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洲 圣 人 博 瓦 尼【奇葩小国40】
本篇为奇葩小国之科特迪瓦。 参考资料: 皮埃尔·曼瑞德1995年出版传记《乌弗埃·博瓦尼:非洲的法国人》 新华出版社1986年翻译法国作家保罗-亨利·西里埃克斯作品《乌弗埃·博瓦尼的政治生涯》 《科特迪瓦的真相与正义:揭露法国丑闻:洛朗·巴博与弗朗索瓦·马泰会谈》 乔治·克雷热1986年出版《科特迪瓦》 阿里斯蒂德·佐尔伯格1964年出版《科特迪瓦的一党制政府》 J.H.戈弗雷1944年出版《法属西非第二卷》 莫娜·丹尼尔斯1996年出版《科特迪瓦》 《我送给上帝的礼物》徐钢
介绍
2022年8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表声明,德国前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因其接收难民的努力而被授予费利克斯·乌弗埃·博瓦尼和平奖。对于颁奖理由,评委会主席丹尼斯·穆克维格表示,默克尔自2015年起接纳超过120万难民的勇敢决定令委员会的所有成员都很感动,特别是来自叙利亚、伊拉克、阿富汗和厄立特里亚的难民,这是她留下的精神财富。对于接收百万难民入德国的默克尔,评委会一致认为,她应该得到这个奖项。
联合国颁奖,级别自然很高。可是,这位命名的奖项的博瓦尼究竟是谁呢?费利克斯·乌弗埃·博瓦尼,非洲历史上执政时间最长的领导人。他的名字你大概并未知晓,但他的国家也许你有所耳闻。他执政的国家叫做科特迪瓦。
殖民统治
科特迪瓦,一个不进入通辽宇宙都没有天理的国家。科特迪瓦位于非洲西南部,面积约32万平方公里,约等于五个万通辽。目前人口约2700万,相当于九T。在本系列的众多小国中,科特迪瓦是一个有着明显的区位优势的国家。科特迪瓦的正西是人均贫困的利比里亚,正北是21世纪努力日活化的马里,以及大家都不是很熟悉的布基纳法索。正东是西非三盲,加纳、多哥和贝宁。处在众多豪杰的包围下,堪称国际地理中的通衢坊。
然而,处在如此腹地的科特迪瓦,在漫长的古代史里居然没人看得上。1470年,葡萄牙人第一次到达了这里,下来溜达了一圈就跑路了。16世纪末,荷兰人也来到了这里,也是溜达了一圈就润了。润了的原因是,科特迪瓦的海岸线虽然长,但缺乏避风港,整不好下来抢一圈,回头一艘船没了。而北方撒哈拉沙漠也让北方国家南下变得不太便利。所以,在欧洲殖民者在非洲各地竞争系坐时,科特迪瓦一直处于三不管状态。直到17世纪,当象牙贸易发展起来后,欧洲人才第一次盯上了这里。由于此地盛产象牙,因此欧洲人将此地命名为象牙海岸。科特迪瓦就是法语象牙海岸的音译。
从19世纪末开始,法国开始了全面征服西非之旅。在传奇人物萨莫里·杜尔的带领下,西非的黑人们进行了将近20年的激烈抵抗,但最终还是被英法联合绞杀。1893年,经过艰苦斗争的法国正式宣布征服了科特迪瓦。费了这么大力气,也要搞殖民,回不回血了?然后法国人发现,他妈的,坏了,来错地方了。
科特迪瓦的自然条件很好,土壤肥沃、气候温和,非常适合搞种植园。可问题是,所谓“好马难为无米之炊”,搞种植园总要先搞点基础设施。而打了20年仗才征服科特迪瓦的法国人面临了一个窘境:没钱。
为了搞钱,1900年法国人开发了一种很复古的税种:人头税。殖民政府在科特迪瓦搞起了“摊姆入丁”,只要你是个活人能喘气儿,就得给老子交一份钱。事实证明,在法国人进行可持续竭泽而渔后,效果立竿见影。科特迪瓦的黑人们开始扶老携幼的任邻国。科特迪瓦东边的加纳归英国管,西边的利比里亚归美国管。我交不起税我跑还不行吗?
