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信息第166期】鼓励捐献器官；谁惯着欧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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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因为一张全家穿着外卖骑手服的照片，马闯一家引发关注。最近真实故事计划Pro拜访了他们。这一家来自河南，住在北京五环外的崔各庄，除了四岁的女儿，马闯的父母、媳妇都靠在北京街头送外卖谋生。弟弟也曾来北京送过几个月的外卖。
一个月房租2000，在老家的房贷2000，四口人的生活费2000，女儿幼儿园的学费一个月1500，摩托车加油一个月1000，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开销，一个月得将近一万块。这样的生活经不起任何计划外开支的考验。一家五口都是骑手的视频在短视频平台引发热议后，有网民评论：下一代说不定还是送外卖。马闯一家强调，路是自己选的，对女儿被牵扯进来感到不快。就算有一天我的孩子真送外卖，我也没觉得丢人，他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我们是干涉不了的。
尽管这样表态，但马闯自己也有过崩溃的时刻。他曾在工作群发消息说：人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天天送餐吗？之后他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厕所里痛哭。其实一家五口送外卖已经不算新鲜事，长沙等地也有过报道。在欧美社会几代人都是工人也属正常，新中国已经70多年，祖孙三代从事同一职业不稀奇了，只是一边是三代烟草人、电力人、石油人，一边是一家五口送外卖，显得不是滋味。另外，以现在各行业的无人化速度，最大的问题是下一代还有没有类似的身态位了。
积分入学与社保催缴
12月10日，浙江金华武义县的老师在微信群提醒家长，外地户籍人员如果孩子想在当地上公办的小学，要按积分制从高到低择优录取，除了居住年限越久积分越高，还可以无偿献血、造血干细胞采样、参加志愿服务、捐款获取积分。其中献血每100毫升得两分，最高30分。
武义县教育局回应，最近三年都是这个政策，明年也将继续。不过网传的通知是片面的，献血捐款只是其中占比很小的一项。新市民积分管理办法不是教育部门制定，而是公安部门制定的。积分用于多个方面，不仅仅用于孩子的入学。武义县行政服务中心表示，积分越高越可以优先选择到理想的学校，没有积分不影响子女上学，只是无法优先选到理想的学校。话题是关软肋，加上最近的社保姐事件受到很大关注，但这事应该切成两个问题来看。第一是新市民的落户，其实各个城市的积分落户政策都有鼓励新市民捐款、献血、造血干细胞采样、捐赠器官的加分条款。虽然落户政策一再放宽，但是鼓励新市民多做贡献，大家异议不大。
根据武义县的解释，献血是积分入学的积分项确实存在，只是不影响入学，而是影响选择学校的排序。带来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挂钩入学是否合适。落实义务教育法，保障每个孩子平等的受教育权，应该降低入学门槛，而不是提高门槛。
另外12月17日，河北保定一个村子群里，工作人员催村民缴社保，说将来你的孩子考公务员都得政审，得记入档案。虽然是自愿交医保，但父母都不交医保，孩子还怎么考公务员和事业编，不能拖孩子的后腿。事后查明，这是一名外聘会计，用了村里工作人员邓着的账号发的。不过乡政府说，他也是出于好意，但是他没有经过培训不太懂，我们已经进行批评教育了。话虽如此，只是软肋大法就真的这么好用吗？
