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信息第249期】河南水逆郑州上行；天然气顺价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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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度经济数据：河南增量为负

一季度各省的成绩单陆续出炉，已公布的25省有15个跑赢了全国5.3%的平均增速，一个持平，九个跑输。增速上吉林暂时居首6.5%，海南暂时垫底，青海倒数第二，都在4%以下。

增量上广东还没有公布，江苏暂时第一，山东、浙江都在千亿以上，值得注意的是倒数第一的河南增量为负。河南一季度的GDP是14765.34亿，按不变价格计算，同比增长4.7%，但这个数字比去年一季度的14968.97亿少了203亿，也就是说名义增速为负1.36%，是目前增量唯一为负的省份。

河南去年的经济总量被四川反超，从第五滑落到第六，今年的数据依然扎眼。官方通报中，河南一季度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规模以上制造业增加值增速高于全国平均，工业中八成行业生产保持增长，六成行业生产改善，以新能源汽车和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为代表的全省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增速还高于规模以上工业，但不清楚这一块的占比。

在这些数据比较亮眼的情况下，GDP增量为负，除了价格因素，也可能是传统产业衰落或者出走，仍有更具体的资料再研究。我国GDP统计分初步核算与最终核实，一般都会有上修或者下调。过去几年除了广东、浙江、海南，每年的调整都是上修，其余都有过下调，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再新一年数据公布之前调低了去年的基数，实现增速提升；二是过去的水分太多，主动挤一挤。2019到2022年，河南累计下调5220亿，下调量全国第一。

还有一个现象，河南与省会郑州的数据完全背离。像江西去年GDP失速，省会南昌步调一致，而河南去年的GDP增速为4.1%，与江西、广西并列倒数第二，增量为负，人口减少57万，全国第一，而郑州的GDP和人口双丰收，GDP增长7.4%，跑赢全国2.2个百分点，在26个万亿城市中增速第一，常住人口增加18万，增量全国第二。很大程度上是工业拉动，比如去年的汽车产量是83万辆，增长61.7%，其中新能源汽车31.6万辆，增长3.5倍。

当然也有强省会战略的功劳，好产业好资源都往省会堆。中西部的四川、湖北、湖南、安徽、江西有个普遍现象，全省人口都在减少，省会人口却在增加。抵挡不住东南沿海的虹吸，就推动省会做大做强，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财政收支：税收收入回落

一季度的GDP增速超预期，那财政收支怎么样？财政部4月22日公布，一季度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也就是狭义口径的财政收入60877亿，同比下降2.3%，3月同比降幅较1到2月扩大0.1个百分点至2.4%。

财政部解释，扣除特殊因素影响之后，一季度财政收入可比增长2.2%左右。特殊因素主要是2022年制造业中小微企业部分缓税在2023年前几个月入库，抬高了基数，以及2023年年中出台的四项减税政策对今年财政收入形成了翘尾减收等。税收收入的回落更明显，3月同比下降7.7%，降幅较1到2月扩大3.6个百分点。非税收入则保持增长，同比增速从1到2月的8.6%加快至12.2%，占财政收入的比重也达到新高。这一块并不都是罚款，也可能与地方加快盘活国有资产有关。

体现政策力度的财政支出同比由增转降。3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从1到2月同比增长6.7%转为下降2.9%，可能与增发国债资金在2月底前全部下达地方有关。基建相关支出增速明显回落。民生方面教育和科技支出转负，社会保障和就业增长相对较快。随着国债和地方债收益率下行，政府付息压力减轻。

在化债的大背景下，今年地方政府专项债发行偏慢。截至4月21日，新增专项债累计完成发行全年限额的17%，占提前下达限额的29%。而前两年同期发行进度为32%到41%，占提前批进度的74%到96%。财政部回应称，一方面是以往为应对疫情冲击等特殊因素影响，加大了年初发行规模。另一方面也与地方项目建设资金需求、冬春季节施工条件、债市市场利率等相关。

此外，财政部2日发布2022年度地方预决算公开度排行榜，广东、河南、湖南位居榜单前三名，倒数三名是江西、西藏和云南。这是2015年以来财政部第七次公开检查地方预决算公开，发现个别部门及少数部门所属单位未公开预决算，少数预决算未在批复后20日内向社会公开，部分预决算公开内容不完整、不细化、不准确，还有一些公开内容的可读性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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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气费用突增与顺价提速

看看凶猛燃气费的后续。成都、重庆爆出费用突增之后，两地政府回应并调查燃气公司。江苏南通、南京、苏州的市民也在社交平台吐槽自家的天然气费用出现了突增。不过苏州昆山一女士称，发帖吐槽后遭多部门打扰。她家也是华润燃气，发现费用突增后便发帖质疑，希望有关部门彻查。

