统道德，侵犯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因此虽然双方均同意离婚，也暂不准离。

有不愿意履行责任的父母，也有行使权利时暴走失控的父母。在浙江温州，一位父亲在辅导孩子做作业时情绪失控，随手拿起一个石榴砸向孩子，结果孩子的脾脏被砸中破裂出血，不得不手术切除。

还有社会问题导致的无妄之灾。河南南阳三岁男童被流浪狗咬伤后不治身亡。江西贵溪一小学遭遇40岁女子持刀无差别伤人，两死十伤。小红书平台今天被爆出，长期存在评论区送养、领养孩子，贩卖出生证及上户口等违法行为，需要跟进。

印度儿童悲剧与生育政策

邻国印度也发生一起悲剧。在比哈尔邦巴特那市，5月16日，一名男孩上学后没有回家。他本应下午两点前回家，但三点还没有回。于是父母和亲戚开始寻找并报警。警方最终在学校下水道里发现男孩的尸体。根据一些学生的说法，男孩从滑梯上摔下来，昏迷不醒，但学校管理人员没有送医，而是认定男孩已死，把他藏进了排水沟。第二天，50人在学校附近抗议，封锁道路并纵火。男童的年龄，印度报道有三岁和五岁两种说法，五岁应该更接近真实的情况。为了一个孩子引发群体事件，可见随着生育率降低，印度的孩子也变得越来越金贵了。

5月15日是第31个国际家庭日。为做好生育友好宣传工作，加强对年轻人婚恋观、生育观、家庭观的引导，国家卫健委日前组织制作了生育友好主题宣传招贴画。这批宣传画共12张，分为爱传承、爱守护、爱四季、爱新生四个系列，其中以家庭形象露面的有七张，五张为二孩家庭，一孩家庭和三孩家庭各一张。大家可以看看画的怎么样。

520是一年中最受新人追捧的结婚日之一，通常会出现结婚的登记高峰。今年不同地区涨跌互现，摸不到规律。当然，这一天的数据其实无法代表全年。比如去年多地520领证人数下跌，但实际上因为疫情补偿等因素，全年的情况也没有那么惨淡，十年来首次止跌回升。今年的情况会如何呢？

好的，本期参考信息就是这些，我们周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