几年的“人头税”收下来,法国人钱倒是刮了不少,可是干活的人没了。面对着劳动力匮乏的窘境,法国政府决定开发新路径,钻研新打法。通过对本地黑人的高频触达,来实现关键路径的价值转化。简单地说,继人头税后,法国人又复活了另一项古老的制度:徭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殖民政府宣布,每个成年的科特迪瓦人都必须免费为国干活10天。当然了,实际执行起来肯定还是与规定上稍有差距,到1905年,大多数黑人的义务劳动时间都突破了100天。
在法国政府的如此德政之下,科特迪瓦的人口外流更严重了。3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剩下了不到100万人。在检讨了自己后,法国政府决定改善一下政策,开始从隔壁的萨瓦尔特抓奴隶,强迫萨瓦尔特人转移到科特迪瓦。在如此苦心经营之下,科特迪瓦终于被建设的出具规模,收复阿比让,建立了不错的航运设施,整个地区具备了现代化的基础。
二战爆发后,由于法国的表现未能尽如人意,科特迪瓦被迫开始为德国供给资源。殖民政府开始在百姓中搞摊派,本地经济迅速崩溃。1943年,戴高乐的自由法国收复了这里,总算是让科特迪瓦没变成无人区。
政治生涯
二战以后,想要继续维持殖民帝国的法兰西第四共和国,最终被现实糊得满脸开花,在1958年彻底崩盘。戴高乐二次掌权后,开始推动西非各国的独立流程。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头讲到的那位豪杰,也就要登上历史舞台了,他就是费利克斯·乌弗埃·博瓦尼。
费利克斯·乌弗埃·博瓦尼,按照官方说法,他出生于1905年,但官方说法基本不可信,他的实际生日应该远早于这年。至于博瓦尼的准确生日,没有人能知道,因为要把他的家事说清楚,实在是个力气活。
简单地说,博瓦尼的姥姥是个部落酋长。由于西非地区的男女关系不是甚明晰,因此本地普遍实行母系氏族的舅甥继承制。博瓦尼的姥姥把酋长大位传位给了自己的外甥,而这位外甥将来又会把位置也留给自己的外甥,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博瓦尼。当年的他还不叫这个名字,他当时的名字叫乌弗埃·迪亚。
虽然是黑人,但作为高级黑的博瓦尼显然跟普通牛马不一样,家世好、嘴又甜、长得好看还有钱。我们之前讲过,法国人掌控殖民地的方法靠的是培养外黑内白的“山猪人”,而博瓦尼这种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山猪人”种子呀。因此,博瓦尼很早就可以进入法国人开设的“山猪学校”与白人们一起上学。而从这时开始,博瓦尼就逐渐展示了自己的特质。纵观博瓦尼的一生,他的显著特点就是爱找事儿,或者说维权意识特别强。
博瓦尼在学校里成绩很好,1919年,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师范学院。在跟同学们一起乘船前往达喀尔入雪时,博瓦尼发现,同样是“山猪人”,凭啥达喀尔的学生能入三等舱,我们科特迪瓦学生只能睡甲板?虽然相比于住头等舱的白人来说,三等舱和甲板的区别不大,但博瓦尼坚持认为,就算是“山猪人”也有品质好坏。他毅然给科特迪瓦的法国总督拍电报,要求他为科特迪瓦学生升舱。理由是:我们的待遇直接关系到科特迪瓦的面子,让我们睡甲板,这打是打我们的屁股,这是打您的脸!最终,科特迪瓦总督同意给博瓦尼等人升舱。升舱成功的博瓦尼从此找到了成功密码,开始了自己轰轰烈烈的找茬之旅。
1920年,博瓦尼从师范学院转学到了医学院。他的一位同学因为得罪了学校而被送入了监狱。博瓦尼主动出头,在学生群体中募集了一笔资金,雇佣了律师,告倒了警察局,救出了这名同学。这件事让博瓦尼收获了第一批支持者,大家一致认为,这位同学能办事儿、够仗义,一看就是将来当大哥的料。
1925年,从医学院毕业的博瓦尼回到了科特迪瓦,在收复阿比让开始了职业生涯。当上了医生的他立刻组织了“土著人医务人员学会”,跟黑人医生们一起抱团。这种类似于工会的组织迅速引起了殖民政府的警惕,他们赶快把博瓦尼调到了科特迪瓦最西边的边境吉格洛,希望能让他安分一点。
被调到吉格洛几天后,博瓦尼就因为带头反抗军人长官而在本地扬名了。殖民政府又把他调到了最东边的阿本古卢。博瓦尼到了那里后果然不负众望,没多久就开始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抗议本地的政府腐败,并且领导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罢工,最终导致了殖民地总督的下台。
总之,经过几年的社交活动后,博瓦尼的威名在殖民地政府中已经无人不晓。在之后的几年,他又被屡次调动,基本是人调到哪儿,事儿就出在哪儿。官员领导见着他都躲着走。直到1938年9月,他的领导、医院的临床主任找他进行了一次谈话。主任很认真地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想取得成就就必须专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现在,你是时候做出选择了。如果你想当一名医生,就沉下心来研究医术,不要再跟社会上搞团建。而如果你觉得外面那些事儿才是你的志趣所在,那你就不要在医院再浪费时间,你应该去投身政治,去选举或者组织政党,哪怕他们搞革命呢,总比当了半吊子的医生强。”