一天之后，当地苏州天然气公司找上门进行检查和解释。因为态度挺好，她以为此事到此结束。令她后怕的是，随后两位民警上门宣传反诈，询问她老公公司的名称。之后就有职能部门人员找到她老公的公司，由公司老板和她老公沟通，希望她可以删帖。她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市民，只是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出来，没有撒谎，没有制造谣言，希望有关部门放过她，不要通过公司老板施压删帖。发帖只是要维护切身的利益。

另一方面，居民用气销售价格联动正在全面铺开。4月18日，江苏丹阳发布居民用管道天然气销售价格调整方案，三档的销售价格分别上调每立方米0.24元、0.29元和0.44元，5月1日起执行。官方表示，按照该市占比86%的第一阶梯大多数居民，户均年用气178立方米测算，预计每月增加支出3.58元，一年增加43元。

天然气终端销售由门站价格，也就是气源价格，和管输价格、配气价格三部分组成。后两个由政府指导定价，门站价格由市场化决定。同时国内非居民和居民用气价格双轨制，前者市场化定价，后者政府管制。

2018年5月，发改委要求理顺居民用气门站价格，建立反映供求变化的弹性价格机制。出于民生考虑，加上国际气价稳定，这个问题不算严重，因此顺价机制执行不到位，很多地方多年不调整。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之后，天然气长期协议和LNG现货价格上涨，而城燃企业的民用气量占比较大，当年业绩均出现较大下滑。

2023年，发改委出台关于建立健全天然气上下游价格联动机制的指导意见。各省市纷纷开启或加快价格联动改革。据界面新闻不完全统计，已有超过130个市县发文，其中3月15日至今一个多月，有莆田、福州、成都、深圳、镇江、丹阳等六个市县调整。基本上基础居民气价上调的平均金额是每立方米0.26元。按照一家三口每天生活用气0.5立方米计算，每月每户平均增加气费3.9元。

还有一个现象，以往的价格调整听证会经常会成为新闻，也被吐槽逢听必涨。现在上新闻的越来越少，查了一圈，不少地方确实发了开顺价听证会的通知，也有听证会的简单通告，但基本没有深入报道了。

内地反腐：行贿人重操旧业

4月22日，中纪委通报，三名大老虎被开除党籍并移送司法，分别是陕西政协原主席韩勇，国家烟草专卖局原局长凌成兴，和广西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张秀隆。三人均在约半年前的2023年10月被官宣落马。

通报指韩勇政治意识淡漠，不敢担当斗争，结交政治骗子，搞政治投机等。其中不敢担当斗争是官方通报中第一次出现。凌成兴靠烟吃烟，收钱敛财，这倒不意外。张秀隆被指盲目高额举债，这一条现在越来越多了。他在2003年起成为地级市主官，先后担任崇左市长、桂林市长、来宾书记，后来升到省政协、政府、人大副职。

说到政治骗子，4月9日被起诉的中石油原副总经理徐文荣，此前被双开时也有一项，为谋求职务晋升，结交政治骗子。近年来落马官员的通报频现政治骗子已成为普遍的问题。去年1月，中纪委全会强调要严厉打击所谓有背景的政治骗子。今年全会再次提到。1月，修订后的党纪处分条例施行，也新增了政治骗子有关内容。

4月19日，学习时报发文，要严肃查处那些拉干部下水的行贿人，称当前惩治行贿尚未形成有效合力。精准惩治围猎者的办法也有待完善，仍存在重打击受贿、轻打击行贿，重调查轻处置等认识偏差。一些行贿人的不当得利远高于所付出成本，有的屡次得手后还逍遥法外，甚至铤而走险，持续围猎腐蚀。有的地方行业出现系统性、塌方式腐败和前腐后继等严重问题。

这个确实有案例。今年1月，江西省纪委反腐大片披露，胡长清案主要行贿人周雪华、李梦平、周华新已经出狱又重操旧业。2000年3月，江西原副省长胡长清因贪腐被执行枪决，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因经济犯罪被处死的最高级别官员。向胡长清行贿的十几人当时分别被判处有期和拘役，其中行贿主犯周雪华被判无期，是新刑法实施到当时量刑最重的行贿人。结果这三位老运动员刑满释放后不思悔改，又开始拉拢腐蚀领导干部，培养代言人、代理人，将资本与权力资源深度勾连，攫取巨额的非法利益，极大的破坏了公平竞争环境。

