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信息第252期】疫苗掉队；特斯拉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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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关注医药领域反腐，又一位抗疫英模人物落马。4月26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公告，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杨晓明被西藏人大常委会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职务，因此终止其代表资格，撤销他在民族委员会的职务。
杨晓明是中国医药集团有限公司原总工程师、首席科学家，我国疫苗产业发展的重要人物。他生于1962年2月，甘肃舟曲县人，藏族。1980年考入兰州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系，毕业后分配到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工作。参与的第一个项目是研制新一代百白破疫苗。1997年到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从事分子微生物和疫苗学研究。2002年回国任国药集团武汉研究所常务副所长。他在这里待了八年，花大力气改革，使武汉所摆脱落后亏损，成为集团内名列前茅的企业。
杨晓明的成绩之一就是成功放大百白破疫苗的产能，实现新产品对原有产品的替代。百白破是国内疫苗中的重要品类，属于免疫规划疫苗，也就是俗称的一类疫苗。他还主持了轮状病毒疫苗、流感嗜血杆菌疫苗、肺炎多糖疫苗和以百白破联合疫苗为基础的多价联合疫苗的研究。主持完成国家863重大攻关项目人SARS免疫球蛋白的研制。主持SARS灭活疫苗的研究和马抗SARS血清课题。
2010年，杨晓明调到北京，在国药集团旗下中国生物当过总裁、党委书记和董事长，还担任过中国生物旗下专营血液制品的A股上市公司天坛生物的董事长，2022年12月辞任。这次不少报道的标题把杨晓明称为中国新冠疫苗之父，具体出处不可考。原因是2020年他和团队用了98天就研制出新冠灭活疫苗，是国内获批的首款新冠灭活疫苗。
他还是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科技攻关专家组成员、国家联控疫苗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其他荣誉还有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个人、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央企楷模等。2021年6月，中国工程院院士增选第二轮评审候选人名单中有杨晓明，但最终没有当选。去年底他曾公开露面，11月获得中国免疫学会颁发杰出学者奖。12月，中国生物新突发传染病新型疫苗研究全国重点实验室启动，通过了他的实验室建设方案。
同在去年11月，另一位全国抗疫先进个人、广东卫健委主任朱宏主动投案。4月26日，他的前任段宇飞被官宣落马。广东卫健系统连续三任主官被查。同一天，退休六年的安徽食药监局原局长刘自林被查。
疫苗掉队：国家免疫规划的困境
每年4月的最后一周是世界免疫周，4月25日是全国儿童预防接种宣传日。今年还是世卫组织发起扩大免疫规划倡议50周年。过去40多年，我国通过国家免疫规划一度走在世界前面，但如今逐渐掉队。
以是否纳入国家免疫规划来区分，我国的疫苗分为两类：免疫规划疫苗免费强制接种，也就是一类疫苗；非免疫规划疫苗自费自愿接种，即二类疫苗。1978年，我国响应世卫组织的倡议，率先将四种儿童疫苗，包括卡介苗、百白破、脊髓灰质炎疫苗和麻疹疫苗，纳入国家免疫规划，成为建立国家免疫规划项目最早、覆盖规模最大的国家之一。
2002年纳入乙肝疫苗。2007年新增甲肝、脑膜炎球菌、乙脑以及麻腮风疫苗。在重点地区对重点人群接种出血热疫苗，以及相关疾病爆发流行时对重点人群应急接种炭疽和钩体疫苗。国家免疫规划疫苗种类扩大到14种，预防传染病15种。但那之后到现在17年再也没有扩容。