这一次的领导谈话,博瓦尼罕见的没有顶嘴,他意识到主任给他的建议是正确的。在那之后,博瓦尼选择了放弃的医生的职业。这个选择次要的原因是因为领导的谈话,而主要原因是他的部落酋长岗位空缺出来了,他得回去继承酋长大位了。
执政与发展
当上了酋长后,博瓦尼接收了家族的大种植园。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很快就改变了传统的种植方法,通过引进新作物,他的财富迅速增加,赚钱赚到每天日子过得都像过年一样,过成了“度日如年”的生活。
在酋长岗位上,博瓦尼的政治天赋也得以发扬,他很快就成为了众多酋长们的领袖。1944年,博瓦尼成立了自己的准政党组织:非洲农业联盟,以反殖民主义、反种族主义为主要诉求,迅速得到了广大农民和庄园主们的支持。
对博瓦尼的这种反贼行为,殖民政府极其恼怒。本着“与其虚心白烂,不如物理批判”的精神,他们准备给博瓦尼定一个反法的罪名,从物理上消灭这个反贼。然而,就在这个博瓦尼政治生涯即将毕业的时刻,有人救了博瓦尼,而救他的人是法国共产党。
在当时的殖民政府里,有相当多的都是法国左派,这些人对博瓦尼的反殖民主张很支持。当时的殖民地监察部长就是个法共成员,他直接撤销了对博瓦尼的全部指控,鼓励这个法共反贼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逃过一劫的博瓦尼再接再厉。1945年的殖民地选举中,他的农业联盟大获全胜,他本人也成为了法国制宪会议议员。夺取了这次胜利后,他把姓氏改成了博瓦尼,意思是领头的山羊。这方面是为了表明心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相比于之前一直顶着的乌弗埃,博瓦尼的寓意确实要好上一些。因为西非一带也可能相信“贱名好养活”,乌弗埃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应该扔掉的垃圾”。
进入法国制宪会议的博瓦尼在巴黎很快拿出了自己的提案:废除强迫劳动。而且不只是科特迪瓦一家,而是让法国废除所有殖民地的强迫劳动。提案一出,立刻引起巨大反响。法国驻科特迪瓦总督立刻跳出来反驳,哪有什么强迫劳动?这都是爱国居民的自愿劳动,没有人有权力禁止他们的爱国热情,这些人的爱国热情才是我们强大法兰西的基石。博瓦尼被这种屁话气笑了,社会道路走歪再走,只有你是真的狗。他在国会中激烈的反驳了这种诡辩,赢得了满堂喝彩。最终在法共的强力支持下,1946年4月,博瓦尼的提案被通过。
这为博瓦尼积累了巨大的声望,成为了法属殖民地心中的英雄。在全球反殖民的大潮下,法属殖民地的各路人马逐渐意识到,如果想要争取独立,就必须联合起来成立一个新的组织。所以,虽然法国政府百般阻挠,但在博瓦尼等人的组织下,各殖民地还是联合起来成立了非洲民主联盟,口号是“将非洲从殖民枷锁中拯救出来”。为了在法国国内争取支持,因此大家一致决定加入法共阵营。因为在当年的法国,几乎只有法共是公开支持反殖民主义,并且愿意给他们提供帮助的。
在法共的庇护下,非洲民主联盟和博瓦尼过了几年好日子。然而,随着冷战的爆发,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冷战爆发后,法国政府没有了任何顾虑,所有跟法共来往密切的组织全部被定为斯大林主义者。在科特迪瓦,博瓦尼成立的象牙海岸民主党被殖民政府大肆逮捕,有些人甚至直接被喂了野生动物。连身在巴黎的博瓦尼也遭到了殖民政府的通缉。
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刻,法国政府对博瓦尼进行了摊牌。时任法国海外领土部长、后来的法国总统密特朗找到了博瓦尼,对于这个“挑事多年”的年轻人进行了最后通牒:“我们会在非洲增加一倍驻军,如果你再不听话,将来我们会将一切的动乱归罪于你。”法国政府的态度很明显:过去我拿你当逆子,但今后你要是再跟我找事儿,就别怪我“物理父子”了。
在于法国相爱相杀了的几十年后,博瓦尼走到了一个命运抉择的路口,要么抗争到底,要么屈膝投降。面对着殖民者的威逼利诱,此刻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1950年10月,博瓦尼发表了声明:“即日起,非洲民主联盟切断与法国共产党的一切联系,转而加入密特朗成立的新组织,也不投共了。”
其实无论是反殖民还是联合法共,对博瓦尼来说都是借势的手段而已,后世很多人对他的评价是“有觉悟,但不高”。当博瓦尼与法共决裂的声明发布后,这种背叛行为引起了非洲大陆的激烈反对。来自非洲各殖民地的政治家们纷纷谴责叛徒博瓦尼,表示绝不退出法共阵营。曾经声势浩大的非洲民主联盟迅速走向了崩溃。
对于博瓦尼来说,这一瞬间的选择是他的人生转折点,从此他无缝切换到了另一条赛道,一条完全忠于法国的赛道。
1956年,博瓦尼担任了阿比让市市长。1959年,他成为了科特迪瓦议会议长,然后是法属西非的议会主席。对于法国的恩惠,博瓦尼感激涕零。所以当戴高乐提出“法非共同体”计划时,博瓦尼极力游说各国接受这个计划:“兄弟们,平本是贵人,凭什么要站起来?继续跟法国混不好吗?”