越南反腐：官员离职潮与效率下降

也看看东南亚的反腐。4月11日，越南房地产商女首富张美兰被判死刑。她被控诈骗金额304万亿越南盾，约合900亿人民币，是越南有史以来最大的金融欺诈案。检方表示，张美兰万盛发骗局造成总损失270亿美元，相当于去年GDP的6%。而越南GDP相当于中国的2.几，张美兰案差不多相当于半个恒大。她的死刑罪名是贪污，同时因贿赂和违反银行规定两项罪名各被判20年。不过判死刑并不等于斩立决，也可能是迫使张美兰家族吐出钱来的手段。

3月19日，越南另一位房地产大亨，新皇明集团董事长杜英勇，因欺骗超过6000名投资者出庭受审。检方指控他指示儿子和其他员工发售私人债券以筹集资金，向投资者承诺高额回报，却违规挪用筹款，未按约定进行发行。

张美兰案发以来，越南房企接连暴雷。据估计，去年约1300家房地产公司退出市场。政治反腐领域，3月除了国家主席武文赏辞职之外，中央委员永福省委书记黄氏翠兰被开除党籍，她因福山集团案落马。福山集团是越南最大的房企之一，卷入的还有永福省原副书记、广义省两名原副书记。广义这两个副书记后来分别当上省长，正是武文赏2011到2014年担任广义省委书记时的同事。

4月8日，广南省人民议会全票罢免议会主席、省长和一名副省长。此前三人已被越共中央处分，称他们在疫情防控、违规管理项目及关联土地等工作中涉及AIC公司贪腐。4月22日，越南公安部通报，抓了国会主席助理、国会办公厅副主任范太和。越南政坛的助理和一般意义上的秘书不同，仅有政治局、书记处及国家副主席、副总理、国会副主席等配备助理，由资深官员担任。

越南反腐本意是好的，但也导致公务员大量离职，剩下的普遍不愿履行自己的职责，反过来加剧了官僚机构的运行困难。公立医院人满为患，教师和医生严重短缺，项目审批延误及车辆登记大排长龙。正当越南最需政府效率之际，却遭遇效率显著下降。2014到2023年，十年间近20万干部被处分，大量干部面临刑事指控。2021到2023年，有6万公务人员辞职。考虑到公共部门总就业人数约250万，这一数字很惊人。

越南官方出台政策，鼓励和保护敢于创新的干部，促进共同利益。总书记阮富仲也公开警告，需要避免反腐的极端倾向，并呼吁建立既保护又激励尽业干部的具体机制，但趋势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扭转。

新加坡反腐：部长被刑事指控

执政20年的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将于5月15日辞职，正式交棒给副总理兼财长黄循财，之后将巡礼出任国务资政。新加坡以政府廉洁文明，执政的人民行动党白色制服也象征着廉洁，不过近期出现了首位被刑事指控的部长，前交通部长易华仁。

易华仁1962年出生于南印度马德拉斯，从政近30年。他受到的指控主要是因为与房产大亨王明星的交往，接受其提供的私人飞机出行、在英国观看音乐剧和足球比赛的门票，以及帮王明星获取商业利益。

今年1月，易华仁被控贪污、妨碍司法公正和收受不当利益，辞去了部长的职务。3月又被追加八项指控，包括作为公务员接受贵重物品，罪名总数达35项。全部成立可能面临近10年的刑期。易华仁否认所有指控，聘请律师团队辩护。

这是新加坡自1986年以来首次涉及部长级别官员的腐败调查。当时国家发展部长郑元璋被指收受贿赂，他是李光耀的老部下，推动新加坡基建现代化的重要人物，在被提起正式指控之前自杀身亡。

新加坡用严苛的公务员选拔考试与高薪养廉来维持政府廉洁。这种高薪养廉远不止是让官员的薪水高于一般打工人，而是要让同行业精英和企业高管对齐。高级官员的工资基准参照国民收入前1000人的中位数制定，然后乘以相应的系数。部长级的最低年薪也有110万新元，合人民币585万。

新加坡处理涉嫌犯罪官员，通常会先暂停职务，期间只发半薪直到事情了结。如果无罪，之前少发的会一次性补齐。半薪并非简单的除以二，而是设有上限和下限。易华仁停止接受调查期间月薪降为8500新元，约合人民币4.43万。但他是议员，依旧可以领取每年19.25万新元的议员津贴，总理无权剥夺。涉嫌腐败被停止的部长仍然拿着比普通民众高得多的薪水引发民众不满。

反对党质疑李显龙，为何在2023年5月底就已得知易华仁牵连进案件，却没有立即对其停止？李显龙回应称，当时没有理由让易华仁放无薪假，也不能告诉他贪污调查局正在查他，只能暂时让他继续履职，并在旁边确保在这段时间他不会把坑越挖越深。易华仁案目前已知涉案金额不过数十万美元，但为新加坡白衣政客的形象蒙上阴影。李显龙和黄循财都强调了人民行动党的反腐立场。

好的，本期参考信息就是这些，我们周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