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信息第218期】让部分人先用起来；唤醒“第二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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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AI的新闻太多了，跟不上，根本跟不上。时隔近四个月，OpenAI的宫斗正式画上句号。3月8日，OpenAI声明，对上届董事会将奥特曼和布罗克曼停职的调查已由第三方法律公司完成。董事会对两人继续领导OpenAI表示充分信任，奥特曼作为CEO将重回董事会。

2月底，马斯克起诉OpenAI及其旗下各类实体和奥特曼等人，称他们违反OpenAI的创始协议而追逐商业利益。3月5日，OpenAI反驳称，马斯克早在2017年底就认同OpenAI需要一个盈利实体来获取资源。他意图取得控制权失败后，还曾建议将OpenAI并入特斯拉对抗谷歌。

OpenAI的竞争对手、谷歌亚马逊投资的Anthropic推出Claude 3模型系列，并称目前模型智能还没有达到极限，各项测试已超过GPT-4，接近人类。Inflection AI发布大模型Inflection 2.5，也称接近GPT-4的性能。

3月5日，清华大学宣布去年秋季学期开始，八门AI智能助教试点课程中已有五门投入使用，计划今年开展100门人工智能赋能教学试点课程。此前，南京大学发布人工智能通识核心课程体系总体方案，今年9月开始所有新生都要学。

AI 生成电影与跨境数据流动

AI 生成电影

3月6日，全球首部AI生成长篇电影《我们的终结者2重制版》在洛杉矶举行线下首映礼。主演之一Timmy the Terminator还晒出自己的首映礼红毯照。

电影的创作团队是50位AI领域的艺术家，不过并不是对终结者2的单纯翻拍。他们使用多个AIGC工具，没有使用原电影中的任何镜头、对话或者音乐，确保所有内容均为原创。由于AI参与，在短时间内分析大量数据，生成无数的创意组合，电影的创作过程极其高效。可能因为创作时还没有出现像Sora一样强大的AI生成视频工具，许多细节经不起推敲。例如人物肢体动作及面部表情人有些不协调，说话时嘴部有明显的机械感。即便如此，还是标志着电影制作技术进入到新时代。

终结者系列的核心议题之一就是人类如何与AI共存共生。人类首部AI长篇电影选择翻拍终结者，是不是也有这层意思？

跨境数据流动

AI当然也是两会的热门话题。翻了一圈，全国政协常委、民建中央原副主席周汉民的建议比较有意义。他建议：建立与国际规则通行的跨境数据流动规定。

GPT 4.0公布的时候，我们当时已经哪有这样的事。过若干世界，淡忘。因为你也没用过，告诉你，你用我们的文心一言。今年突然出现Sora，惊呆了。都说明我们没有用上。我的意思就是说赶紧在数据跨境流动上，制定与国际规则的通行的相关规定。在我们的临港，再把离岸数据中心建成，让我们有些人先用起来，赶紧用。因为你如果不了解，你的微信中，因为它所带来的是一点带面，连线成片，是一个巨大的影响效应。

这让人想起一桩往事。2014年中国科学报报道，电子科技大学的科研人员在博克中抱怨，使用多年的科研小组纯英文、纯对外学术交流的域名在投稿截止日期的节骨眼上突然被封，措手不及。有专家表示，网络监管时松时紧，这种管制模式和科学技术发展全球化之间已经出现了矛盾。

2016年两院院士大会的一次会议上，一名院士提出一个疑问，也可以说是请求。严格的网络监管对我们搞科研的人来说损失是非常大的。其实通过国外的一些网站，我们可以了解很多科技先进国家正在做什么，以及他们把科研成果转化到了什么地步。因此是不是可以给搞科研的人一点特殊的方便？会场安静了一秒钟，突然间掌声四起。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位院士接过话筒，高声的继续说道：在没有比较和认识的情况下，我们想走在世界科技发展的前面，想世界领先，我觉得是非常困难的。