当博瓦尼在西非上下游说时,几内亚的领导人艾哈迈德·杜尔送给了他一句话:“几内亚人民宁可在贫穷中享受自由,也不会在奴隶制下获得财富。”这句话引起了各国的一致认同,彻底终结了法非共同体的构想,让戴高乐的计划落空,西非各国都走上了独立之路。
1959年5月,博瓦尼接任了科特迪瓦的政府首脑。1960年,在和法国敲定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一系列领域的合作协议后,博瓦尼不情不愿的宣布了科特迪瓦独立,并于当年11月当选了首任总统,成为了科特迪瓦的国父。
虽然独立之路不情不愿,但既然当上了总统,在如何集权方面,博瓦尼充分做到了“复盘行业优秀案例,借鉴友商头部玩家,开辟自有独立赛道,构建新型创新场景”。
在科特迪瓦国内,有一大群年轻人反对博瓦尼的“对法跪族”政策,但偏偏这群人都是知识分子,精通法律,博瓦尼很难抓到他们的把柄。如何给政敌罗织罪名?这是个可以有无限创造力的话题。在不远的贝宁,博瓦尼的优秀前辈克里库同志,很大度的宣布政敌把自己给绿了。而博瓦尼的创意则更具西非特色,他给出的理由是:这些青年在搞巫术,给总统做法下降头。原来这群反对派不仅懂法,而且还懂法(发)!
靠着“先遣巫蛊之祸”,博瓦尼打击了一批反对党。但博瓦尼并没有乘胜追击,紧接着,他又开始抓“颠覆分子”。但是,对于一个新成立没几天的西非小国,究竟谁要颠覆它呢?博瓦尼表示:“想颠覆我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他列出了一个长长的颠覆名单,包括但不限于:共产主义分子、加纳政府、阿尔及利亚独立分子、纳赛尔、共济会、多党制支持者、法国留学生等等,就差说三体人派ETO过来颠覆他了。
博瓦尼表示,既然有这么多境外势力来到科特迪瓦“共襄政局”,那么我搞一搞“代行清洗”不算过分吧?一口气又流放了几百人。不过,相比于其他的非洲人均,博瓦尼的特点是他比较温和,对于反对派,他更倾向于结束他们的政治生命,而不是生物学生命,因此主要以驱逐流放为主。
但是,流放几个反对党容易,对于威胁最大的军事政变,博瓦尼要怎么做呢?为了防止军事政变,博瓦尼参考了一位智勇双全的前辈的创意,就是杜瓦利埃。如果你看过我们海地那集,应该还记得,为了防止军队下克上,海地慈父杜瓦利埃先生直接把军队给镇压了。而博瓦尼有样学样,上台后立刻开始着手精简裁军。30多万平方公里的科特迪瓦,在他的裁军下只剩下了3500名军警,实力堪比“碧桂园方面军”。冈比亚跟他们一比都算是兵强马壮了。所谓“只要我没有军队,政变就永远推不翻我”。
因为军队这么少,国防怎么办?国防有法国人负责呀。博瓦尼把科特迪瓦的国防完全交给了法国驻军。盈利自己狂,输了法国扛。反正我也没想过背叛法国,白嫖法军的劳动力不好吗?