器官捐献条例大修
说到捐赠器官，人体器官捐献和移植条例日前公布，是人体器官移植条例实施16年来的首次大修。名称中新增了捐献二字，卫健委解释是突显器官捐献的重要性，强化对器官捐献的褒扬和引导，坚持自愿无偿原则，依据民法典完善器官捐献的条件和程序。
说到器官移植，就离不开卫生部原副部长黄洁夫。2005年他在世卫组织会议上首次承认中国的器官来源于死囚，这与世卫组织的要求不符，医生觉得饮鸩止渴，老百姓也未享受到优质的移植服务。2007年国务院颁布人体器官移植条例，明确规定器官捐献与移植各方的法律责任，使器官移植走上了法治轨道。2008年黄洁夫铁腕改革，三个月内把能做器官移植的医院从600多家砍到163家。2010年启动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工作，并在2014年停止使用死囚器官。
黄洁夫面临的压力来自于两个方面，在国内要打碎施行了20多年的旧体系，斩断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集团联系，阻力肯定很大。有些医生就质疑，死囚器官为何不能废物利用？也有人认为没有老百姓愿意捐献。2011年刑法修订和2021年民法典的出台，进一步对器官捐献知情同意进行了界定，并严令禁止器官买卖。如今公民自愿捐献成为我国唯一合法的移植器官来源，连续七年我国年度遗体器官捐献和器官移植数量均居世界第二，亚洲第一。
但旧版条例中对捐献的规定和内容严重不足，对捐赠环节操作规范不够，对捐赠者的权利保护不足，因此2016年起就不断有声音呼吁修改。最终列入了国务院今年的立法工作计划，并在10月20日的国常会上审议通过，并强调要以此次条例修订为契机，强化法治保障，建立全流程追溯和监管机制，加强器官捐献工作体系建设，强化器官获取的伦理审查，依法打击查处涉器官违法犯罪行为。
中美关系新进展
上期说了中美推动COP28成功举办，中美合作的恢复还体现在其他方面。12月7日，全国禁毒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强调要深化芬太尼治理，严密防范研发制造走私贩卖芬太尼类物质的犯罪活动。今年以来，多地已开展对芬太尼类物质的专项治理排查行动。
中美两国曾就打击芬太尼合作过，2018年中美元首会晤时，中方宣布决定对芬太尼类物质进行整类列管。但身陷芬太尼滥用的美国，不时有机构或政客指责中国是美国芬太尼的主要来源。中国多次表示不背这锅，双方的禁毒合作一度暂停。上个月中美元首再次会晤后才重启了禁毒合作，共同行动打击芬太尼化学前体及其制成品从中国到西半球之间的流通。如果这类会晤的通稿过于枯燥，我们有时可以通过事后双方的具体行动，看看到底在哪些方面互相让步。
12月14日，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在华盛顿举行成立50周年庆祝晚宴。美国财长耶伦、中国驻美大使谢锋、美国驻华大使伯恩斯以及苹果和耐克的高管等约500名商界代表参加。耶伦作为压轴嘉宾发表了25分钟的主旨演讲，呼吁中国转变经济政策。他说，国有企业作用过大会限制增长，安全机构作用过大会阻碍投资。展望2024年，美国大选是否会对美国政府处理中美经济关系增添更多的复杂性？耶伦表示不确定，我们当然希望有稳定独立于选举之外的经济关系，但还需要继续观察。
荷兰大选
欧盟那边最近比较热闹，本月初荷兰公布了大选结果，极右翼自由党获得众议院最多席位，首次成为第一大党。绿色左派联盟和工党联盟排第二，原执政党自由民主人民党排第三，八月成立的新社会契约党第四，其他党都不超过十个席位。
首相吕特将下台，不过组阁依旧是难题。自由党领导人维尔德斯被称为荷兰的特朗普，强烈反伊斯兰、反移民、反欧盟，除了本党的支持者，没人希望他当首相。左派政党不搭理他，原执政党先排除一起组阁后又收回，但是磨磨蹭蹭消极配合。不过上届的组阁谈判历时271天，这次可能也没那么着急。