2017年两会，全国政协副主席、民进中央第一副主席罗富和介绍民进中央拟提交全国政协会议的六个重点提案，其中一个是关于改进和提高境外网站访问速度的提案。提案说：目前在我国境内访问境外网站的速度有愈加缓慢的趋势，将给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和科学研究等方面造成极大影响，需要引起高度关注。例如，在国内访问联合国粮农组织或很多国外大学的网站速度都很慢。很多国内专家学者和研究生为了科研需要，都要购买翻墙软件访问国外的网站。有的留学生回国探亲因无法打开自己在国外就读的大学网站而无法完成网上填报。有在华工作的专家学者需要用周末或者假期去香港等地访问境外网站查询所需资料。

中国德国商会2016年9月的德国在华企业商业信心调查显示，网络监管、访问境外网站时过慢的网速以及对知识产权保护不足是制约德企在华经营的阻力因素。

近年有台湾访问团来全国政协与主要领导座谈时也反映，他们进入大陆后很多网站无法正常访问。另外，有些国外著名的搜索引擎在国内也存在无法正常打开的现象。这么多年过去了，做科研的小伙伴们觉得有改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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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龄劳动者与工伤社保

3月8日，最高法报告披露，我国超龄劳动者数以千万计，工伤认定、社保缴纳等方面存在堵点。每年约五万件此类劳动争议诉至法院。最高法去年发出五号司法建议，协同人社部等加强对超龄劳动者合法权益保护，引导和保障老有所为。

这个超龄劳动者是指超过法定退休年龄，但仍在工作的打工人，到现在还没有全口径的统计数据。2019年起，多地发布建筑业清退令，要求清退60周岁以上男性、50周岁以上女性打工人，议题越来越受关注。

单独看农民工群体，根据2022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2亿9562万农民工中，29.2%超过50岁，有8600多万。

2010年，最高法出台审理劳动争议案件的司法解释，规定用人单位与其招用的已经依法享受养老保险待遇或者领取退休金的人员发生用工争议，向法院提起诉讼的，应当按劳务关系处理。劳务关系和劳动关系不同，前者由民事法律调整，后者由劳动法约束。当时认为，领到退休金的人已经老有所养，再去就业就没必要和普通劳动者一样受劳动法的保护，所以认定为劳务关系。

但是，如果用人单位招的人到了退休年龄，但没有养老保险或者退休金，该如何认定双方的关系，法律上一直没有说法。而社会现实是，随着老龄化加快，超过退休年龄的老年人仍在工作非常普遍，尤其是低代农民工。把他们排除在劳动法的保护之外，或者不能参加工伤保险是巨大的制度缺失。

各地在司法实践中除了认定为劳动关系、劳务关系，还有一种是特殊劳动关系。去年12月，最高法就审理劳动争议案件的司法解释向社会征求意见，也采纳了类似思路。拟规定达到法定退休年龄，但是尚未享受基本养老保险待遇的劳动者为用人单位提供劳动，请求参照适用劳动法律法规处理劳动报酬、工伤保险待遇等争议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去年以来，浙江、上海、四川等地开始将超龄劳动者纳入工伤保险保障范围，但规定不能超过65周岁或者70周岁。有学者建议，年龄不应该设上限，也不应该和养老保险挂钩。

3月7日，最高法副院长贺小荣表示，超龄劳动者的权益保护领域还存在制度空白和规则冲突，将通过司法解释、提出司法建议等形式，帮助解除超龄劳动者老有所为的后顾之忧。

唤醒“第二十条”

3月8日，最高检报告披露，去年检察机关加大检察侦查工作力度，对在诉讼监督中发现的司法工作人员利用职权实施的徇私枉法、滥用职权、刑讯逼供等犯罪，依法立案侦查1976人，同比上升36.5%。

案例是十年前四名监狱民警殴打一服刑人员致死，编造系因病死亡，其家属多年控告未果。最高检巡回检察中发现该案线索，并交办甘肃检察机关立案侦查，四人均被判处有期徒刑。

这起案件是财新持续跟踪的马龙案。被害人马龙是甘肃定西人，生于1971年。2001年1月因家庭琐事与妻子发生争执，马龙在厮打中用电线勒死妻子，后自杀未遂，被法院判处死缓。2003年12月转到兰州监狱服刑。因表现良好，马龙四次减刑，到2013年3月26日，余刑7年7个月。不出现意外，最晚到2020年秋天，他将走出监狱回归社会。