权力巩固后,博瓦尼终于要把精力放在内政上了。此时的博瓦尼显示出了一个领导者应有的理智。虽然在外交上法国跪族,政治上打击巫蛊,军事上基本解散,文化上稍有不足,但是在经济上,博瓦尼选择了一条适合科特迪瓦的道路:农业。
由于法国之前的建设,科特迪瓦的农业条件已经相当成熟。借助法国的帮助,从博瓦尼上台后,科特迪瓦一直在扩大农业生产,经济作物出口节节升高。进入80年代,随着拉美灾荒导致的减产,国际咖啡和可可价格暴涨,博瓦尼因此大发横财。可贵的是,博瓦尼在捡到这波红利后没有胡乱挥霍,而是大力发展了轻工业,让科特迪瓦拥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1980年,他们的人均GDP达到了同时期中国的6.5倍,成为了西非发展最好的国家。
应该说,博瓦尼的经济政策是成功的,他让科特迪瓦在百花齐放的西非各国之中成为了一个稳定发展的特例。但是,有一个困难一直在困扰着科特迪瓦,就是人口稀少。得益于法国多年来罄竹难书的德政,本地的劳动力大量出逃,即使独立后,本国的人口依然不多。博瓦尼想吸引外国移民来科特迪瓦干活,可惜一直效果有限。那么如何让外国人能主动来科特迪瓦打工呢?不如把他们变成难民如何?
外交与冲突
坦率地说,在外交领域,博瓦尼是比较孤独的。在20世纪后半叶的非洲,几乎所有国家都要在美苏之间选边站队,而博瓦尼的外交立场却是属于比较冷门的类型。虽然非洲“跪舔”法国的国家不少,但舔到他这个程度的,的确很少,以至于博瓦尼直接被人称为“非洲的法国人”。
虽然自出道起就被法共一手扶持,但跳反后的博瓦尼为了表示“好马不吃回头草”,力争做“非洲反共第一人”。在国际外交场合中,喷苏联、骂中国都是日常。在巴黎的时候,他曾经当面质问苏修罪宗:“苏联是否会后悔向世界传播共产主义?”而且作为法国殖民主义的先锋,博瓦尼发出呼吁:“非洲是非洲人的非洲,我们非洲人可千万没被苏联给愚弄了呀!”
罪宗是个直脾气的人,听了博瓦尼的话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转头就下令把博瓦尼政府列为反动政权,禁止了苏联对科特迪瓦的一切进口。
除了得罪苏联外,博瓦尼在非洲外交界也有一些比较引人注目的壮举。比如,他治下的科特迪瓦是少有的在中东战争中反对谴责以色列的国家,更是极少有的反对不结盟运动的第三世界国家。在非洲的众多国家中,极少有哪个国家的领袖像博瓦尼一样,主张公开跟白人南非对话的。至于收留博卡萨等豪杰,那不过是博瓦尼外交生涯中的一些小点缀。由于外交理念过于炸裂,因此博瓦尼在外交界的朋友确实不多。不过博瓦尼在外国的影响力却是很强,只不过并不是通过外交的方式。
如果说博瓦尼一生有什么显著的成就的话,就是他成功挑起了几乎每一个邻国的内乱。比如前文提到的几内亚领袖艾哈迈德·杜尔,作为曾经被法国挑拣的“山猪人”,杜尔自从参加工作开始就跟法共搭上了线,以一己之力搅黄了戴高乐的法非共同体的构想。作为回敬,法国在撤离几内亚时力求做到“坚壁清野”,撞坏设备要毁掉,挖开土地拆管道,医院药房要烧毁,砸碎玻璃拆灯泡,力求做到不给几内亚人留下一针一线。有了这些历史,可想而知,几内亚与法国的关系也肯定不太融洽。
而博瓦尼此时居然想充当几内亚和法国的调停人,遭到了艾哈迈德·杜尔的无限鄙视:“你个法国舔狗,你也配拉架?”一番狗肚评价后,博瓦尼破防了,他决定要给几内亚找点麻烦。然而没想到的是,虽然此时的科特迪瓦刚刚有一个雏形,但博瓦尼在这个小小的国家中却有大大的野望,他想到的办法居然是武装入侵。只不过以科特迪瓦“碧桂园方面军”的实力,相比于当时拥兵上万且有苏联援助的几内亚军队来说,总体上还是稍有劣势。所以博瓦尼只能在边境上设立营地,培养几内亚反政府武装。
一年多的时间下来,杜尔政权毫发无损,反而科特迪瓦被几内亚部队偷袭了好几次。虽然干涉几内亚的努力失败了,但博瓦尼从中尝到了甜头。因为在他设立营地之后,由于几内亚的内乱,多达50多万的几内亚难民涌入了科特迪瓦,极大的充实了科特迪瓦的劳动力资源。
在西边的几内亚挑完事儿后,博瓦尼又盯上了东边的加纳。加纳总统恩克鲁玛是个老实人,是个资本主义社会培养出的社会主义者,跟罪宗的关系很亲近。1961年,在考察完了苏联和中国模式后,恩克鲁玛开始在加纳推进工业化政策。这件事再次让博瓦尼震怒了。博瓦尼认为,加纳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他最大的威胁。因为博瓦尼在外交场合向来是以极度反共而著称的,他在国际场合中只要逮着机会就说中国对非洲的援助是入侵,是新殖民主义。曾经说自己不参加不结盟运动的原因,就是太多国家跟北京关系亲近。而恩克鲁玛不仅跟中国关系良好,还跟几内亚的杜尔关系贼铁,这让博瓦尼无比不爽。