世卫组织推荐应优先纳入免疫规划的10款疫苗，我国还有四款没有纳入。还未将B型流感嗜血杆菌疫苗纳入免疫规划的世卫组织成员国只剩一个，就是我国。我国也是30多个还没有把肺炎球菌结合疫苗PCV纳入的国家之一。肺炎球菌被称为五岁以下儿童的头号杀手，而我国是美国之外第一个掌握自主研发和生产PCV13疫苗的国家。但由于疫苗的覆盖率极低，平均每小时就有一名五岁以下儿童因肺炎球菌感染夭折。
有100多国已将轮状病毒疫苗RV、人乳头瘤病毒疫苗HPV纳入免疫规划，我国也还没有。是否免费直接影响疫苗的覆盖率。外界分析和猜测，阻碍免疫规划扩大的主要因素还是资金问题，因为是中央财政承担采购费用。不过在国家免疫规划专家咨询委员会专家看来，扩大免疫规划非常有必要，既能预防更多疾病，也能有效减轻医保基金的负担。
做几个数据对比。根据2019年31省2万多家医疗机构医疗费数据，前面这四类疾病总治疗费用超过1700亿，其中医保报销部分相当于当年医保支出的5%。HIB与PCV疫苗相关治疗费约1553亿，而按照去年903万出生人口计算，每年这两种疫苗的采购费是153亿到219亿。宫颈癌的治疗费有153.7亿，以2024年9岁女童约756万，每人三针国产HPV疫苗来计算，一年的采购费是19亿。
自费接种会带来区间性接种水平的极大差异。比如2017年上海75.8%的适龄儿童完成了三针HIB疫苗接种，但在西部五省只有2%到7%。上海PCV疫苗全程接种率达到10%，而甘肃贵州不到1%。西部儿童占全国的28%，但是肺炎链球菌死亡病例占49%，HIB死亡病例占67%。
钱从哪来当然是个问题，但并不是很大，而且现在新生儿数量减少创造了扩大免疫规划的时机。当前省级疫苗集中招投标采购更多是市场准入，而非带量采购，对疫苗价格的影响有限。有专家建议，财政吃力的中西部省份可以考虑以带量采购的方式降低疫苗的价格。
国外也有机制可以参考。比如世界疫苗免疫联盟，把几十个欠发达国家数年的PCV疫苗需求量集中在一起和跨国疫苗公司谈判。世界疫苗免疫联盟还有一项预先市场承诺机制，2009年在印度向PCV疫苗企业承诺在疫苗研发成功并获批之后立即批量采购，使企业有动力参与以量换价。
同时盖茨基金会通过帕斯适宜卫生科技组织给企业研发提供技术支持与辅导，大大降低了疫苗制造成本。最终印度血清研究所将PCV疫苗在低收入国家的采购价格从单剂100美元打到了两美元。我国的问题是谁来扣动扩大免疫规划的扳机。
特斯拉解禁：马斯克访华与FSD落地
特斯拉因股价下跌、全球裁员，似乎又迎来一个致暗时刻。这个背景之下，4月28日，马斯克意外、突然、低调到北京。
他上一次来是去年5月，44个小时里先后与外交部、工信部、商务部、中国贸促会领导会面，还专夜前往上海特斯拉超级工厂，随后与上海领导会面。路透社引述知情人士表示，马斯克寻求与中方高级官员会面，讨论中国批准全自动驾驶FSD软件，以及允许特斯拉把在中国收集的自动驾驶路测数据传回美国。2021年以来，特斯拉一直按照中国监管要求将收集的所有数据存储在上海。
特斯拉现在销量增长乏力，非常指望FSD能在中国获批。中国车主有170多万，如果能像美国一样FSD渗透率达到15%，一辆车一个月收个几百块，那中国就再次拯救特斯拉了。
FSD可能正在迈向关键技术拐点。24日特斯拉一季度财报电话会上，马斯克展示决心称，即使外星人明天绑架了我，特斯拉也要解决掉自动驾驶问题。他还表示正在加快推出低价车型，最早今年底，最晚明年初投产。
虽然马斯克一向倡导AI的安全性，但4月26日美国国土安全部成立AI安全委员会，名单上没有他。委员会负责指导美国关键基础设施安全的使用AI，有22名成员，包括OpenAI的奥特曼、英伟达黄仁勋、微软CEO纳德拉以及斯坦福大学教授李飞飞，还有Alphabet、亚马逊AWS、Anthropic、达美航空、IBM、Adobe和AMD的CEO。马斯克和扎克伯格都落选了。
FSD能否在中国落地，中国主管部门和特斯拉中国还没有发布确定消息。不过总理28日见了马斯克，称赞特斯拉在中国的发展堪称中美两国经贸合作的成功范例，并表示中国的超大规模市场将始终向外资企业敞开，中方言出必行，将在扩大市场准入、强化服务保障等方面继续下功夫，为外资企业提供更优的营商环境和更有利的综合支持，让各国企业更安心放心的投资中国。
效果有点立竿见影。同一天中汽协通报第一批汽车数据处理四项安全要求检测情况，比亚迪、理想、路特斯、哪吒、特斯拉、未来六家的76款车型合规。特斯拉方面称各地已陆续解除对特斯拉等智能网联汽车的禁行禁停限制。特斯拉的FSD在国内有点像转基因，属于概念中污染领域。不过看看滴滴，虽然被罚80个亿，但还在美国上市，也没让他摘牌或者回香港。至少说明我们没有主动在自动驾驶领域建贸易壁垒，是很好的对外开放分享中国增长红利的活广告。