那一天也是马龙43岁生日的第二天。他被四名狱警长时间殴打，意识模糊。当天中午抢救无效死亡。马龙死亡当天，狱方告知其家人，称马龙办黑板报时突发心梗，抢救无效死亡。第二天晚上，狱方与家属签协议，给予六万元救助金。第三天，马龙的遗体被火化。

同年4月，兰州监狱花六万元买人命等帖子出现在天涯、贴吧和猫扑，称马龙不是死于心梗，而是被马志强等多名狱警殴打致死。但当年5月和8月，兰州监狱和甘肃监狱管理局出的调查报告和情况说明，称马龙属于正常病亡。

之后几年，马龙亲属坚持向省里各部门反映，相关部门前后四次调查，结论均称没有证据表明马龙是被狱警殴打致死。直到2021年，最高检组织的巡回检察组进驻甘肃，多名服刑人员举报四名狱警殴打马龙两个多小时致其死亡，尘封的盖子才逐渐揭开。马志强还殴打过其他服刑人员，并多次违规使用械具。

2023年10月，四名已经升官的前狱警因虐待被监管人员罪，一审分别被判4到6年。检察机关认为定性错误、量刑畸轻，提起抗诉。该案目前已经二审开庭，尚未宣判。

马龙家属律师则认为，此案被隐匿、掩盖长达八年，没有兰州监狱、兰州市检察院大沙坪检察分院及上级监管部门众多责任人配合隐瞒掩饰，区区四个狱警无法瞒天过海。律师准备向最高检等机关提出控告，要求追究这几个单位相关责任人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包庇犯罪的法律责任。

正当防卫无罪数据

最高法还在报告中首次披露正当防卫无罪的数据。2020年8月，会同最高检、公安部、司法部印发适用正当防卫的指导意见以来，对77名被告人以正当防卫宣告无罪。并表示法不能向不法让步不是口号，第二十条已被唤醒，还要持续落到实处。

报告以辽宁鞍山中院审理的马某正当防卫案为例。付某酒后夜间到马某家砸门叫嚣杀人。马某告知其找错人并报警。付某不予理会并砸碎多片窗玻璃。马某持刀出门制止。付某与其厮打，马某手臂部受伤。付某被刀伤多处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法院认定马某属正当防卫，宣告其无罪。

最高检报告时也披露，检察机关持续引领正当防卫理念。2023年审查认定属正当防卫，依法不捕不诉261人。用的案例是快餐店老板与持刀闯入店内敲诈行凶的歹徒对砍致其死亡。棋牌室管理员制止酒后持刀滋事者将其划伤，均认定不构成犯罪。

长期以来，我国对正当防卫的立法安排颇为积极。1979年刑法就有正当防卫制度的规定。现行刑法第二十条规定，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对正在进行的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但司法实践中相对保守，法官倾向从严掌握认定标准，甚至苛求防卫人，正当防卫条款被诟病为沉睡条款、僵尸条款。2016年以来，山东冠县于欢案、江苏昆山龙哥案、福建福州赵宇案中，明显属于正当防卫情节，起初却无法得到认定，引起社会争议。

今年春节档张艺谋执导的第二十条再度引发对正当防卫的讨论。法不能向不法低头的台词在影片中出现了好几遍。最高法办公厅副主任余茂玉解读报告时坦诚，正当防卫在实践中适用起来依然很难。第二十条反映了一个侧面，真实案件远比小说电影复杂。有时候到底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或者互相斗殴，界限并没有那么清楚。特别是老百姓讲究死者为大，一旦出了人命，即使确实属于正当防卫，认定的时候也需要顶着很大压力。电影中死者家属带人到司法机关闹事施压就是这个情况。

余茂玉透露，人民法院案例库目前已收入34件正当防卫案例，从不同侧面诠释了适用正当防卫需要注意的问题。

好的，本期参考信息就是这些，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