他开始收买大量媒体来诋毁恩克鲁玛。正好此时加纳的工业化进程很不顺利,博瓦尼的媒体攻势让恩克鲁玛的声望一落千丈。1966年2月,在美国、法国和博瓦尼三方的共同努力下,加纳发生军事政变,成功推翻了恩克鲁玛政权。计划成功的博瓦尼的心情那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爽翻了。
博瓦尼的对外干涉不只有几内亚、加纳这种小国,也有刚果这种大国。他在刚果内战中支持军阀冲伯,害死了刚果著名政治家卢蒙巴,随后支持我们的老熟人蒙博托获得了政权。在尼日利亚,他支持当地的分裂势力,挑起了惨烈的比夫拉战争,这个我们将来在节目里都会提。在安哥拉,他支持安哥拉的反共武装,坚决跟马克思主义者战斗到底。
虽然科特迪瓦并非大国,但在博瓦尼的亲切“耕耘”之下,科特迪瓦居然存在感非常强,在各地都能混个脸熟。在挑拨他国矛盾方面,博瓦尼有着异乎寻常的天赋,哪怕一些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人,也能被他找到弱点,比如桑卡拉。
布基纳法索跟科特迪瓦是邻国。自从桑卡拉上台后,博瓦尼就跟桑卡拉相看两厌,双方你是巴黎孝子,我是法国仇人,自然关系不太融洽。在桑卡拉上台后,博瓦尼甚至对桑卡拉的礼节性拜访都予以拒绝,两人一上台就成为了头角。可是,桑卡拉的能力远比几内亚和加纳的领导人强得多,博瓦尼对桑卡拉很难下手,但他最终还是找到了突破口:孔波雷。
由于认为自己的性格过于刚直,不适合外交,桑卡拉将很多外交事务交给了孔波雷。而博瓦尼虽然对桑卡拉很不爽,却跟孔波雷相处甚欢,他将一位叫桑加尔的女人介绍给了孔波雷,这个人成为了孔波雷的妻子。后来,他还将一位叫查尔斯·泰勒的利比里亚人介绍给了孔波雷,这个人后来成为了孔波雷的小弟。再后来的事情,相信大家都知道了。
从卢蒙巴到桑卡拉,从加纳到几内亚,博瓦尼的恶名无人不晓。整个非洲还有博瓦尼搞不定的人吗?有,比如我们的老朋友,那位爱说格言的变色龙同志,希望大家把他的名字打到公屏上。
如果你还对我们贝宁那期有印象的话,应该还记得我们的著名格言家克里库。在克里库上台后,由于法国对贝宁发动的政变未遂,克里库从此算是跟法国结下了梁子。而所谓“对子骂父,便是无礼”,对于克里库的“辱法”行为,法国还没做什么,博瓦尼反而先激动了。
为了表示对“父上”的无限忠心,博瓦尼联合了加蓬的邦戈、刚果的蒙博托等一众“通辽元老”,大家共同凑了一笔钱,决定对克里库发动一次偷袭。而这次偷袭由谁牵头呢?大家一致决定将这项并不光荣的任务交给一位古老时代的“通辽狠人”:法国雇佣兵鲍勃·德纳尔。
作为政变界的专业团队,德纳尔很快拿出了自己的计划书。其实在非洲,所谓的政权也就那么回事儿,大家的匹配机制都差不多,稳定性基本全集中在一个或者个把人身上,只要把那个人干掉,改朝换代自然而然。所以,德纳尔的计划就是给克里库本人来一次偷袭,物理更换贝宁政权。
1977年1月16日凌晨,“虾”行动开始了。德纳尔带着雇佣兵乘坐飞机从加蓬出发。他们的计划非常简单,直接突袭贝宁的行政中心科托努,一路控制机场,一路瘫痪军营,另一路直奔总统府,让克里库提前毕业。这个计划虽然听起来很粗糙,但在非洲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里,已经算是相当完善的了,至少比卡扎菲的政变计划靠谱得多。
大家早上七点左右,飞机不出意外的成功降落在了科托努机场。德纳尔不出意外的率领90名雇佣兵跳下了飞机。他们不出意外的从飞机上卸下了板条箱,然后不出意外的操家伙准备干活。然后,按照通辽宇宙固有规律,德纳尔一行人果然接着就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了。
在第二、三小组出发后,第一小组准备动手控制机场。然后他们发现,在清晨的科托努机场居然又有一架飞机降落,上面也下来了一群人,而且是一群亚洲人。这群亚洲人明显纪律严明,一下来就开始组织列队。雇佣兵对他们并没有兴趣,操起家伙就往塔台冲。但这群亚洲人警惕性很高,在发现这群雇佣兵后,他们用法语厉声呵问:“这群人是谁?”德纳尔的手下普遍都不是不是很善于交际,听到问话后,他们不太礼貌的向亚洲人扫射了一梭子子弹。