此外特斯拉上海储能超级工厂计划5月开工，明年一季度完成量产。这是特斯拉在美国以外的首个储能超级工厂，也是特斯拉新的增长动能。
重庆燃气：调查结果与经营状况
4月26日深夜，重庆燃气表跑得快迎来最终的调查结果。联合调查组以接受当地媒体采访的方法发布：目前共鉴定燃气表754只，合格率98.41%，12只不合格，其中10只转得慢，只有两只转得快，占比0.26%。未发现人为添加其他气体的情况，燃气表无法远程获芯片改写用气量，表前小管也没有问题。
调查组目前共收到投诉4万多件，此前19日开新闻发布会时收到投诉2.6万件。4月28日重庆燃气通报整改情况：截至26日12时，共受理投诉22696件，其中通过沟通示疑消除客户疑虑10267件，入户上门核查12429件，已完成核查11444件，其中有多计多收气费问题的666件。同时公司自查自纠还查出多计多收气费516件，合计影响气量1218950立方米，涉及金额2858541.83元，已全部清退完毕。
抽样调查754只表，只有两个跑得快，但多收了1182家，多收了285.8万。居民偷到燃气是犯罪，那燃气公司多收钱呢？
重庆燃气还披露去年全年、今年一季度的经营情况。去年营收102.05亿，同比增长16.8%。归属股东净利润4.99亿，同比增长24.75%。销气量33.97亿立方米，同比微跌2.2%。此前四季度归母净利润暴增845%引发公众质疑。重庆燃气解释原因有三：一是2022年11月12月因疫情原因，非居民用户延后两个月执行采暖季售价，去年11月12月恢复执行，使去年四季度利润同比增长9909万。二是出售下属非主业的自来水资产取得投资收益。三是剔除前两项因素之后，天然气销售、安装、综合服务等板块的利润扣除成本及所得税后，同比减利7448万。
重庆、四川已有官方解答，或许可以暂告一段落。近日仍有江苏、湖南、湖北、安徽、陕西等地居民提出质疑，看看是否会有官方回应或者调查。
厄瓜多尔公投：安全通过，经济改革受挫
最后看看厄瓜多尔。之前说诺沃亚政府宁可被大半个拉美拉黑，也要闯进墨西哥大使馆把前副总统抓出来，就是为了展示强硬立场推动公投过关。
4月22日，公投结果揭晓。11项议题中，加强治安措施、打击暴力犯罪的九个议题全部通过，支持率在60%到73%之间，包括同意军方参与打击有组织犯罪，放宽引渡犯罪嫌疑人的限制，加强枪支管控以及延长贩毒、恐怖主义和谋杀的刑期。
但另外两项围绕经济改革的议题未能通过，反对率同样超过60%。前总统科雷亚所在的左翼反对党、联合工会、原住民组织和一些社会团体进行了专门狙击。
其中一项是是否接受投资者国家争端解决机制ISDS。这是上世纪70年代以来成熟的国际法规则，允许外国投资者直接主张自己的权利，把在投资目的地国发生的纠纷提交国际仲裁机构，而不是只能在投资目的地国起诉该国政府。但实践中国际仲裁机构往往设在西方发达国家，仲裁结果是否更偏袒西方投资者一直有争议。一些国家退出了相应的机制，南美的抵制尤其强烈。
迄今为止，厄瓜多尔有29起被外国投资者提起的ISDS诉讼，一半与石油和采矿有关，三分之二已结案都败诉，向外国投资者赔偿29亿美元。大概因为总吃亏，厄瓜多尔2008年修宪，明确禁止在合同或贸易纠纷中将其主权管辖权交给国际仲裁机构，保护了司法自主性，但也让外企投资时有所顾虑。
公投未通过，厄瓜多尔全国原住民联合会副主席声明：我们向诺沃亚政府发出明确的信息，不会再受愚弄，厄瓜多尔不容出卖。我们不会让我们的环境、权利、领土和主权受到某些阴谋集团的摆布。
另一项经济改革议题是要不要将法律禁止的按小时雇佣制合法化。反对者表示，雇主可以借此来压低工资，侵害劳动者的权益。
简而言之，公投再次展示了厄瓜多尔的两难：向左经济不答应，向右人民不答应。加强治安打击犯罪也要烧钱，可钱从哪来？从两项经济议题都被否决来看，多数民众同意授权政府加大打击犯罪，但不想为此再付出额外的代价。同时对打击犯罪的高支持率意味着民众对于治安的改善有很高的期待，这种期待很容易转化为对政府的失望。
由于暴力和能源危机，厄瓜多尔大部分地区每天只能供电八小时。公投结果出炉的同一天，西部马纳维省一座监狱主官遭枪杀。诺沃亚的支持率近几个月有所下降，但仍然保持在67%的高位，接下来就看他在禁毒和打击犯罪上能否取得看得见的成果了。
好的，本期参考信息就是这些，我们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