波兰政府更迭
在波兰，亲欧派的前欧盟总统图斯克终于如愿了，时隔九年再任波兰总理。12月11日，波兰新议会对总理莫拉维茨基提出的政府组阁方案投下了不信任票。他领导的波兰政府就职14天后将不得不解散。随后议会选举图斯克为新任的总理。
这事倒不出意料，因为莫拉维茨基的法律与公正党尽管保住了最大党地位，但未能获得过半席位。而图斯克领导的三党联盟席位过半，因此总统授权法律与公正党组阁从一开始就被认为是拉偏架。图斯克上台预计将修复波兰与欧盟的关系，并争取解冻360亿欧元给波兰的资金。前情提要可回顾参考信息第151期。
匈牙利阻挠欧盟援乌
关于乌克兰，消息好坏各半。14日到15日，欧盟举行季度峰会，最重要的成果是决定启动乌克兰和摩尔多瓦的入盟谈判。乌克兰当前反击不利，欧盟的决定对乌克兰而言是历史性胜利。这也对乌克兰的内政提出了更高的标准，有2700多项法律需要修改。不过欧盟要拨给乌克兰未来四年500亿欧元的援助基金没有被通过。不出意料，这是卡在匈牙利总理欧尔班身上。
欧尔班是普京在欧盟最重要的盟友，在前11轮对俄制裁中都提出了反对意见，但在最后一刻又不反对了。在瑞典加入北约的问题上又玩了一遍，现在是故态复萌。14日27国领导人激烈争吵三个小时，德国总理朔尔茨向欧尔班提了个建议：如果你真的不同意，也许可以到房间外喝杯咖啡。并说这是来自联盟的友好建议。最终在欧尔班缺席的情况下一致通过。比利时首相也怒怼欧尔班：如果你是决定的一部分，你就同意，你要不是你就闭嘴。
离开会场算是弃权，可见欧尔班也不是任性反对，否则应该留下来否决。之后他回到会场，坚决否决给乌克兰的500亿欧元，不过也开出条件，只要欧盟解冻对匈牙利的所有资金，他会考虑支持援助乌克兰。匈牙利和波兰一样，都被欧盟冻结了300多亿欧元。13日欧委会让步，宣布匈牙利已落实维护司法独立所需的改革，将恢复发放100亿欧元，但仍有210亿欧元在冻结中。民粹领袖嘛，无非是价码问题，能退第一步就能退第二步。
欧盟已同意对俄第12轮制裁，本次目标是俄罗斯钻石出口以及收紧石油价格上限。匈牙利没有反对，将在未来几天正式通过。给乌克兰的500亿推迟至明年一月再讨论，不过朔尔茨说，不会把匈牙利不该拿的钱给匈牙利。法国总统马克龙也表示绝不允许欧尔班裹挟欧盟。
普京宣布参选
至于欧尔班的好兄弟普京，12月8日宣布参加明年的总统选举，这甚至都不能算作一条新闻。如果当选，他可以继续干到2030年，陪伴两代人。12月14日，普京时隔一年恢复举行直播连线与年度记者会，两项活动都始于2001年。直播连线通常在六月，年度记者会通常12月举行，去年都取消了，今年合并到一起。
活动从12月1日起征集了280万个提给普京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特别军事行动、医疗、养老金、基础设施建设、住房、教育、多子女家庭福利等问题上，可见社会的主要矛盾都差不多。普京披露有61.7万俄军在乌克兰战区，战线总长度超过2000公里。关于中俄关系，普京说中俄合作水平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今年两国贸易额将超过2000亿美元，增长30%。我国海关总署已公布今年前11个月中俄贸易突破2000亿美元，提前完成目标。去掉港台、欧盟和东盟也分开算，俄罗斯超越马来西亚、德国、澳大利亚和越南，成为仅次于美日韩的第四大贸易伙伴国。
普京强调，俄罗斯和中国在军事、经济和人道领域进行合作，但不会建立任何联盟，不针对第三方。在直播连线中，一位来自马加丹的记者询问居民补贴，抱怨远东地区航班太贵。普京打断他的提问，并建议他生个孩子来获得远东居民的补贴。普京最近频频催生，上个月他呼吁大家复兴每家都有七八个孩子的优秀传统。记者会上还有一幕，由深度伪造技术制作的AI普京向普京本人提问：你有替身吗？普京说：你是第一个。真的吗？
好的，本期参考信息就是这些，我们周三再见。