不知道后来德纳尔有没有处理这个向亚洲人开枪的士兵,因为他这一枪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这群亚洲人受到攻击后非但没有逃跑,反而立刻就地寻找掩护,然后从自己的飞机里拿出了更多的武器,列好阵型对着雇佣兵们就是一阵突突,火力之猛打得雇佣兵们根本抬不起头。本想着悄悄占领机场的雇佣兵们,这次别说完成任务了,保命都费劲。他们在机场损失惨重,激烈的战斗很快惊动了城里。克里库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同志了,一听见枪声立刻宣布全城戒严。
德纳尔的部队冲进了城里,发现城里一个人都没有,对克里库的部队一通围殴。德纳尔等人在丢下十几具尸体和伤员后才勉强逃命。这位久经战阵的非洲传说就此折戟贝宁。
在逃命之后,心有余悸的德纳尔终于才得知,在军政六了克里库的亚洲人是前来贝宁交流的朝鲜人民军军事代表团。
遗产与评价
虽然我们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博瓦尼在西非的“离条外撅”是为了让邻国生产难民,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周边邻国的混乱是科特迪瓦经济腾飞的重要因素之一。邻国的内战让科特迪瓦获得了巨大的廉价劳动力。在1960年初期,科特迪瓦还只有350万人口,而到了1985年,人口已经增长到了惊人的近1000万。这群人让科特迪瓦的生产力大幅增加,与此同时也改变了科特迪瓦的社会结构,因为与南部沿海的基督徒不同,这群难民大部分都是穆斯林。
进入70年代末,随着拉美咖啡可可生产力的恢复,科特迪瓦的农业利润持续下降,高速发展的经济势头被打断,各种社会问题集中爆发。而此时已经步入晚年的博瓦尼却丝毫没有整顿局面的能力和意识。
在非洲当总统,一直以来都是广大人民群众致富的造富捷径,博瓦尼也不例外。虽然他一直声称自己是大地主家庭,本来就很有钱,不需要贪污,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不捞钱,只不过他的捞钱手法比较高明,而且善于经营财富而已。博瓦尼家族的捞钱手法是将国家的农产品直接作为私人产品出口,他在家族靠这招获得了巨额的金钱。但到了后来,他的家人嫌这种方法仍然太慢,改为了直接每个月从国家财政中截取670万法郎费用,从“卖荒粮”变成“吃荒粮”了。到博瓦尼去世时,他的家族资产大概在70到100亿美元之间,比同时期的比尔盖茨还富裕不少。
至于博瓦尼本人则在国家的表面繁荣和稳定的统治下逐渐迷失了自我,变得越来越好大喜功了起来。整个科特迪瓦的基建越来越倾向于“面子工程”。医院往大了盖,没医生咱不怕,将来有钱了咱雇国外的。路往宽了修,虽然现在没车,但将来咱富了的时候咱能用得上不是?这种好大喜功的情绪逐渐发展,最终变成了科特迪瓦的“天顶星工程”:亚穆苏克罗迁都计划。
从60年代开始,博瓦尼就逐渐觉得,阿比让这座法国人搞的港口城市无法展示科特迪瓦今日的繁荣,实在无法彰显自己的丰功伟绩,所以一直在筹划迁都。那么,首都迁到哪里好呢?博瓦尼认为,自然应该迁到自己的家乡亚穆苏克罗呀。
亚穆苏克罗,一座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内陆小城。实际上,说是小城都是抬举它了,在博瓦尼刚想迁都的时候,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内陆小镇。但在博瓦尼眼里,作为自己的“龙兴之地”,亚穆苏克罗是有资格做首都的。从1964年开始,博瓦尼就构想了建设亚穆苏克罗。而趁着70年代经济繁荣的东风,博瓦尼终于准备将梦想照进现实了。当看完博瓦尼对亚穆苏克罗的一系列建设后,我觉得我在城市天际线里面的操作实在是太没格局了。
为了为迁都做准备,博瓦尼在亚穆苏克罗为自己修建了总统府。这个总统府确实有一定规模,大概有多大呢?四面院墙22公里。在行政统符里,除了一座超大的六层建筑和大量的附属建筑外,还包括了博瓦尼出生的小屋,以及根据博瓦尼喜好修建的动物园和鳄鱼池,还有大量博瓦尼收藏的文物。
新修建的中央议院,建筑形状是一座超巨大的金字塔,是全非洲最大的办公楼,入口处是广阔的花园,里面有300个房间加10个套房,耗资220亿非洲法郎。
为了防止新首都水患,博瓦尼修建了科苏大坝,在距离市区40公里地方,人工形成了一个150公里长、覆盖1700平方公里的水库,堪称科特迪瓦版的“三峡”。
国立理工学院,整合了科特迪瓦八所高等学府,占地146公顷,光可以容纳1500人的报告厅就修建了13个,还包括三座图书馆、三个保健中心、两个体育馆。由于没有学生过来就读,博瓦尼为愿意来这里的留学生提供了丰厚的奖学金和生活费,最后大概招募了3000人来此就读。
亚穆苏克罗国际机场,这个机场的配置高到可以同时降落两架协和飞机,拥有当时最先进的塔台系统,设计跑道长度达到3000米。1983年,科特迪瓦正式迁都,直到1995年,这座庞大的机场的年客流量仍然只有600人。
但如果你觉得以上的工程够大,那和和平圣母大教堂相比,这些只能算是“荷风细雨”的小场面了。
和平圣母大教堂,由博瓦尼个人出资修建,由20多家欧洲建筑公司的1800多人共同建造。整个教堂高158米,超过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20米,占地面积1950亩,室内可以容纳18000人,室外场地可以容纳30万人。建筑装饰有8000平米的彩绘玻璃,内部装有1810个1100瓦的高压灯泡,建筑中间的巨大十字架整体镀金。这座教堂实际上是全球最大教堂,只不过因为没人相信全球最大教堂会在一个西非穷国的荒原上,因此一直声名不显。博瓦尼说,这是他送给上帝的一个礼物。
在一个民众生活贫穷落后、产业结构单一脆弱的国家里,博瓦尼搞出这种奇观,让国际各大媒体惊诧莫名,将其称作“丛林中的大教堂”。在媒体的镜头下,大教堂的雄壮远景和进出的贫民窟形成了鲜明对比,深刻的展示了这个国家的荒诞。
除了以上的这些奇观外,在亚穆苏克罗,市政厅、清真寺、酒店、博物馆等一系列建筑全部同步修建。在博瓦尼的要求下,科特迪瓦以举国之力重新修建了一个首都。在工程最繁荣时,光各种工人就聚集了11万人。然而,有了建筑并不代表就能把首都迁走,直到今天,科特迪瓦事实上的首都依然在阿比让。
由于80年代的经济衰落,科特迪瓦贫困线以下人口一路飙升到31%。而博瓦尼的疯狂举动有增无减。科特迪瓦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更重要的是,此时的博瓦尼已经年近90,却依然没有放弃权力的迹象。于是,人们纷纷上街,举起了“小偷博瓦尼”、“腐败乌弗埃”的标语。
此时年迈的博瓦尼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掌控力。1990年5月,博瓦尼宣布启动民主化制度,授权政治多元化。到了1993年末,身体越来越差的博瓦尼已经无法办公,只得让总理瓦塔拉代管,本人跑去法国住院。然而,即使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刻,博瓦尼依然在玩弄权术。因为他指定的继承人并非监国的瓦塔拉,而是国民议会议长贝迪埃。监国的人不继承,继承的人没实权。大家都感慨于这个老东西的权力欲。同时,整个国家都在平静的等待着他的咽气。
1993年12月7日,在征得家人的同意后,医生断开了博瓦尼的维生设备。统治科特迪瓦33年之久的费利克斯·乌弗埃·博瓦尼终于变成了一个历史人物。据说,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死之后,洪水滔天。”
事实证明,博瓦尼这个判断是准的。由于权术手段高超,博瓦尼一直在一个人的权威维系着各民族之间的平衡,从未成功的塑造过科特迪瓦的国族认同。博瓦尼死后,科特迪瓦各方政治势力的矛盾、民族矛盾和宗教矛盾集中爆发,终于在2002年彻底爆发了内战,直到2011年内战才结束,期间导致了上百万人流离失所。而这一切都是博瓦尼所酿成的恶果。
博瓦尼去世后,14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派人参加了他的葬礼。当这个领导的科特迪瓦30多年的领导人去世后,人们清点了他的遗产。一些人称他为“非洲圣人”,因为他为科特迪瓦带来了稳定和繁荣,而另一些人认为他是万事罪魁,因为他要为无数的战争与矛盾负责。
我无法对博瓦尼复杂的一生做出一个精准的评价。只是每次当我看到联合国将以博瓦尼命名的和平奖来颁布给别人时,总是会让我意识到,幽默也是历史的一种重要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